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十分安静,唐浅没有离开却也不曾开口,安静的坐在一旁脸色并不好看,穆言冥也不逼迫只是默默的等着,这样的反应连章煜都不太敢相信,莫说他已是穆树的君王,即便是做王爷的时候他的暴脾气也是全都城出名的,不论是谁但凡是招惹了他他都敢叫板,继位之后便是变本加厉,朝堂上的大臣们经常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罚俸降职甚至被勒令在家的事情成了家常便饭,就算是身为丞相的章煜也是几起几落,可眼前的这个人刚刚拒绝了他的要求此时又给他脸色瞧,他却能如此耐心的等着瞧不出一点动怒的样子。楼下的喧闹声已慢慢散去,唐浅瞧了瞧窗外的夜色起身说道:“二位,本店已经到了打烊的时辰,有事明日再谈不迟。”这一次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淡淡的看着穆言冥和章煜,讲话的语气虽不强硬可逐客的意思却表达的明显,章煜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头看着穆言冥,这事还是得听他的,在两个人的注视之下穆言冥站了起来,“我明日再来便是。”说完便自顾自的出了包间,全然不理一同前来的章煜,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章煜才回过神来,“看来他并没有将您这位长辈放在心上。”唐浅对着准备离开的章煜说道,语气淡然却满含挖苦之意,章煜只能无奈的笑笑,人前他是长辈人后他是臣子,他自是不敢有什么怨言,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这包间中的字画落笔不俗,可是唐掌柜的亲笔。”疑惑了许久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不过这简单的一问里却埋下了陷阱,唐浅若说这字画是他人之作章煜便能认定这酒楼与赵谦有关,一个王爷的字画公然出现在酒楼,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唐浅回头望了望墙上的字画,说道:“前辈谬赞了,不过是信手涂鸦之作,不敢在行家面前班门弄斧。”章煜没再说什么,又看了两眼墙上的字画便离开了,心中的想法没有得到印证他本该高兴但不知为何仍旧无法放心,一个酒楼掌柜会写出如此好字章煜并不相信,待到二人离开房中只剩唐浅一人,他才慢慢收起脸上的微笑神情转冷,当初将字画挂在这并不是个英明的决定,陈默清已经识破过一次了,如今旧事重演,刚刚那个人并没有相信这套说辞,虽然没有说话可脸上的神情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他为什么会对这幅字画如此感兴趣,是巧合还是泄露了什么,唐浅的眉头微微皱起。
唐浅再次来到赵谦房里已是深夜子时,吵闹了一整天的酒楼终于安静了下来,此时的赵谦正背对门口站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王爷。”唐浅轻唤了一声才让他回过神来,眉眼间竟有些慌张,“怎么了?”唐浅出言相问,这样的赵谦他很少见到,“二楼包间的两个人,是当朝丞相章煜和当今陛下穆言冥。”过了好一会儿,赵谦才缓缓开口说出真相,唐浅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赵谦,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他刚刚呛的人竟然是当今的陛下,虽然猜到身份不凡却也没想过会不凡到如此地步,一些不明白的事情此时都有了答案,比如身为晚辈竟然会将长辈独自丢下,而身为长辈的那位却什么都没有说,比如那位长辈会问起字画的事,“如果那人真的是章煜,那应该已经露了破绽。”唐浅对赵谦说道,赵谦有些不明白,“那人走前特意问起了墙上的字画,我说是我的作品他却并未相信。”唐浅向赵谦解释道,赵谦却松了口气,对于这件事他半点不担心,“你的字和画都是我亲手教的,若只凭这点倒是不足为虑。”两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响,赵谦派去跟踪行迹的伙计回来了,“公子,他们住在上一条街上的清苑轩。”伙计退出了房间,唐浅才开口问道:“您打听他们住在何处是有什么计划吗?”赵谦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没有想好,陈默齐的计划很完美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七哥的突然造访打乱了他的部署,王府的宝藏尤子轩还没有找到,引君入瓮饵却没有准备好,没有饵鱼又怎么会上钩呢,“看来我得去一趟陈府了。”赵谦这样说道,唐浅自然明白赵谦的意思,轻声说道:“我陪王爷去。”不该出现的时候却出现在了该出现的地方,即便有所期盼也成了不速之客,就像此时出现在济城的穆言冥,失去这次机会就意味着计划失败,可万事还没有具备东风却已经来了,一个难题摆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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