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熙宝凝望着窗外冲天的火光,还伴随着嘶吼和砍杀她的声音,未曾出去就觉得心惊胆战。    枫凰从外面快速走进屋内,刚进门走向窗台,将窗户紧紧关上,“不要看了,以免乱了心神。”    熙宝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扶着额头,“到底是谁这么干的,他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还牵连无辜的百姓。”    “也许最后的目标并不是你。”枫凰语调平稳道。    “紫琦吗?为了让他声名狼藉?”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死在她的名下,熙宝顿时觉得心力憔悴,“外面有什么消息吗?”    枫凰握剑的手垂在下面微微转动了一下,“辛将军听到晋安城连连失火的消息,以救济的名义,擅自带着两万兵马有回头了。”    “陛下知道吗?”    “应该还不知道,这是虞美人送来的消息。”枫凰顿了顿,眉宇微敛,“另外,默默那边有很久没传消息过来了。”    “默默在宫里会不会出事了?”熙宝有些担忧。    “以往都是她主动联系外面的人,不过我现在已经有安排人主动去联系她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枫凰手腕灵活,一般都会见机行事,不拘于规则。    “陛下……”屋外来一丝响动,隐隐是征还的声音。    熙宝下意识的向外面走去,竟看到紫琦一身腥血的向她走来。    “紫琦……”熙宝心头一惊,连忙将丈夫扶进屋里,着急道,“怎么会这样,是谁伤了你?”    “是偷袭。”征还答道。    “我去准备干净的水。”紫琦被扶坐到床头,枫凰连忙拿来外伤的药,又出去端水。    “偷袭的人抓到了吗?”熙宝小心的退开紫琦的衣襟,醒目的伤口不由得让他心头一颤,竟然和奈菲尔的一模一样。    “还没有。而且连军营都失火了,陛下怀疑是士兵放的火。”征还看到那五条长短不一的爪印,在紫琦的肩头留下丑陋凶煞的伤口,皮肉都向外翻去,看着都觉得十分残忍。    “我还是去叫大夫吧。”伤势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征还也不再讨论什么偷袭的事,连忙跑了出去。    紫琦的额头渗满汗水,剧烈的疼痛让他抿着嘴唇,所幸只是皮外伤,伤口也停止流血,暂时不会危及性命。    “看来奈菲尔就是被这种利器给杀死的。”回忆着刚才惊心的一幕,紫琦眼眸冷冽,断定道,“如果屋里真的没有进人,那就是她身边的侍女金华尔所为。”    “她?”熙宝回忆着那位清秀的女子,没想到下手也可以那样凶狠。    “是一种爪形的利器,以前没有见过,应该是为了这局棋特别定制的。”想到对方的煞费苦心,紫琦苦涩一笑,“他真是聪慧至极,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才华。”    “陛下,辛将军已经调转马头,往晋安城来了。”熙宝将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他,毕竟是两万人马的事,她不可随意主张来去,她也没那个权力去撬动那么壮大的队伍。    紫琦诧异,“什么?是谁传的命令?”    “他听到城里的动静,自做主张。”熙宝有些不置可否的摇头道,“回来肯定会跪在你面前负荆请罪,就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们身边被安插了很多奸细,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再让他进城。两万多人进城,势必牵扯更多,到时候更加敌我难分。”紫琦目光坚毅,隐隐散发着凌厉的光芒。    外面喧嚣声不断,熙宝沉默不语,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莫名的就要被钉上刑架,而行刑的刀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正泛着锐利的光。    “放心吧,不会有人伤害你的。”紫琦抚摸着熙宝的脸庞,言语轻缓。    熙宝握着他的手,弯下眉宇,“我不怕,我只是伤心,这世上为何越无辜的人,越凶恶?”    听着外面嘶吼的声音,嚷嚷砍杀妖狐的声音,紫琦悲哀叹息。    “因为他们无知又善妒,彷徨又无能……”    苻将军带领着两万人马,果然在两天后出现在了晋安城外,而征还早已守在那里,拒绝对方入城。而苻将军也未有辩解,将兵马驻扎在城外,请求面圣请罪。    此时的晋安城内,已到处弥漫着焦尸的味道,房屋建设烧毁了五分之一。就连陛下都已经受伤在身,情况危急。街上百姓人心惶惶,兵营里更是军心动荡,整座城都在请求新帝诛杀宝贵妃。    “娘娘,娘娘……”    院里的芍药没有受到人祸牵连,开得艳红热烈。熙宝站在花丛中,突然听到枫凰有些急切的声音。    “枫凰?”熙宝看到枫凰怀中抱着一位虚脱的女子,连忙迎了上去。    待看清那怀中的女子时,熙宝惊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她怎么会……”    “她找到城西虞美人的驻扎点,一直嚷着要见你。”    熙宝的嘴唇微微颤抖,“先别说了,快进屋吧。”    默默的伤比眼看着的还要严重,脸颊的烫伤已经散发出腐臭味,后背的鞭伤化了脓水,下腹溃烂。    熙宝都难以想象,她是怎么从长安赶到晋安城的。她竟有那样强烈的意念,一直支持到现在。    “默默,是谁伤了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报仇。”熙宝坐在窗前,看到默默张开的眼,紧紧拉住她的手。    如果连皮肉的擦伤都算上去,她就可以用体无完肤来形容了。    她已经睡了两天了,熙宝甚至担心她会一直这么睡下去,永远也醒不来。    默默没有说话,睁着眼睛泪水就流了下来,眼眶里是无尽的悲切与绝望。那段日子对她来说,一定是炼狱吧。    熙宝为她擦拭了眼泪,心疼至极。    “是我活该。”沉默许久,默默哽咽着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    “默默……”熙宝看着被折磨得不人不鬼的少女,不禁红了眼眶。    默默微微转动着眼眸,也许对她现在的身体来说,只有这个动作不会牵扯到伤痛,“娘娘,你早就提醒过我的,距离太远,那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熙宝瞬间明白过了,几乎用肯定的口吻道,“是……是源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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