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中的先生们

出了府衙陈默齐并没有急着回府，扬儿那里他已经安排了人守着，在他回府前这则消息不会传到清儿耳里，眼下最重要的是书院中的情况，继任府台之后他便不能再去书院上课了，所幸的是院中已经有了几位优秀的教书先生即便他不在也不会耽误孩子们的课程。书院，陈默齐赶到的时候学生们都已放学离开，几位先生正在商讨着学生们的功课情况，见陈默齐来了便纷纷起身，“正好众位都在，我有件事要对各位说。”陈默齐开门见山，“朝廷已下旨，府台尤子轩被革职查办，即日起他便不再是济城的府台。”几位先生一听有人拍手叫好，“太好了，这两年济城都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这样的官员早该革职了。”可也有人并不这么乐观，“别高兴的太早，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没了一个贪官再来一个污吏，没什么区别。”这话倒也不错，君王不仁哪里来的好官，“尤子轩下台，谁是新任府台啊。”众人看着陈默齐问道，陈默齐没有回答却将手伸进了怀里，圣旨就放在那里，“新任的府台，是我。”此言一出满堂俱静，几位先生看着放在书案上的圣旨一言不发，“这就是您要说的事。”其中一位开口相问，脸色却不太好看，陈默齐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案上的圣旨收了起来，“我知道众位在想什么，共事这么久各位对我应该有所了解，这所书院是如何撑到今日的众位也都清楚，这官位是如何来的我不清楚，可我既接了这旨便要为此负责。”一声冷笑从一侧传了过来，“做了官，当然瞧不上这小小的教书先生。”说话的正是刚刚提出疑问的那个人，“是，我要同各位说的就是这件事，从明日开始我便不在来上课了，书院以后要仰仗各位了。”陈默齐很坦然的承认了，话音才落有人便站了起来转身而去，陈默齐没有起身去拦，却这样说道：“您真的舍得这些学生吗。”那人停下了脚步，其余的几位先生脸色也都是一变，陈默齐这才缓缓起身，“我明白众位的想法，众位当初来书院并不是为了钱，而是看着书院艰难所以才伸出援手，我的离去在众位眼中成了背叛，你们怎么想我不重要，但请各位不要忘了来时的初心，你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这些学生而不是为了我，就这样离开你们真的舍得吗。”陈默齐的话让学堂陷入了安静，几位先生到书院的时日都不短了，他们和陈默齐一样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学生的身上，看着学生的课业进步他们比谁都高兴，人非草木若真的就这样离开谁能舍得，“日后书院有任何困难都可上报到官府，我不是尤子轩。”说完这句话陈默齐便离开了，全程没有回过头，好像全然不留恋这里的一草一木，“他当真能如此绝情，连看都不看一眼。”一位先生小声说道，最先起身要离开的那个人却这样说道：“这里的每一张课桌每一只毛笔都是他的心血，岂能这么轻易的放下，他只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脆弱罢了。”

黄昏时候，陈默齐才回到府上，神色已恢复如往常，府上的下人已等候多时了，“启禀大公子，按照您的吩咐二公子已经在书房等了您一个时辰了。”陈默齐听闻匆忙往书房赶去，当初这么做只是为了有备无患，却不想真的派上了用场。书房门被推开，陈默扬却早已伏在案上睡着了，陈默齐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府上的下人去准备晚膳，随手拿了本书坐在一旁看了起来，大约一刻钟陈默扬才悠然转醒，看到大哥坐在一旁还以为是在做梦，直到陈默齐开口讲话才敢相信这是真的，“睡醒了。”陈默齐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往外走去，走了几步才不急不忙的开口，“该吃晚膳了。”晚膳后回到书房，“你已经听说了吧。”陈默齐开口相问，陈默扬点了点头，面对大哥他一向乖顺听话，即便有些事情不理解也不会发脾气，只是轻声的讯问，“这是你和赵谦的计划吗。”陈默齐抿了口茶，将事情简略的进了讲，其中也隐去了不少的细节，比如王府宝藏的事情，陈默扬听完大哥的讲述却是一脸的震惊，“那日到府上来的是当朝君王穆言冥。”大哥的一番话解开了陈默扬心中的诸多疑问，比如赵谦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府上，为什么不能让清儿知道府上来客之事，一切的理由都是因为那位所谓的苏侠士他真正的身份，陈默齐看着弟弟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而让他为难却是清儿那里，这件事是瞒不住的，他该怎么对清儿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