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官远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跪在那,怎么能让别人碰到你的手,怎么能那样温柔地去亲吻一个人。    “你好,郁小姐。”    那么多年了,她始终是他口中的郁小姐,从来没有郁然,从来都没有。    她走到如今,甚至脱离郁家,不过都是为了能够成为郁然,而不是他口中那个郁家的郁小姐。    可是,现在算什么?    官远棠啊,你不该一直是那个看不到任何人的官远棠吗?你怎么能变呢?    你不该变的。    在那之后,郁然觉得自己着了魔,总想着借由一切机会去刺激于汝,她能看出来的,那双眼看不到官远棠对她的特殊,爱情中的人,多偏执,只会看到自己潜意识中认为的东西。    你看,连于汝都觉得官远棠是爱她的。多么好的机会,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诱惑官远竹,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    一次两次无数次,她让官远竹为她着迷,一次次设计和官远棠的绯闻,想着于汝看到新闻的样子,就乐的一个人笑了好久。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其实官远棠从不解释,是故意的吧,他或许不是爱着那个女人,只是把她当作宠物罢了。    却不想,官远棠这个人居然有病。    那天她站在病房外,才准备抬手敲门就被里面的声音震的停了手。一切居然都是为了爱,不是不爱,而是爱的发了狂,想要将对方撕咬吞下肚的那种爱。    郁然想着想着就笑了,一个疯子,居然让她费心缠了那么多年,不过就是一个疯子!    余光瞥见身边的脚,郁然慌张地抬起头,就看到苏雪俯着身轻蔑地看着她。    表情极尽嘲讽。    “你的凭借是什么?官远竹?我倒没想到是他,可惜了,他是我的了。你要不要再试一下,重新找个金主看看?还是滚回郁家?”    苏雪说完也不等她说话,抬起脚就要离开。    郁然在她身后却诡异地笑了,再也无所顾忌:“那又怎样呢,于汝还不是死了,苏雪,你还有什么?你什么也没有了。”    空中飘着小雪,苏雪伸出左手,静静地看着雪丝在手中融化,而后转头垂眸冷冷地看向坐在地上的人。    冰冷的眼神盯得郁然下意识抓紧了衣角,高傲的自尊却不允许她露出丝毫的胆怯,强撑着狼狈的妆容回视回去。    苏雪却仿佛看穿了她,蓦然扯了扯嘴角,把玩着手中的手机,蹲下身平视她,食指轻抵嘴唇,红唇轻启:“嘘,那可不一定喔,说不定哪天,郁大影后就会哭着来求我呢。”    轻飘飘的话带着嘲讽和警告,给了郁然莫大的羞辱。    女人不屑地转身,仿若再多给一个眼神都是施舍。    曾几何时,她郁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能被人如此的羞辱了。    于汝,你算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护着你?凭什么!    郁然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妆容,打了个电话,随后踩着高跟昂首挺胸离开了。    她不信,她还赢不了一个死人!    ——    官远竹站在官远棠的院子外,看着苏雪缓缓走了过来,不复在奠堂里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看着眼前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一恸。    于汝出事的第二天,官远竹在太平间见到了苏雪。    她平静地安抚着于父于母,冷静地如同当初他大哥刚听闻消息的模样。    如今,眼前这双眼却瘦的几乎凹了下去。    忽见她眉眼轻挑,一双凤眸玩味地盯着他,仿若对他的凝视并不在意,也不打算深究。    只掸了掸他的衣领,将一张纸塞进他上衣口袋,吐气如兰:“官二少,咱排解欲望可不能再找□□。”    官远竹知道这个世间有报应,却没想到报应来的如此之快,却不是报在该报应的人身上。    一夜之间,北城人都在议论,官大少结婚纪念日陪着所谓的初恋情人共度良宵,连自己妻子死了都不知道。    照片上有大哥,有郁然,就是没有他。    那一瞬间,官远竹是真想掐死郁然。结果,他没找她,她倒好,主动打电话来求他。    官家股票下跌,官远棠从丧礼后就一直待在那个栽满海棠的院子里,闭门不出。    官远竹在公司忙的焦头烂额,郁然却打电话来求他帮她摆平舆论。郁家人不敢求倒敢来求他,他没同意,她竟然敢拿他大哥的病情来威胁他。    官远棠的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外人知道的。官远竹冷笑着同意了,为她打理好一切,做好公关。他想,让她逍遥一段时间又如何,反正快活不了多久。    官远竹解决完郁然的事,只觉得心里有把火噌噌地在烧,想起那个纸条上的地址,他飞车到达那个地点。    开门的是苏雪,他猜到了,没有丝毫的意外。    即使想不明白,那时的他也根本不想去思考,摁过门直接压了上去,两个人撕扯着彼此的衣服,从门口一路做到床上,疯狂地纠缠着。    苏雪这个女人太媚了,完全不复之前官远竹看到的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个一直待在大嫂身边,让他大哥忌惮的女人,这一夜,官远竹好像有点明白官远棠之前说过的话了。    “苏雪?我不会放任一匹恶狼待在你大嫂身边。”    不是恶狼,也是媚骨天成的狐狸精。    第二天中午官远竹醒来时,身边没人,不远处的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晚冬的暖阳穿过窗纱,照在他□□的胸膛上。    官远竹走下床,一回头猛然看到床单上的丝丝血印,他神情呆滞了片刻,木然低头看向不远处的地面上,同样是点点血迹。    她,妩媚浪荡成那样,竟然是第一次,怎么可能。    官远竹愕然,直觉自己被耍了,可是转念间,又想不通苏雪耍他的动机。    浴室的门打开,热气四散。    苏雪包着浴巾倚着门边,媚眼如丝,轻声问:“你怎么了?”    官远竹脑子突然觉得很乱,连忙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一言不发地穿上鞋,看都不看她一眼慌忙离开。    仓皇逃开的人没看到苏雪在后面冷笑的模样。    她就是故意给他看,官远竹,爱而不得的滋味你怕是没真正尝过吧。    赎罪?简直是笑话!    官远竹开着车回家,脑子里好似一团浆糊,第一次,他的第一次给了郁然,他以为郁然也给了他。第一次的郁然生涩的不成样,让他禁不住的心生怜惜,结果事实就是,一个人工膜,让他这几年一错再错,真他妈的可笑。    而苏雪的第一次,就她昨晚那个比他还放荡大胆的动作,居然是第一次。    该死!    官远竹回到官家不久,李白就找上了门。    短短几分钟而已,官远棠便被刺激地发了病。    他看见大哥倒在地上抽搐、嘴里冒血的那一幕,只觉得一切都回到了十几年前。    他放学回到家,官远棠倒在黑屋子里的地上不省人事。    时间久了,官远竹都忘记了,官远棠被关了几年,从他有记忆开始,从他开始跟在官远棠屁后开始,官母心情一不好,官远棠就要被关进那个小黑屋里。    官母恨着大儿子,疼着小儿子。同样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官远棠却被一直虐待着。那个被他们称之为父亲的人呢?早在外面有了自己爱的女人。    官家?对于官远竹来说,不过就是一盘散沙。    后来,官远棠的病就渐渐地再也没发作过,也越来越优秀,性子却开始阴晴不定,走向极端。发现大嫂的第二天,在医院里官远竹差点被他掐死,那不是第一次了。    精神病?疯子?变态?他不可能让官远棠被人这样非议。    “不是我哥,一直都是我。”    官远棠渐渐平静下来,躺在床上闭着那双漂亮的黑眸,脸色却比屋外的雪还要苍白几分。    官远竹站在床边看了一会,替他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转过身平静道:“李先生,很多事不能用眼看的,也不能用耳听的。”    “有些爱情,不是你以为的爱情。”    官远棠对于汝,那种极端的偏执,一旦要得到,那紧接着的便是毁灭。    谁都保证不了她能承受那个结果。    “我真想把她关在小黑屋里,让她再也找不到别人,我看她怎么变心。”    “她要是想找莫远那混账,我就打断她的腿。”    “不能信她,她就是个小骗子。”    “于汝是个小骗子。”    可是,官远棠却爱着小骗子。    还一不小心,就爱了许多年。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