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一听江离雨想把她弄去给陈荣贵做十八房姨太太,就气急败坏的一把掐住江离雨使筷子的这只手,用力将她的手反转过来,手心朝上,江离雨疼得直皱眉,但别无他法,只能任由手中的筷子一根一根滑落到地上。 “哎,姐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江离雨立即狗腿起来,都怪她那个正义凛然的爹,说什么都不肯教她一点武功,这下好了,她连最基本的防卫功夫都没有!害得她天天被威胁! 一说到威胁,江离雨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天天想着被禁足的事,竟然忘了前几天那场□□裸的威胁,那个妖男说什么来着,要她堂堂大小姐去做侍女,还有,还有,那女的说什么,说会有人来送信,啧啧啧,不会就是眼前这个跟那天那女的一样,长着一副好皮囊,却是无比恶毒的女人吧!? 江离雨想到这,直接忘记了自己还受制于人这件事,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眼前扣住自己右手的这女的。 “怎么,想起来了!?”绿莺稍带挑衅的问道。 “姐姐,什么想起没想起的?”江离雨左手放下碗,偷偷去扒绿莺紧扣自己右手的手,嘴里一边装着傻回问。然而,左手都还没开始碰到绿莺的手呢,就被狠狠的拍开了。 “哎……,你……我要喊了,我真的要喊了!”江离雨一眼斜瞟着她假装看向门口,拉开架势要喊。 “你喊吧!就算喊哑了,也不见得有人会理你!”绿莺放开江离雨的手,直起身子,挑衅的看着江离雨。 “你……你个妖女,你把他们怎么了?”江离雨不顾疼痛,紧追着问,生怕这个绿衣女子把府里的人怎么了。 “没事,他们就是暂时动不了,救不了你而已!”绿莺转过身去,一袭绿裙随她潇洒转去的动作扬了起来。 “你,那你想干嘛?”江离雨放下心来,但是又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放低了声音低低的问道。 “不干什么,就是替我家公子送送信而已。”说完,转过身来就拍下一封信在桌子上。 江离雨连忙拆开信:别来无恙,若不想满城皆知,速来画眉楼。 短短的几行子,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只是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写信人的阴险狡诈! “如此胁迫本小姐!岂有此理!我……”江离雨抬头看绿莺,准备数落一下她家公子的厚颜无耻时,竟然发现绿莺早已不见了身影。 岂有此理!竟敢不等本小姐说完就消失!难解心头之恨!难解心头之恨! 江离雨恨恨的插着腰,却没有让她发泄的人,算了,先憋着这口恶气,等见着了这妖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来来来,来什么来,要是被爹知道了,肯定立马就把我嫁出去了,这就意味着,我以后再也不能想什么就干什么了?!”江离雨忽然想起那把她忽悠得团团转的妖男,瞬间底气不足,怒长三千烦恼丝啊! “好烦啊!” 画眉楼 “公子,信已经送到了。”绿莺朝坐在软踏上悠闲喝酒的红衣面具男弯了弯膝盖,满脸笑容的说道。 “嗯。”一手握住瓷瓶,一手撑在案桌上的红衣男子点了点头,绿莺便兴高采烈的回礼,然后就退下去了。 矮桌在身侧,红衣男子半躺在软踏上,收回撑在桌子上的左手碰了碰自己面上的银色面具,冰凉的触觉从指尖传来,随后又向修长的指节分明的五指传去。 狭长的凤眸中显现着盈盈的笑意,上半张脸虽然被银色面具遮盖着,但是优美的下巴曲线却很容易就让人想入非非,此刻,他凉薄的唇也是微勾着,像是致命的□□。 正前方,正舞得起劲的紫衣凝袂看到红衣男子如此勾人的神情后,不由得加快了旋转的舞步,脸也微微红了,眼睛更是一刻也离不开他。 江府 自绿莺走后,江离雨三思,三思,再三思,决定还是先去一踏画眉楼。 虽然知道外面守着的家丁多数被那个绿衣妖女放倒了,但是江离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熟门熟路的翻墙出去了。 还是上次那个房门前,江离雨贼眉鼠眼的四周看了个遍,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敢走近门前,本来想规规矩矩的敲门进去的,但是,门竟然是微掩着的! 哈哈哈,苍天保佑,妖男最好别让我抓住你什么把柄,不然……江离雨心中狂笑几声,不然有你好吃的! 她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然后又缩手缩脚的关上门,进来之后,仔细的四处打量着“咦!人呢,连个鬼影都没有!不会又是再耍姑奶奶吧!”江离雨见没人,就大胆往前走,四处撩起重新装好的落地垂帘,完全忘记了,就是因为这些个垂帘纱幔把她害成了今天这副狼狈模样。 “真没人啊!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葱,敢作弄你姑奶奶,信不信我让慕寒轩这个苦瓜脸,把你们一个二个收拾得屁滚尿流!”江离雨再三确认屋里没人以后,大着胆子无所顾忌的说道,就差插个腰了! “怎么没人啊?”江离雨绕过那些前次困住她的那些落地垂帘,一屁股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抓着碟子里的花生,瓜子肆无忌惮的吃着。 有点闷,江离雨一把打开两扇纸窗,让风全部灌进来,吹得人真凉快。 她又习惯性的蜷起左腿踩在椅子上,另一条腿随意晃荡,整个人靠在窗沿上,嘴里的瓜子皮乱吐,完全没个大小姐应有的样子。 窗下四处开满了牡丹花,花园的正中心有个较大的凉亭,凉亭四角都悬挂着红色的围幔,被风扬起打着卷。 凝袂时而旋转,时而跃起,手如兰花,时而绽开,时而怒放,一起一舞间,恍若带着馨香,让人难以抗拒。 红衣男子虽然正对着凝袂半躺着,但是狭长的凤眸却是微微眯着的,像是在假寐。一头墨发垂下身后,偶有几缕散落在耳际两侧,黑色的头发和红得有些深沉的一身衣物,相得益彰,好看极了! “公子,江小姐来好长时间了。要这么一直把她晾着吗?”凝袂不知不觉已经舞完了一曲,于是巧移莲步上前,轻声问道。 “不急,她来都来了,自然会找来。”红衣男子悠悠回了一句,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慵懒魅惑。 楼上,江离雨困得有些迷糊,但是右手不忘继续往碟子里抓瓜子,摸来摸去,竟然没摸到,这下把江离雨给摸醒了大半截,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不是来这里嗑瓜子听曲的,打个机灵,江离雨一下子跳立起来。 身后窗子大开着,风猛地又灌进来,江离雨环臂打了个冷颤,终于彻底醒了过来,她转过身来,准备关上纸窗。 风有点大,似乎故意在和她作对一般,她探出了大半个身子,才把被风压住的纸窗拉了回来。 江离雨往下随意暼了一眼,结果教她移不开眼,楼下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竞相怒放着,各色的牡丹花,开得一大朵一大朵的,要是采一朵下来,刚好能占满整个手掌心。 江离雨眼睛都没眨一下,从这处看到那处,又从那里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惊叹几句这花的主人是如何爱护它们,才能让它们开成这样子呢? 扫荡完成片的牡丹花以后,江离雨就看见那个凉亭,由于凉亭四角都挂上了围幔,江离雨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但是,就在江离雨盯着那凉亭时,忽然发现凉亭的一角被风吹出一段深红色的绸缎,好像是人的衣袖! 那个衣袖上,好像还绣了什么在上面,江离雨有些好奇。 难道,楼下的就是这楼的主人!? 看这花开得如此烂漫,再看看这半段如云的衣袖,大底是个优雅风趣的人! 江离雨有些按耐不住自己急切想认识楼下人的心情。 “说不定,她能帮我摆脱那个妖男和那什么凝袂的呢!”江离雨关好窗,嘀咕着。 江离雨又有些犹豫,本来想请人帮忙这件事就很不好开口了,毕竟是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可如今,因为她这个身份,她可不能贸然行动啊,到时候要是更多人知晓了她的身份,知晓了她来画眉楼,那肯定是要传去她父亲耳朵里的! 本来禁足的她偷跑出来已经犯了她爹的大忌,要是再让她爹知道,她偷逃出来还进了青楼,那还了得!? 江离雨思来想去,想去思来,决定还是要先瞒住自己的身份再说,毕竟城主女儿进青楼的事,让一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正好面前就有晃悠的纱幔,江离雨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纱幔一分为二,匕首一挥,纱幔便滑落了下来,江离雨收好匕首,抓住红色的掉落的纱幔,左比右比,终于遮住了脸,这才心满意足的系在了脑后。 江离雨轻轻扯了几下,掉不下来,于是便立马出了房门,摸摸索索,蹑手蹑脚的往楼下走去。 凉亭四角的围幔被风扬起,站在红衣男子身侧的凝袂的舞衣也随着风被卷起,紫红色的衣袖在朱红的围幔中格外醒眼,然而更醒眼的是那一角黑线绣着墨莲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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