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你好，请问宴灵在吗？”　　　　二班的门口，以一位穿着校服的短发少女笑着问一个刚出来的男生，她问完露出一个害羞的微笑，配合着她的短发倒是显出几丝俏皮。　　　　“宴灵？”男生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找她。他脸上神情很快收敛，转头朝班里喊了一句，“宴灵，有人找！”　　　　此言一出，班上好多人都抬头观望。宴灵抬头看了一眼。　　　　“竟然还有人找她？”　　“她竟然还有朋友？”　　　　宴灵走出教室，看到找她的这个短发女生，刘芊。宴灵初中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偶然听到了她的心声……之后宴灵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刘芊看到宴灵走出来，嘴角扬起一抹笑：“宴灵，最近过得怎么样？”嗯……要先寒暄一下。　　　　宴灵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最近怎么沉默了这么多啊，而且都没有来找我玩啦！”她怎么没有表情，看来跟传闻一样阴郁。　　　　“你找我什么事？”宴灵很久没有开口，突然一下子说话嗓子有点哑。　　　　刘芊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我来找你八卦了！”声音真难听……好想走啊！　　　　宴灵没吭声，转身便要进教室，手臂却一把被人抓住。她做出亲昵的姿态：“听说秦轮在楼梯口跟你说话了，你们是不是认识啊！”秦轮还没有主动跟女生说过话呢！就她也配？　　　　“你也不配。”宴灵开口。　　　　刘芊一愣，宴灵脸上懊恼之色一闪而过，她还是太冲动了。　　　　“不认识。”宴灵补充道。　　　　“哦。”刘芊难得脸上和心里达到了统一，她一脸懵逼地应了一声，“对了，你好久没有到我家来了，要不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吧！”　　　　“算了。”宴灵讥讽一笑，“我可吃不起。”　　　　“宴灵，这……”　　　　“我先进去了。”　　　　宴灵丢下这句话就进到教室，刘芊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讪讪离开。　　　　教室里，宴灵的脸色沉了一些。　　　　很久之前，她是把刘芊当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刘芊可以说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小孩，家庭富裕，长相和成绩都是上乘，最重要的是为人和善，见人都是一副笑意。　　　　只有宴灵知道，她把所有的讽刺和鄙夷都藏在了笑容里。　　　　她看不起家里贫穷的人，看不上所有成绩不如她的人。她并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大方，别人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她都记着，只等着未来讨回。　　　　宴灵还记得她最后一次去刘芊家里的情景。她表面笑着欢迎，其实心里一直不停地讽刺着她，宴灵第一次听到之后满是不可置信，最后自然是与她分道扬镳。那时她们俩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实在不懂为什么今天她还会来找她。　　　　回到座位上之后宴灵感叹了一下秦轮的高人气后便抛到脑后，分班考试即将来临，宴灵不得不抓紧时间准备。　　　　按照她的成绩，估计就会被分到文科了。宴灵想起历史书上看到的知识，这一套考试制度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流传了，教材换了一套又一套，制度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　　　　随着考试即将来临，学校里的氛围也在悄然变得紧张，这一点宴灵感受得尤为明显。每每只要她待在学校就能感受到沉甸甸的情绪，偶尔上课走神，漫天的小情绪都会提醒她，要专心学习哦！　　　　然而不会做的还是不会做，她觉得自己天生就是缺少个学习的筋。　　　　考试那天，宴灵的考场是一中最后一个考场，等她走到那个教室的时候，看到秦轮就坐在她位置的前面。　　　　哟呵，好巧啊同类。　　　　宴灵在他后面坐下，等她摆放后考试用具后，眼神情不自禁落在前面的背影上，发呆。　　　　秦轮被后面的目光看得如芒刺背，他转身，对方却已经没有再看他。秦轮抿抿嘴，直到考试开始还是没有说话。接下来的两天，秦轮在【滴！宴灵请求与你缔结心灵契约，是否同意？】的声音中艰难的答题。　　　　等到交完最后一门后，出了考场的秦轮整个人气息萎靡，这次他说不定要考全校倒数第一了。他沮丧地垂眸，脸上情绪十分的低落，在斯尔，他可是一个门门课程都满分的大学霸。　　　　怎么到了地球，连题目都看不懂了。　　　　分班考试结束，暑假也即将来临。宴灵背着一学期的书本回到家，发现她的爷爷竟然不在家。爷爷向来不会出门，就连买菜，很多时候都是宴灵放学去买的，她还是第一次遇见爷爷不在家的情景。宴灵心里一紧，放下书包就打算出门找爷爷。她出门噔噔噔下楼，小跑着在整个小区寻找他的身影。　　　　在小区里找了几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她小跑着向门口跑去。刚到小区大门，宴灵就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刚好停下。　　　　很快有一个穿着黑色背心长裤的男人下车，男人手臂有着刺青，一脸凶样，全身肌肉鼓鼓的，看着十分不好惹。　　　　宴灵打算绕过这辆车，就看见那个男人绕过车头，贴心地打开另一侧的车门，下一秒，一位白发苍苍地老人慢慢地下来。　　　　爷爷？　　　　宴灵脚下拐了个弯直奔两人那处。似是听到脚步声，两人齐齐抬头看向她的这个方向。爷爷还是如往常一样，乐呵呵的笑着，脸上并没有异常。倒是爷爷旁边的男人，黑眸锐利地看着她，让她忍不住想要逃脱。　　　　“这位是我的孙女。”宴灵刚走近就听到爷爷跟那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她在爷爷面前停下，爷爷也顺便把手里的包递给宴灵，“灵灵，找一下家里的钥匙，出门出得急忘记放在哪里了？”　　　　宴灵一愣，乖巧地接过，然后拉开包的拉链，慢慢找了起来。找的过程中宴灵心中疑惑顿起，家里一共只有两把钥匙，之前她的那把丢了，爷爷就把他的那把钥匙给了她。他现在哪里有钥匙？　　　　此时，宴灵默默听取了爷爷的心声：“灵灵，收回注意力，专注找钥匙！”　　　　宴灵心里一惊，不敢再继续听取，低头，全神贯注找钥匙，掩藏自己的存在感。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宴灵，他笑着对爷爷说道：“易老师，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有事先走了。”　　　　爷爷笑着点头，跟宴灵目送男人离开。　　　　等宴灵和爷爷进了小区之后，她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爷爷，你刚刚为什么要让我专心找钥匙，你明明没有钥匙。”　　　　易启不问反答：“灵灵觉得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宴灵沉默地思索了一下，肯定说道：“是军人。”　　　　“灵灵是真聪明。”易启慢悠悠地说道，“以后啊，如果你遇到军队的人一定要远远避开，如果不能避开，也不要去听他们的心声。”　　　　“为什么？”　　　　“军队奇人异士太多了，而且不知道如今科学院的那些人有没有研制出什么侦查手段，如果你去探测，也许会被发现。”　　　　宴灵想要之前曾经听过的消息，被军队带走的那些人死无全尸。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　　　　“别怕。”老人明明白发苍苍，说话的时候却坚定有力，“爷爷保护你。”　　　　宴灵点点头，心里的紧张情绪缓解不少。后来爷爷跟她说起别的话题转移了她的视线，她也忘记要问爷爷怎么会跟军队的人扯上关系，而那个黑衣男子还称呼爷爷为老师？　　　　暑假平淡过去，宴灵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开学的第一天学校也公布了此次的分班名单，公布栏面前围满了学生。宴灵早就料到这个情况，因为当天到学校到得很晚。等她到达学校的时候，公布栏面前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宴灵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班级，她被分到文科三班，名单按成绩从上到下排列着，宴灵的目光直接落到名单的最后一个。　　　　秦轮。　　　　咦？竟然不是她！宴灵心里一喜，然后在倒数第二个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宴灵：“……”好歹有进步。　　　　走到新的班级，宴灵自然地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视线往左一扫，就看到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秦轮。两人同样坐在最后一排，却是隔着好几个人，分别位于教室的最两端。他们遥遥相望了一眼，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分班考试的卷子很快发了下来，宴灵专注着自己的卷子，忽略了班上的各种小心思，也忽略了对秦轮的关注。　　　　在不远处的秦轮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收到求爱提示，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之前看到分班的名单后，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又是最后一名，而是他怎么会跟宴灵一个班？一个班之后怎么可能还会有安宁的日子？　　　　看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放松下来的秦轮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卷子，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垮了。上面的分数简直让他没有脸说，等历练回去后他一定要……把这个事情瞒得紧紧的！秦轮抿着嘴，拿起笔认真地开始改题，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认真的情绪，专注做题时的眼中仿佛有光彩闪耀。　　　　然而没过多久——　　　　【滴！宴灵请求与你缔结心灵契约，是否同意？】　　　　秦轮：“……”　　　　“小耳朵。”秦轮心中无奈呼唤光脑。　　　　小耳朵也有点慌，语气弱弱地说道：“我也控制不住。”　　　　秦轮叹了一口气，还真没法怪罪光脑，毕竟他差不多也是废王子了，每天回家都是靠走的。秦轮脑袋微微转头，果然看见教室那头的宴灵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无所事事地转着笔，一看就知道没有认真听课。　　　　“她上课都不听课的吗？”秦轮不可置信跟小耳朵吐槽，“她走神为什么要想着我？”　　　　小耳朵：“爱慕你。”　　　　秦轮：“……”突然生不起气了。　　　　秦轮顿了顿，有些别扭地说道：“我觉得她还是要认真听课的，下课想……也行啊，咳！她成绩不好就是因为上课没有认真听课。”　　　　“小哥哥，你上课有认真听课吗？”小耳朵问道。　　　　“当然有啊，每节课我都要做很多的笔记。”秦轮露出骄傲的表情。　　　　小耳朵语气有些吞吐：“可是，你的成绩……”比宴灵还要差！　　　　虽然它的话并没有说全，但是秦轮一下子就明白了小耳朵的意思。他的耳朵有点红，脸上似乎有羞恼的表情：“闭嘴！”　　　　虽然秦轮一直在拒绝宴灵，但是不可否认他对宴灵的关注确实多了起来。偶尔做题累的时候视线会忍不住往教室另一头望去，很多时候女生总是干着自己的事情，只有极少数时候才拿着笔做题。良好的视力能让他看到她做题时眉头微微皱着的模样，简直跟他如出一辙。　　　　每天凑到他身边的人很多，但是她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话，她只是暗搓搓地关注他。别问秦轮为什么会知道，他脑海中关于宴灵求爱提示音几乎没有停下过，而从它响起的频率秦轮也可以推测出，她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课！　　　　一开始他一天会收到几十条求爱提示，转班后他一天能收到几百上千条，他心里又是得意又是痛苦。虽然有人这么喜欢……他，他是很开心没错啦，但是这个度有点超过啦，每天听着宴灵的求爱宣言，他心里有苦说不出。　　　　班上的座位是轮流制，成绩优秀的人可以率先选座位。秦轮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站在走廊上眼巴巴看着其他人把好座位都选走了。　　　　没事，他视力好，坐哪里都不怕。秦轮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宴灵这学期第一次月考进步了几名，于是她还是选择了自己原先的座位。后面的同学都不愿意跟她坐，于是到最后她身后的座位空出来了。秦·还是最后一名·没有权利选位置·轮装出一副很喜欢这个位置的样子坐到了宴灵的旁边。　　　　小耳朵：“小哥哥，你笑得像要哭了。”　　　　“真的吗？”秦轮紧张说道，立马调整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这样呢，你在看看？”　　　　“完美！”　　　　秦轮这下放心了，然而笑不过三秒，秦轮心里又开始悲愤了：“她会不会骚扰我啊？”　　　　小耳朵：“……”　　　　“她都打不过我个，应该不会吧，可是她又这么喜欢我，虽然我没有喜欢过人，但是我也是知道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情绪激动做出傻事……”　　　　小耳朵沉默着听秦轮胡说八道，依它对小哥哥的了解，即使没有人附和他，他也能自己聊下去。　　　　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的秦轮极其自然地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跟光脑说道：“好吧好吧，其实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听课啦，万一她上课找我玩，我会忍不住跟她玩的！”　　　　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