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雨几步奔下楼,凑近柜台问了问马车干粮哪里有卖,掌柜的先是一惊,但是看到江离雨火急火燎的,便不敢耽误她时间,于是告诉她西市马车,东市干粮。  江离雨记下之后,匆匆出了酒楼,直往西市赶去,还好赶上了,江离雨放下银两,告诉他们今天日暮西沉之时务必将马车赶往画眉楼门口。  马行马夫乍一看到江离雨,心中一惊,但是面上笑意盈盈,不停感谢江大小姐来关顾自己的生意啥的!  江离雨也不理会他的马匹,递上银两,让他一个时辰后把马车赶到画眉楼门口等着,然后又急急忙忙的连马夫新沏的茶都来不及喝,就走了。  马夫本来看见江离雨出现在这个地方就已经很好奇了,更何况江离雨亲自雇马车,还要将马车赶去画眉楼,这妖女是跟画眉楼的人扯上了吗?  不一会,江离雨终于满头大汗的赶到了东市,她腿软站在摊前让人赶紧准备四分三天的干粮。  “大小姐,准备好了。”干粮师傅弯腰递上去。  “喏”江离雨一边去接一边将剩下的银两摊在手心全部递了过去,另一只手去接那用纸包好的干粮。  “等等!”江离雨一声喝得前去接钱的师傅手抖了一抖,不再敢接。  “你看看,钱是不是不够!”江离雨把那些堆叠在一起的铜币一文一文的用母指给扒开,然后所有的钱币都一一平铺在了江离雨白嫩的手心上。  师傅大汗淋漓,一边用肩上的白布擦着汗,一边瞅着江离雨手心上的钱币,不晓得到底如何回答这妖女,才不至于得罪她。  看见师傅唯唯诺诺的,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江离雨把另一只手中的干粮还回去“师傅,你就看我手上的钱两能买多少干粮,你就卖多少干粮就行,不用多卖!”  江离雨此话一出,师傅额上的汗更是出得密密麻麻的,他怎么知道这妖女是不是在捉弄他,而且,她一向劣迹斑斑,今天怕是又要来他这里顽劣起来。  师傅迟迟不敢去接干粮“大小姐,大小姐,算是小的孝敬您的,您只管拿去,或者这样,大小姐您不用付钱,就拿着去,您看看,您还要啥,小的都给您做。”  “哪有这样的道理!”江离雨将干粮往桌上一拍“本小姐虽然顽劣,可是也是有分寸的!难道你看着本小姐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恶人吗?”江离雨靠近师傅,瞪大了眼睛。  那师傅瑟瑟发抖的迫于淫威便接过干粮,拿出了一份干粮,然后再包扎好再递回去。  “这样岂不更好!本小姐,不,本女侠可是立志要做个行侠仗义之人!怎么能因为一口干粮破了规矩呢!”  “是是是!”  江离雨将手中的干粮一抛一丢,不一会就到了画眉楼下,现在她老爹已经不管她进不进青楼了,所以,她便正儿八经的往正门过去。  一群群肥头大耳的中年老男人从里边进进出出的,还有姑娘扭着柳腰对来来往往的人传送秋波,好不旖旎缱绻。  看见江离雨一身绯红衣装,跨着潇洒的步子进来,众人先是惊一惊,多打量了她几眼,结果这妖女睁大双目回瞪回去,众人心中皆道:此女顽劣!  很快,凝袂身边的一个丫头便赶来接江离雨了。  凝袂虽为画眉楼头牌,但是她也只会在特殊日子里登台抚琴,悦舞。  画眉楼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凝袂可是架子大得很,连老妈妈都要敬她三分,殊不知,那老妈妈都是在为凝袂办事的人!  众人一看凝袂的丫鬟来请,便知这丫头不简单。  由于画眉楼新近才兴起,但是楼里的姑娘各个都有一顶一的绝技,虽然各怀绝技,但是所有的姑娘却是风雅高贵,有趣,懂得如何吊人胃口,所以绝大多数的富商要是经过江都都要来此爽一爽,因此,格外热闹,更何况,现在已经日光已经不强,马上就要西沉了。  楼里来的大多数是外来富贾,但是也有一些本地人,外来人不晓得江离雨,以为她也是里面的姑娘,只是没有那股子娇媚劲,而是如清风明月一般,微冷却是美得出尘,尤其是那一双四处扫荡的桃花眼,清明狡黠,好看极了。  而本地人看到江离雨,口中的茶酒都差点喷出来了,这妖女,怎这般不长记性!明明城主可是十二分警告过她,下了明令,不准她进青楼的,虽然,这丫头片子不敢明目张胆的进青楼,但还好她以前都会躲躲藏藏的进来,所以这些跟城主虽算不上交好,但是每月都要见上一面的江都富商都数睁只眼闭着眼,每当正气凛然的江城主偶尔想起时,便会举起酒杯,先向各位为他顽劣的小女以酒谢罪,然后就会不间意间问大家可否见过小女进青楼云云的!  记得有一次,江离雨进青楼被一后生看见了,待到酒席,江城主都还没来得及先举酒谢罪,那后生便蹭的站起身来,大声说,江小姐某月某日某时进了某家青楼,那后生憨头憨脑的,说完之后,站在原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后生竟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城主女儿的短,胆子不小!  这不,城主放下捏碎了手中酒杯,连道几声“岂有此理!”随后便回城主府了。  后来,听那些嚼舌头根子的说,城主赶回府中以后,命人将大小姐叫起来,那仗势恨不得活剥了她的一层皮,大小姐睡眼惺忪的出来,就看见城主正襟危坐在堂上,自家老爹怒气冲天,她睡意却不散。  原以为大小姐这次是在劫难逃,非受点皮肉苦不可,可是,听当晚在场的丫鬟家丁说,城主甫一问她某月某日某时去了哪,结果大小姐十句会问,这还不算什么,那晚上,父母俩竟是不眠不休的争论了一晚上,后来,大小姐还占了上风,于是,城主心一横,不在理论,直接关了大小姐禁闭,然后拂袖离去,那大小姐却还是原地喋喋不休……  这次再见江离雨如此光明正大进青楼,不由得再为城主捏了一把汗,怕是又要气到了,不过这妖女也该关禁闭了,想来她已经十多天没被禁闭了,不正常啊!  想到这,那些本地人又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毕竟无聊乏味之时,听听江大小姐的事,倒是替无聊的生活增色不少。  只是,他们不知道,江离雨七八天前才关过禁闭呢!  那丫鬟将江离雨带到了后楼,又是上次那个亭子,锦书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放着,绿莺凝袂各立在他后两方。  “怎么跟要审犯人一样?”江离雨心中嘀咕。  “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跑了呢。”说话的是绿莺,她抱臂看着越来越近的江离雨,出言讽刺。  “跑什么跑,你看本小姐像是那种人吗?”江离雨把手中的干粮往桌上一拍,坐在了锦书旁边,而且还是坐在案桌上,比锦书高出不少。  “站起来!”凝袂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带着阴笑。  “不站不站”江离雨便摇头,身下便开始晃。  “你给我站起来!”绿莺一把把江离雨推下去,江离雨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跳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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