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城大牢,尤子轩衣衫凌乱的缩在牢房的角落之中,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牢中唯一的通风口,被关进来已有三日,牢头送来的食物和水却是微丝未动,若不是偶尔会眨眨眼睛便与雕塑没有什么区别,不准任何人探监人也不能死,更不允许有人挟私报复,这是陈默齐下的命令,府衙一众人都觉得他是养虎为患,尤子轩这样的人一旦有机会便会疯狂的报复,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尤子轩却很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陈默齐是个孝子,眼下有了机会定然要为父亲洗刷罪名,这两年他备受排挤也没有选择离开官府也是因为这一点,尤子轩也打定了主意不开口,所以他选择不吃不喝等待死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陈默齐如愿。府衙正堂,忙了三日陈默齐才将尤子轩积压下来的公文处理干净,济城虽算不得大事务却不少,商户平民一堆的东西需要处理,眼下又到了秋收的季节,朝廷征收赋税的公文还未到,陈默齐这几日直接住在了府衙,每日里只睡两个时辰,希望能在公文到达之前收拾好尤子轩留下的这堆烂摊子。午时已过,陈默齐才将手中的笔放下,积压下来的公文总算是处理完了,抬手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想着终于能睡个好觉了,正当此时衙役走了进来,“大人,牢头有事禀报。”陈默齐一听是牢房有事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让他进来。”牢头进来向陈默齐行礼,“启禀大人,尤,不,牢中那人三日来不进食也不喝水,看来是想求死。”牢头本想称呼尤子轩大名的,终是没有开得了口,只是说牢中那人,陈默齐听完并没有言语,他不会让尤子轩这么轻易的死去,“我知道了,先下去吧。”陈默齐淡淡的说道,等到堂内空无一人,陈默齐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死多简单啊,你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沉寂了三日的牢房终于热闹了起来,陈默齐本是来见尤子轩的,却被牢中的其他人吵得不轻,他们都是尤子轩手下的爪牙也包括那个离心离德的师爷,“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那些事都是尤子轩逼着我们做的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一众人跪在牢房中苦苦哀求,陈默齐却没有看过他们一眼,直直的朝着尤子轩的牢房而去,他相信尤子轩能听到这些人的声音,这是陈默齐想让他听到的,被信任的人出卖,也该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大人到。”人还未到声音却先到了,听到陈默齐来了尤子轩终于有了反应,盯着通风口的眼睛慢慢移向了牢房门口,兴师问罪的这一刻他已等了许久。牢门被打开,陈默齐走到了尤子轩的身前,面对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开口相问,“身陷囹圄的滋味不好受吧。”想着一把年纪的父亲也曾在这牢房受过罪陈默齐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他想让尤子轩尝尝这种滋味,尤子轩却笑了笑,缓缓抬头看向陈默齐,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休想,我就算是死了都不会让你如愿的。”三日没吃没喝说话的声音既沙哑又绵软,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装着满满的仇恨和不甘,没有咆哮没有发怒,陈默齐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因为尤子轩住的是单间,里面的设施很完善,饭桌、床都是有的,只是尤子轩不愿坐罢了,“拿进来吧。”陈默齐向牢外喊道,牢头将食盒拿了进来,还有两只酒碗和两双筷子,将东西放下便退了出去,“燕雀楼的酒菜,你不是最喜欢吗。”陈默齐没有看尤子轩,只是将食盒中的酒菜一一拿到了桌子上,已经饿了三天尤子轩闻着酒菜的香味更觉饥肠辘辘,可转念一想陈默齐岂会这般好心,不是鸿门宴便是送行宴,那还不如不吃,极力压抑着想吃的冲动一动未动,只是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饭桌的方向,陈默齐知道他在想什么,将酒倒在碗中一饮而尽,他向来不喜饮酒辛辣的味道不禁让他皱了皱眉头,只得拿起筷子夹了些菜想借此压一压口中辛辣,“你已是阶下之囚,我要杀你自然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念在你是我父亲的徒弟,这餐饭就当做是了断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对你留手。”陈默齐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对着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尤子轩见他面色如常才缓缓起身,虽然说着一心求死,但真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心中还是免不了会害怕,走到桌前坐下,一桌的珍馐美味让他将求死之念抛诸脑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陈默齐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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