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难道这黑衣男子真是妖女的克星？？　　掌柜的和店小二心中不禁产生疑问，虽然，彼时也常见这黑衣男子同妖女，还有沈家混混沈浩，以及柳言柳公子一起来自己酒楼，但是大多情况下，江离雨跟沈浩两个勾肩搭背的勾搭在一起，而这慕寒轩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而柳言柳公子，则是会对忙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店小二和瑟瑟发抖的掌柜的微微一笑。　　所以，很少见到江离雨独自和慕寒轩在一起，更没想到，连沈大混混都制服不了的江离雨竟然如此听慕寒轩的话！　　可算是找到妖女的软肋了！　　掌柜的听见要雅间，就赶紧招手让发懵的店小二下去备菜，自己放下手中的算盘，擦着汗，撩下衣摆，弯腰上前请江离雨和慕寒轩上楼，然后打开了他们几人常来的那雅间，然后才点头哈腰的离开。　　“沈浩和柳言呢？你有见到他们吗？”江离雨一进雅间，就一屁股坐在了最近的位上，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问。　　“沈公子像是被禁足了！至于柳公子，倒是常去沈府见沈公子，大概是陪他解解闷罢。”慕寒轩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冷峻的脸庞，丝毫不受外界所扰。　　“沈浩这混蛋也被禁足了！？”江离雨拍桌狂笑了几声“他怎么会被禁足？他母亲可是最疼他这独苗了，虽然沈叔叔人挺严的，可是也不敢跟沈浩他母亲杠上吧？”沈父和自己父亲是好友，而且他对江离雨很好，时常会吩咐沈浩带着江离雨来沈府吃饭，可是沈母就不一样了，自从沈浩开始一天的在外面浪荡，对家中大大小小的事不闻不问以后，本来沈浩是独苗，他母亲是根本不忍心责骂他的，结果，好几次，江离雨和沈浩在外面混的时候，被沈母抓了个现行，从此，沈母就跟江离雨杠上了，因为，她觉得都是江离雨这个野蛮子带坏了自家听话的儿子！　　更有甚者，有一次，江离雨又惹毛了自家父亲，于是又跑去沈府蹭饭，那天刚好沈父外出采购新布匹去了，只有沈母一个主人在家，于是，饭桌上，江离雨不止一次发现沈母似乎都不吃饭，就是阴森森的看着自己，搞得江离雨后背直发毛。　　更倒霉的是，沈浩占着他母亲疼他就肆无忌惮的作弄江离雨，明明江离雨看上那道菜，正准备夹，结果沈浩一发现就把菜给夹了，而且一连几次都是这样，让江离雨差点撒泼了，但是，又想到沈母还在旁边悠悠的看着自己，所以，江离雨便在饭桌下，伸出脚，狠狠踩了一脚，然后又碾了一碾。　　江离雨有些好奇，要是是平日里，沈浩早就跳脚了，结果那天，沈浩竟然毫无反应，依然跟她争抢着饭菜，难道是因为他母亲在这，所以他不敢乱动！？不至于呀，他母亲最疼他了！　　饭终于在两人的打闹中吃完了，丫鬟们才刚刚上来收拾，沈母就阴着脸站起来“江小姐，随我来一趟。”　　江离雨原本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剔剔牙，摸摸圆滚滚的肚子，结果沈母这么一说，吓得她一下跳了起来。　　沈母等都没等江离雨答应，就径直离开了，而且她走路姿势还有点小奇怪。　　江离雨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正在剔牙的沈浩，结果沈浩回她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于是江离雨只好硬着头皮追沈母去了。　　沈母进了大厅，端庄的坐在堂上，旁边几个丫鬟候着，江离雨绞着手中的衣带，有些惴惴不安。　　“都下去！”沈母冷冷的吩咐一句。　　江离雨当时正出神，一听见这话，就自觉的转身要走，就听见“站住！”　　吓得江离雨打了个机灵，赶紧转回来满脸堆笑的看着沈母“沈姨，什么事啊？”　　“江小姐，你老实说，你跟浩儿私定终身了没有？”沈母缓和了面色。　　江离雨一听见这话，大牙都差点笑掉了“他，跟他私定终身？”江离雨忍着笑重新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就看见沈母庄重的点了点头。　　江离雨心中腹诽：跟谁私定终身，也不可能跟这混蛋呀，抢我菜就算了，还一点都不会照顾人！哪个女的愿意跟他私定终身！？　　当然，江离雨是不敢这么跟沈母说的，于是按耐住心中蠢蠢欲动的脏话，心口不一的说出了以下的话“沈姨，你也知道，沈浩，啊，不，沈公子玉树临风，文雅洒脱，而我，我就是个野丫头，我怎么高攀得起他呢，而且，而且，就算我想，他也肯定不愿意跟我私定终身呀。”　　江离雨掐了几把大腿，眼中溢出伤心欲落的泪，上演了一出，妾有情，郎无意的戏。　　听见江离雨这么说，再看看江离雨那种就差梨花带雨的委屈样，沈母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就差捂着嘴哈哈大笑了。　　江离雨不由得心中默道一句“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沈姨真是太护犊了！”　　后来，江离雨好不容易出来以后，就杀进沈浩的房间，同他说，他母亲以为他跟自己私定终身了，沈浩一听，硬是把嘴里的茶水都喷了老高。　　而后，江离雨又好奇的问沈浩，为何自己踩了他一脚，他却没反应，这不像他的作风，结果沈浩对此事毫不知情，结合沈母走路姿势，江离雨一拍脑门才知道自己踩到沈母了。　　心中一凉，但还有点佩服沈母受了那么重的一脚依然风淡云轻的模样。　　从这事以后，沈母对江离雨的态度微微有了好转，但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的天天混在一起，自然是不好看的，所以，沈母还是很不待见江离雨的，可江离雨这厮，完全不在意！　　现在，江离雨一听到沈浩被禁足了，就格外好奇“这不是沈姨的作风啊，难道沈浩这混蛋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让他母亲都对他如此狠心。”江离雨小声嘀咕着。　　“彻夜未归！”慕寒轩冷淡的说出了四个字。　　“哈？你是说沈浩彻夜未归就被禁足了？”江离雨好奇。　　“嗯”慕寒轩点了点头。　　“哈”江离雨一拍桌子狂笑了几声。　　随即，突然想起柳言时常去沈府，江离雨的笑声戛然而止“这柳言，跟沈浩的日子多了，心性也竟变了，他一个读书人，该是中规中矩的，以前还时常劝谏我和沈浩男女授受不亲，更不要整夜不归家，现在倒好了，我为了大家被禁足，他也不说来看看我，沈浩第一次被禁足，他却还要过去沈府陪他解闷！不公平啊！”　　“先前，我和柳公子来过江府，只是你父亲不准我们见你，而后，我再来时，就听说你不见了，江府的人都在找你。”慕寒轩有些生硬的辩解。　　“嘿，我爹也真是的，不过我爹也就像沈姨那种守旧态，像沈叔叔多好啊，根本不介意我和沈浩走得有多近，他还跟我说过，女孩子就不适合天天呆在闺阁绣绣花，扑扑蝶！”　　“你这几天……”　　“姑奶奶，你点的菜都到了。”掌柜的恭恭敬敬的敲着房门，隔着房门朝里头说话。　　“进来！”江离雨直起身子，朝着门口喊道。掌柜的这才点头哈腰的推开房门进来，然后身后端着菜的伙计们鱼贯而入，等着掌柜的一盘一盘的放在桌子上之后，又换另一个人上前，掌柜的又继续放菜。　　“姑奶奶，您看，还要什么不？”掌柜的挥退所有店伙计，自己满脸堆笑的看着江离雨问道。　　“去去去，快下去，本女侠要吃了。”江离雨拿起筷子，不耐烦的挥手。　　“你先下去，有需要再叫你。”慕寒轩颌首示意，化解了掌柜嘴边的干笑。　　“好嘞！好嘞！”掌柜的得了释令一般，一边往外退，一边关门出去。　　“好吃哎，你吃吃看！”江离雨夹起一大块红烧鱼肉，一边往嘴里送，一边让慕寒轩快吃。　　“小心卡到。”慕寒轩动了动筷子，夹了一小块放到嘴里慢慢嚼了起来。　　江离雨抹了抹自己嘴两边的油，不由得羞涩起来，学着慕寒轩的模样，低着头，一小块一小块的夹起来，再慢慢的放到嘴里嚼。　　吃着吃着，江离雨突然打了个机灵，猛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是干什么来的，后背不由得发凉，脑中已经浮现出锦书那双好看但是阴险的眼睛。　　“哎呀，完蛋了。”江离雨小声抱怨了一句，然后不顾形象的赶紧吃。　　“慢点吃！”慕寒轩看见她狼吞虎咽的，不由得再次开口提醒。　　只见江离雨嘴里塞满了鱼肉，手中的筷子早已经不翼而飞，她直接用手挑鱼刺，然后丢进嘴里。　　慕寒轩不禁摇了摇头，继续文雅的吃着，等他再一抬头的时候，就看见江离雨两只手往嘴上一抹，两只沾满油渍的手再往裙摆上一擦，就站起身来。　　“慕寒轩，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今天真的有要事！我……算了算了，不说了，今天这顿你出钱，下次我再请你吃！”　　说完，江离雨拍了拍裙摆，把沾有油渍的裙摆拉一拉，试图遮盖上面的脏污，随后，没等慕寒轩说些什么，她就已经几步跨过去，打开了房门，往楼下奔去了。　　剩慕寒轩一人坐在慢慢一桌鱼肉面前，掌柜的看见江离雨如火如荼的冲下来，还以为哪里得罪她了，正准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赎罪的时候，发现江离雨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冲出了酒楼。　　正当掌柜的暗自庆幸的时候，江离雨又冲了进来，然后又往楼上奔去了。　　“借我点钱，我下次见到你再还你！实在不行，你就找沈浩要，还不行就找柳言，要是还不行，你就去江府，找我爹要，这个是信物”江离雨气喘吁吁的插着腰，然后将头上唯一一根簪子拔下来丢给了慕寒轩。　　慕寒轩一把接住，然后从腰间掏出了钱，还没递出去，江离雨就一把夺去了“对不住，对不住！”　　江离雨一边往外跑，一边往后摇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