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月,他自从抢占了这南安县也有一年了,十月的深秋,果不其然,南安县极其周边的几个县城,颗粒无收。     南安县倒还好,这一年来,宗泽往南安县内敛进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在县内挥霍,如此大批的财宝进来,却很少出去,反而带动了县内百姓的收入情况。    稍微有些头脑的人,手中还是有些余钱的,实在笨的可以,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赚银子的人,也有宗泽带着一些财主布粮,日子还算过得去。    只是可怜了周边的几个县城,袅袅也会将宗泽辛苦抢来的金银,送些过去,让那边的县衙布施,再坚持些日子,朝廷的赈灾款也就下来了。    “你若是敢打赈灾款的主意,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袅袅故作生气的说。    “袅袅,那些赈灾款,都被一层层的官员贪去了大半,就算发下来,也所剩无几,何不让我给取来,直接给临近的几个县送去多好!”宗泽循循善诱道。    袅袅还真细细的想了想,此话说的也有理,“那也不行,朝廷已经得知,你出了匪山,估计早就在设计杀你,朝廷的东西的还是不动的好!”    “好吧,听你的就是!”宗泽无奈道。    近来,南安县不是很太平,频频传出杀人事件,一直未能破案,百姓第一时间又将矛头指向县衙里的这群匪徒。    这一年,这群匪徒从未在城中做过抢夺之事,反而还维护起治安,这杀人之事,应该也不会做的。    可是这平白无故的怎么起了多起杀人案,宗泽也带人去查过,也未查出丝毫的踪迹,再加上近日涝灾所累,妖女之说又被抬上桌面。    “听说前几日的杀人案终于有了眉目。”    “什么眉目?”    “又是杀人案,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起了?”    “听说这次啊!有了目睹的人,说是一位白发女子所为。”    “难道真的是那妖女?”    “谁知道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连带着涝灾,终于有人蠢蠢欲动,欲向袅袅发难。    此时的袅袅已经数日未见宗泽了,他明明常常回府,却有躲着她的意思。    这日,袅袅忍无可忍,立于县衙大门口,等着宗泽,果不其然,宗泽如往日一般回府,却看到袅袅寒着脸立在门口。    他那俊脸上的神情僵了一僵,然后换上往日那爽朗的笑容,“袅袅,今日风大,怎么出来了?”    “你近日可是在躲我?”袅袅冷冷的说道,即使是生气,那美艳的面孔也别有风韵。    “怎么会,今日不是在忙着查案,忽略了袅袅,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注意的。”宗泽讨好的说道。    “你 是不是信了我是妖?”袅袅盯着宗泽,那双明眸意味莫名。    “怎怎么会!”说着,宗泽将自己披风为袅袅披上,“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搂着袅袅转身的瞬间,他回想到了数日前,外面杀人案不断,他的县衙内,也难遭幸免,他身边找来伺候日常的侍女常常失踪。    那一日,他查案回来,依旧一无所获,县城内人心惶惶,他怕袅袅受到了惊吓,特意来看看她,哪曾想……     哪曾想他透过半掩着的门,看见她满头白发,而她的眼睛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杀气,地下躺着的是他刚刚新找来的侍女,在她的手中,死相惨烈。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袅袅,这还是那个平日里说话轻柔,为人温和的袅袅吗?他慌乱离去,此后他便躲着她。    终于,压制了许久的百姓爆发了,他们围堵在县衙门口,扬言要杀了妖女,是了,即使不在这涝灾中饿死,谁知道会不会下一个就是被这妖女杀死的人。    人们往往恐惧死亡,匪徒们见这些百姓喊打喊杀的样子,又有宗泽的那句不得在城内行凶的话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便去禀报了宗泽。    宗泽正在袅袅房中,袅袅问他,“你也要杀我?”    “我不知道!”是啊,他不知道,换句说法,他在犹豫要不要杀她。    “那来吧,杀了我!”袅袅提起剑走至他的面前,将剑塞进他的手中。    “杀了她,杀了她!”此时的民众闯进来,站在房外催促。    宗泽提剑的手颤抖着慢慢指向袅袅心脏位置,他下不去手呀!    “宗泽!”袅袅喊道,宗泽!她喊了无数次的宗泽,每次喊他,她都有一种满足感,此生有他,还有何求!    “宗泽,你是杀人不眨眼的宗泽,你问问你的心,你到底是为了这帮百姓除害,还是信了我是妖?”说着,伸起左手,一步一步向宗泽逼近。    锋利的剑穿过她的胸膛,她那依旧带着那枚木质指环的手,终于抚上了宗泽的脸,她像往日一样,看着他笑,笑的灿烂。    在她最后的时刻,她思绪回到去年十月八日晚,就是宗泽攻占南安县的那天晚上,他与县令秦淮饮酒做乐。    那时衙役来报,宗泽已经攻入城门,秦淮并未慌乱,只是递给她一个锦囊,对她说,“袅袅,此锦囊你收好,他日可救你一命!”以后便离开了!    嘉历64年,十一月底,她华发生,容颜老,一夜之间如同六旬老鸨,她惊慌失措,她可是全靠这张绝世的容颜生存的。    她想起了那个锦囊,想起了秦淮对她说的话,她匆匆找出,上面是一个地址。    待她赶到之时,秦淮看到她毫无惊讶之情,“我等你许久了!”    “你知道我会来?”袅袅掀起她那用来遮住苍老容颜的斗篷。    “知道!你患有奇病,我早就知道,也知道你早晚有一日,会如此。”秦淮笑到。    “所以,你既然让我来一定有办法救我对不对?”袅袅急切的问。    “自然!”秦淮取出一枚指环,指环由什么藤蔓制成,两根细细的藤蔓拧结在一起,上面还雕刻着细小的花朵,似是玫瑰,又不似是。    秦淮拉起袅袅那布满皱纹的左手,将指环套在无名指上,“袅袅,我知这样的指环配不上你,可它能治好你的病。”    后来,她在秦淮那里居住几日,配合药物调养,果不其然,短短几日,她美貌如初。    她离开时,秦淮问她,“你当真不愿留下来陪我过世外桃源般的日子?”    “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此时有人比你更需要我。”袅袅笑到,便离去了。    待她赶回南安县,才知宗泽疯了一般找她,她的内心竟难得的感觉到一丝暖意。    就这样,袅袅轰然倒地,艳名远播一时的袅袅姑娘,就此香消玉殒!”    ******    “这些我们都知道!”    “就是,快说说,你那故事背后的始末,”下面的听客们喊到。    “这位袅袅姑娘真可怜,她本可以与秦淮逍遥快活的,却为了宗泽,落得香消玉殒!”晚香玉感叹道!    “蠢女人!”晚香玉怀中挂坠传来修玄的声音,“故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且听我徐徐道来。”说书先生,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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