寿安宫从窗户看夕阳落下。

血红的光芒染遍周围的晚霞慢慢蔓延悄悄映到窗边坐着的剪影身上。

太皇太后端坐在这里身子凝滞望着外边的晚霞,一动不动,已经许久许久。

蓦的,她冷笑出声,眼神暗讽地眯起。

片刻她转身来到内室,一座佛龛前上面摆放了件玉观音而玉观音旁边还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世祖天元皇帝讳茂

她慢慢拿起那个牌子手指颤颤,缓缓抚摸倏忽,手指捏紧木牌眼神陡然转厉手高高抬起。

“嘭!”木牌狠狠被摔到地上,反射性地跳了两下。

“天元,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你满心以为你最喜欢的嫡长子会善待其他兄弟,可是,呵,你的二儿子隔年死在瘟疫中,你的四儿子落马成了残疾,你的六儿子被迫娶了个傻媳妇。”

眼角慢慢溢出眼泪,太皇太后牙齿微颤,“便是哀家亲生子也被迫落发出家,一生未娶。你当年压着哀家和梅府将淑姐儿嫁给你的嫡长子,可是你的嫡长子却并未善待她,导致如今皇室飘零,血脉将近断绝,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尽是你这个自私冷血的千古帝王!”

“以及哀家这个懦弱的妇人。”

太皇太后慢慢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眉宇满是痛苦与绝望。

片刻,眉梢稍缓,她缓缓睁开眼,看向地上的牌子,突兀,冷笑,“你们父子怕哀家会危害到他的江山社稷,迫害哀家母子分离,母族式微,呸!当谁都愿意当那个孤家寡人!”

太皇太后的表情渐渐趋于平静,“你以为你断了哀家左右臂膀,差点害得哀家性命,将他推上帝位,哀家便奈何他不得?”她慢慢眯起眼,微笑,“你当年最疼爱的嫡长子去地狱找你时,你有没有很惊喜?”

“你的嫡长孙去找你时,你是不是更惊喜?”

方秋南缓缓走进来,“主子,温太嫔来了。”

太皇太后慢慢收回视线,半垂下眼帘,良久,颔首,“让她进来吧。”

虽然表哥说让她不必担心,他会将一切都处理好,但是柴未樊还是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

如果表哥真的能说动太皇太后可以让她不出宫,那自然再好不过,即使没说服太皇太后,临到头她也不必惊慌。

如此等了几日,太皇太后的懿旨到了。

柴未樊愣愣地抬起头,呆呆地看向宣旨的太监和太监身后的几位年纪大的嬷嬷。

太监深知现在柴姑娘已今非昔比,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打了个千,说:“恭喜姑娘了,姑娘快来见过几位嬷嬷。”

几位嬷嬷忙走到她跟前,行礼道:“奴婢参见柴姑娘。”

柴未樊回过神,忙给她们还礼,“嬷嬷们好。”

直至回到房间,被暗自压抑住惊喜的卷碧和听晴扶到软塌上,坐好,柴未樊才眨眨眼,用手抚住“砰砰”乱跳的心脏,问她们:“你们说,太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卷碧笑道:“依奴婢看,姑娘您不必回府了。”

柴未樊猛然站起身,眨眨眼,咽了口唾沫,“你,你说,这,这是……”

诸人对视一眼,抿起唇微笑,齐齐跪下,声音整齐,“恭喜姑娘。”

柴未樊脑袋一晕,身子踉跄了一下,天啊,没想到惊喜来得这般突然,她前两天还做好做长期战斗的准备,没想到今天就……就……

她捂住嘴,倏忽,眼眶竟有些湿润,心潮剧烈起伏,激动地,激动地现在就想见到表哥。

想到就去做,她转身就走。

盛盏她们愣了下,忙起身,追上去,“姑娘。”

柴未樊跑到紫宸殿前,激动的心情已经冷静下来,脚步有些迟疑,她站在原地,一时有些踟蹰。

许顺达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笑眯眯地望着她,“姑娘,您来了。”

柴未樊脸皮莫名一红,她刚接到懿旨,便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是不是有点太冒进了?

许顺达给她行礼,“姑娘,您请进。”

柴未樊迟疑地问:“表哥在做什么?”

许顺达笑眯眯,“这奴才不知道,也许,正在等姑娘呢。”

柴未樊羞得满脸通红,直想啐他一声,没正经的东西!不过片刻,她便咳嗽一声,佯作大方地走了进去。

书房没看见表哥,咦?柴未樊脚步转动,表哥去哪了?

突然,身体由背后被人抱住,柴未樊吓了一跳,下意识剧烈挣扎起来。

“嘘,是我!”耳旁传来一声炙热的呼吸。

柴未樊身子一僵,随后身子慢慢变软,她嗔道:“表哥,你干嘛?吓我一跳。”

“呵,看你在外面踟蹰呀。”

炙热的呼吸喷到耳旁,柴未樊又觉得痒,又觉得羞,懊恼道:“我,我那不是,怕打扰到表哥嘛。”

皇上低笑一声,并不拆穿她,下一刻,他松开手,转而拉起她的手往内室走去。

柴未樊跟着他往里面走,最后,两人肩并肩坐在软塌上,皇上再次把她揽进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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