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默默伸出手轻轻抚着安谨垂下的青丝,崇文没有打扰安谨,刚想要说出口的话,却不知道如何说出来去安慰,崇文知道安谨此次回到故地这是对她何其的残忍。 马车一路往长街的东南方向缓缓驶去,府邸建立在永安城长街的最东南端,背靠山府门前一眼望去就是永安城最大的湖畔,正所谓依山傍水不过如此。安瑾一直喜欢清静,反倒不喜欢凑热闹。 安瑾站在府门前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皇上倒是有心了,这座府邸环境闹中取静,不知以前是哪位大官居住的?” 崇文也同意安瑾所说,略有疑惑指着府门前上方:“安瑾妹妹,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座府邸没有名称,牌匾也不知去处。” 安瑾经崇文一提醒才发现,努力的脑中翻找着记忆,却想不起长街东南面还有这么一座府邸:“或许是荒废久了,也罢,不过如今是皇上赐给你我居住的,要不崇文姐姐给取个名字?” 崇文摇摇头苦笑着:“安瑾妹妹说笑了,你我只是暂时居住此处,早晚也会离开,取了名字我怕到时不舍。” 这座幽静的府邸来历也是安瑾几日后才从老管家口中得知,原来这里居住的是金越国的质子,也就是金越国的三皇子五岁就被送到永安国当质子,虽说是质子,但衣食住行皇上倒没有亏待过他,知道质子喜欢幽静,便在东南面修建了这座公子府给他居住,不过好景不长,两国最后还是爆发了战事,永安国皇上以质子性命要挟金越国皇上释放被俘的将士,但是被金越国皇上拒绝,并且杀光了永安国被俘的几千将士,后来永安国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当众处死质子给死去将士一个交代,年仅十岁的质子听到了风声,开始了逃亡,据说最后还是被追杀而惨死。 安瑾心中感慨万千:“这位质子也是个可怜之人,被当作一枚棋子送来永安国,最后还被自己的国家放弃惨死在外。” 但安瑾有点不解,就是皇上为什么要将自己和崇文安排在这座空置的质子府居住,是暗示她们的命运就像那位质子一样?如果青州和楚州发生变故或者对皇上有威胁,她们的命运就像蝼蚁一样被捏死。安瑾想到这里不仅为皇上下的这步好棋拍手叫好,刚才自己还在感叹质子命运不公,如今看来自己现在也与那位质子毫无差别。 府邸很大,由前后几个院落组成,虽然常年没人居住,但英老管家和几名下人每日都会将每处的院落打扫干净得一尘不染,安瑾比较喜欢安静,选了后院一处名为晴园的院落作为暂时住所,而崇文却没什么要求暂住在前院,反正前后院距离不过相隔个花园,这样互不打扰对方也能方便照应也是不错。 一连几日清晨安瑾都能在睡梦中听着崇文从前院飘扬而来的琴声,从琴声中安瑾能感受到崇文内心的悲痛和不甘,自从那日回到永安城与熙夜分别后,就再没有见过熙夜出现,如果他只是想回来当个逍遥王爷也罢,只怕事情没有自己想象如此简单。安瑾记得从青州去楚州路经断崖山那些死士,如今熙夜回到永安城更是危机四伏,离月夕节金越国太子使团来永安城还有一个余月,到时想必墨寒也快到了,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只能等墨寒来了再做商议。 英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安郡主,刘少将求见!” 安瑾心里一惊很快镇定,英管家口中所说的刘少将她自然知道是谁,在永安城除了刘将军府还会有谁。 永安国刘言大将军是她安瑾的亲舅父,想不到自己才刚来永安城不久,就派她表哥前来了,看来躲是躲不过了。近几年来,她那个舅父多次去青州想要见她一面,但是都被婉拒了。至于安瑾这些年一直不与李将军府来往,是因为她几年前在军营向存活下来的几名骑兵打探她父王当年交战情况时,无意得知当时她父王与外敌交战时,屡次遭到了暗算兵力损伤过大半,她父王将密信交给将士多次向相隔不远营地的刘将军支援兵力,但是都石沉大海一般,之后不久就她父王拼尽最后一刻守住青州城战死在沙场,而青王府就因为这样支离破碎,每每想到这里,安瑾心中一直对这件事无法释怀对她那亲舅父也避而不见。 “既然来了,就请他进来。”安瑾对英管家吩咐说道 不一会,一个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走了进来安瑾早已坐在晴园院落里的石桌旁,手中拿着茶杯轻轻抿着。 安瑾抬头见到一身官服,英姿飒爽的刘少将也正看着自己,安瑾示意英管家退出院落,起身语气略显冷淡对刘少将说道:“不知刘少将来所谓何事?” 刘少将听到安瑾的话,略显尴尬笑了笑:“安瑾表妹,我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父将这些天知道你来了永安城一直挂念表妹,所以少桓便私做决定过来想请表妹可否去将军探望一下父将。” 安瑾露出惊讶的神情看向少桓:“哦?能让刘大将军挂念真是安瑾的福分,但本郡主贸然前去打搅似乎不合规矩。” 少桓焦急的上前急忙说道:“表妹说话大可不必如此生分,刘将军府也是你的家,父将和少桓同是你的亲人” 安瑾没忍住笑出声,但笑声透着讥讽和失望,清澈见底的眼眸与少桓直视:“表哥说的没错,你们是我的亲人,正好瑾儿也想见一见舅父,表哥回去对舅父说,过几日瑾儿便去府上拜访。” 少桓一脸不可置信,他没想到安瑾会如此爽快的答应,在他记忆中,就算父将亲自前去青州也未必能见上他眼前这个表妹一眼,如今安瑾来到永安城,父将更是日夜思念着她,至于因为什么事导致成这样,问过父将几次也没有问出个答案,想起安瑾儿时还在永安城时,父将对他唯一疼爱妹妹的孩子,从小可是捧在手心怕碎了,任由她在父将书房玩闹都舍不得责骂一句,这几年父将知道安瑾对他避而不见后,常常叹息闷闷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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