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菡雪又开始了捡柴的工作,谁让她不会点火呢。只见那边陆靖霖拿起一捧干树叶置于底部,两根干木棍快速摩擦着,很快就落下了星星点点的火花,不多时就燃了起来。    捡够了柴,江菡雪便坐下看陆靖霖烤刚刚那只吓到她的倒霉兔子。    纠结了一瞬,江菡雪看着陆靖霖问出了昨晚就有的疑惑。    “你,到底受的什么伤啊?”    她看书时并没有看完,所以陆靖霖那有些奇怪的症状让她有些慌,怕因为自己带来了什么麻烦。    转动烤兔的手停了一瞬,接着又继续摆好了才停下。    陆靖霖往她身边挪了一些,直到两人肩膀相抵,他才思索着开口。    “不是伤,是毒,自出生以来就有的毒。”    声音里带着着漫不经心,仿佛中毒二十多年的事并不值得在乎一样。    江菡雪听言,倒吸口冷气。他中毒的事书里并没有提到,难道是她没看完的内容里吗?此刻她有些后悔,若是看完了,是不是就能知道解毒方法了?    陆靖霖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他眼睛盯着火堆,伸手抓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眼底翻涌的黑雾,泄露了他心底不同于语气的不平静。    “我,娘,就是因为这毒才在我一出生就去世的,而原本是不知道这毒转移到我身上的,直到三岁时体内存了些内力,第一次毒发,才查了出来。”    说到这,低头看了眼担忧的抱住他胳膊的人儿,沉重的往事仿佛都轻了许多,接着道:“这毒名为落日,是魔门的秘毒,会随着中毒者的内力越来越高而逐渐增加发作次数,每次毒发侵蚀中毒者的五脏六腑,直至遍布全身死亡。”    眼见随着他的解释,江菡雪浑身都害怕的抖了起来,连忙伸臂把人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这毒对没有内力的人没有一点影响,你,”    江菡雪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抬起遍布泪水的脸看他,她不是怕,而是心疼小小年纪的他就要经历这般痛苦的事,原以为他的寡言面冷是遗传是成长环境,哪里知道他是从小被迫长大,被迫忍耐懂事的,可想而知,小小的陆靖霖毒发时的痛苦,父亲整日忙碌,唯一陪伴的祖父年迈,为了不让他担心,只能自己学会隐忍,越想越心疼,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也不想的,好像很爱哭一样,可她忍不住的难受。江菡雪不由抱住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他,没人哄没人安慰的小陆靖霖。    愣了一瞬,陆靖霖有些哭笑不得的抱住了扑过来的人,反过来轻轻拍着她安慰,心底那一丝的阴霾也被她的举动赶走了。    直到鼻尖闻到一股焦味,陆靖霖才反应过来,想扶起江菡雪,却发现小姑娘哭着睡着了,满脸的泪痕,连眼睫都还是湿的。    他心底一片柔软,抬手轻轻抚开她颊上一缕发丝,低头吻去残留的泪水,她确实太累了,原就没休息好,昨天又守了他一宿,先好好休息吧。    哭累了的江菡雪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陆靖霖怀里,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她慢慢坐起身。    陆靖霖看她睡的红扑扑的脸颊,和那初醒时仿佛不知身在何处的可爱样子,不由低头亲了一下,见她呆住,不由又亲了一下,再次低头时,被反应过来的江菡雪推开了。    “我睡了多久?”    原本正安慰人呢,结果她自己哭累了睡着了,有些羞的江菡雪也不追究被占便宜的事了。    “不多,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摸了摸她直接扎成一条辫子的头发,陆靖霖有些遗憾,不过来日方长就是了。    并不知道自己放出了一头色狼的江菡雪,估算了一下时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肚子传来的叫声,一股尴尬让她停了站起身的动作。    陆靖霖善解人意的开口道:“兔子已经凉了,我们再去找些野果子吃吧,顺便看看路。”    江菡雪忙不迭的点头同意了,甚至还伸手扶住了他,又回到了第一天两人互相搀扶的画面。    填饱了肚子,两人往掉下来的地方走去,都是伤者,尤其江菡雪,原本身体就娇弱,这次受伤,因为一些原因,又走了很多路,没到崖底两人就返回了那个山洞。    日头渐渐西斜,黄昏的光晕穿过密林,已经有些昏暗了,陆靖霖站在一块没有覆盖树木的地方,看着天色皱眉,山洞口的江菡雪喊他,才往回走。    “想什么呢?”    陆靖霖稍有些体力就不让江菡雪走动了,他抱着一摞柴进来,放下后才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没什么,就是担心要下雨。”    江菡雪无聊的啃着野果子,有些酸,但也比没有强,她闻言有些诧异,但也没有怀疑,只顺着道:“那怎么办?他们岂不是更难找到我们了?”    陆靖霖慢慢升着火,将两只处理好的兔子摆上,刚才两人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最起码,晚饭能吃个饱了。    “是,雨水会冲走留下的痕迹,但也还好,我们离得并不远,等明日就开始寻找出路吧。”    架好了兔子,陆靖霖就看着火堆慢慢等待。江菡雪也没什么好提议,无声认同了他的说法,又想起昨天夜里的事,忙问道:“昨天你发作了一次,今天还会吗?”    “不会。”    陆靖霖说的肯定,但他心里却有些忧虑,昨天是因为受伤引起的,今日好些了,但是这次毒发距离上次没隔多久,纵然有受伤的缘故,但也证明,白术的药,快要压不住它了。    心里想了许多,他却没有说出来,免得江菡雪跟着担心。    吃过东西,两人也不讲究什么,直接就依靠着睡下了,原就需要多休息,如今也没什么消遣,还是早早睡觉吧,养好身体才能早日回去。    掉下悬崖的第三日,一早两人就醒来了,江菡雪都有些适应在他怀里醒来的习惯了,当然如果忽视某人就爱吃她豆腐的行为的话。    昨晚果然如陆靖霖所说,没再出什么乱子,连陆靖霖猜测的雨都没下,一夜好眠的两人,精神都好了许多,用了些昨日剩下的果子,就离开山洞去探路了。    自从陆靖霖坠崖后,那些没回去的侍卫们,一直在寻找另外的下崖的路,最终在一处隐蔽的山谷里拐到了断崖下,众人急忙分散开去寻人。    另一队回去报信的人也带了更多的人过来搜寻,连白术都不放心的跟了过来。    一同来的,还有昏迷几日的听琴,她自从醒来就一直哭,得知有了小姐的消息,不顾还没恢复的身体就要跟着来寻人,此刻两人坐在马车上等消息。    白术头疼的听着小声哭了一路的听琴又在哭了,那两个肿的核桃似的眼睛不知怎么就那么多泪水。    “白,少侠,你说,我家小姐还活着吗?”    听琴自责的要死,若不是她太胆小连累小姐,小姐怎么会被抓走,如果小姐有个什么意外,她就是去死也换不回她家小姐了。想着想着又哭了的听琴真的很后悔。    眼看她就要哭瞎眼,白术无奈的劝不知道第几遍道:“有陆靖霖在,你家小姐不会有事的。”这点对陆靖霖的信任,他还是有的,就是不知那莽撞的有没有把他的话放心上,若是再用内力,他就是再厉害也救不回来了。想着他也想要哭了,你说他这操的什么心啊,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呸,他才不是太监呢。    这边两人各自忧愁着,那边江菡雪两人却是欣喜起来,因为他们遇到前来寻找的侍卫了。    刚走出山洞没多远的两人就遇到了一个无尘山庄的弟子,那人见了受伤你两人,连忙传信号召集人过来。    江菡雪被一个女侍卫背了起来,陆靖霖也被几人用简易的担架抬了起来。    终于可以回去了,江菡雪不由有些兴奋的想哭,这些天的遭遇除了让她和陆靖霖更亲近,还给她带了个爱哭的毛病,还好一般时候她都忍的住。    只是等她见了听琴,才知道这些天,哭得最多的还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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