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暝看着这钟灵毓秀的小少年,心里生出几分好感,温和的说:“可以开始了。”    “太子殿下,让草民给您摸一摸骨!”    穆棉一边告罪,一边伸手摸过去,偷偷的打开“洞悉之眼”,很好,有X光一般的效果。    噫,左腿骨粉碎性骨折呀,在古代没有手术的情况下确实是很难完全治好的。但对她来说不过是做个小手术再打个石膏罢了。    但是要动刀子,估摸着一般人还是接受不了的,但穆棉还是详详细细给太子说了,不曾想他居然同意了。    “很奇怪吗?”南宫暝苦笑着说:“反正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了,还不如让你试试,最坏也不过是保持原样罢了。”他的腿他自己知道,绝对是没希望了,可是父皇母后不甘心,御医是一波又一波的来,可是什么用都没有。    而这少年说的“手术”,虽然大胆,但听着有一定道理。他的腿本来就不是常规方法能治好的,试试还是可以的。    这南宫暝虽然是男子,但是这性格还不错,温文有礼,礼贤下士,风度翩翩,宅心仁厚,没有那些坏毛病,倒是让穆棉心生好感。    穆棉找人要了烈酒、纱布和石膏,手术刀、麻醉药和针管是她借着医药箱掩护从系统商城购买的,她擅长中医,但做个小手术也是没问题的,很快,手术便做好了。    穆棉收好东西,又开了个壮骨的方子,嘱咐太子最近几日不能乱动,便跟着小福子到了给她准备的客房。    可能是过于惊世骇俗,南宫暝并没有给帝后二人透露她是做了手术的事,她也就沉默了,毕竟这事解释起来很麻烦,这皇家要是找她麻烦也是很烦人的,与她原来的目的完全相悖。    南宫暝的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穆棉的待遇也随之不断提升,就算是小福子,对穆棉也恭恭敬敬的,感激的不得了。    与此同时,南宫暝的好感度也被刷上去了,对她的称呼也从“冯先生”变成了“冯兄”,还让穆棉直呼他的字“文和”,这位未来的皇帝很欣赏穆棉,尤其喜欢她那一手好字画,她开的药房南宫暝都找人好好的裱了起来,一张都舍不得丢。    南宫暝越来越喜欢这个风光霁月的小少年,每天都和他一同用餐,甚至读书习字都在一起,把自己的书房都让出来一半,他是极喜欢与这小少年交谈的,别看这冯渊年级尚幼,见识却着实不凡,每每与他交流,都让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还想与冯兄“抵足而眠”来着,被穆棉坚定的拒绝了,对此南宫暝很是失落了几天,那几日脑残粉小福子又开始瞪穆棉了。    其实这个世界的人只要别扯到性别歧视、夫权父权和感情问题,还是能相处的,穆棉托着下巴想。    扯到这些,再也不见吧呵呵!    短短四个月,南宫暝的腿便被治好了。穆棉又适量督促他运动,再加上穆棉自己的中药调养,他的腿很快就和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穆棉由此成名,被龙心大悦的皇帝封为太医院院首,正式的搬到了太医院。    南宫暝依依不舍,怎么都舍不得让穆棉搬走,穆棉再三婉拒,才搬了出去。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讨厌南宫暝,南宫暝虽然是太子,但人品端方礼贤下士,又待她极好,是标准的谦谦君子,可是她已经十四岁了,因着这几个月营养好了,身量逐渐抽长,胸部也发育了起来,说不定哪天就来了月事,她住在东宫实在不方便。    而且这世界规矩极多,每晚睡觉她房里都有下人伺候着,别说进学习空间刷个技能了,她连换个衣服都不方便。    还好她现在对技能和属性点没有以前那么迫切,不然真得疯了。    太医院虽然条件什么的远远比不上东宫,但好歹作为院首的她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屋,放张床自己睡总比东宫好些。    穆棉住了几日,很不习惯,因为还是有侍女伺候着,她还不能赶,赶了这侍女可能就没活路了。于是穆棉便开始物色房子,京城嘛,寸土寸金,但她只好南宫暝后得到了三千两黄金的奖励,买个房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还不等她定下来,南宫暝就拿了一堆房锲让她挑,穆棉挑了个最小的二进小院子,婉言拒绝了南宫暝要给她送下人的举动,刚舒了口气,便见南宫暝神色有几分委屈的说:“冯兄,你可是讨厌我?”    穆棉一怔,连忙说:“怎么会?文和兄自是再好不过了,这全国上下谁提起太子不是赞誉有加!”    南宫暝这才笑了:“那你为什么一定要从东宫搬出来,如今连我要送你的仆妇都不接受。”    穆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实不相瞒,在下是习武之人,实在是不喜闹嚷嚷的地方。”    “习武之人?”南宫暝惊讶的看着好友嫩白细腻的脸庞,和一丝茧子都没有的白嫩手指,整个人都震惊了。    穆棉无奈,只好打了一套最简单的拳法,内力轻功什么的通通没用,但还是让南宫暝眼前一亮,终于相信了她的话。    这世界可没什么武林人士,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罢了,穆棉这一手相当惊艳了。    “贤弟真是大才啊,大才!”    于是南宫暝越发欣赏穆棉了。    穆棉心里无奈,现在他是欣赏她,但等以后要是知道她是个女子了,还不知要怎么鄙薄她呢。    不是穆棉不信任南宫暝,穆棉这几个月来,已经见过许多被人盛赞的人了,他们或许可以和乞丐温和有理的说话,却都对女子不屑一顾。就说朝中,为官清廉,名声极好的刑部尚书也在前几日亲口仗毙了自己的结发妻子,据说原由不过是发妻奉茶的时候不小心毁了他最喜欢的一副字画。    这个朝代,女子的真的是轻贱的连猪狗都不如。她不觉得南宫暝会好多少,因为这事是南宫暝讲给她的,言语间很可惜那福画,但对刑部尚书妻子的死一句话都没说。    是啊,可惜,真是可惜呢。    在那一瞬间,穆棉对南宫暝的好感几乎就down到了谷底,后来想想又明白了,他自幼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并且对那些事习以为常,自然不会在意,但他本人待侍女什么的还是不错的,没见过他滥杀无辜。    她没有办法,这个世界的人世界观就是这样,他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女子难道不就应该天生低贱吗?    但穆棉注定不可能与这个世界的人深交了。    以前觉得南宫暝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交好也无妨……是她逾越了。    南宫暝那时也发现“冯渊”不知为何,看他的目光就凉了,与看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不像以前时,看着他的时候像月光般柔和美丽。虽然说很快,他就恢复了原样,但南宫暝始终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道透明的膜,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真正的靠近这个人。    错觉吗?    不是的。    穆棉是真的怕了他的凉薄,那无动于衷的态度,让穆棉觉得龙无殇还是挺好的,最起码他尊重人命。    搬到自己的府邸还不到一个星期,这日,南宫暝又约穆棉出来喝茶,二人路过一家饭馆的时候,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子狼狈的被一个男子狠狠的踢了出来。    穆棉认识地上躺的这个妇人,是这个饭店的老板娘,手艺很不错,就是穆棉第一次来京城吃饭的那个饭店,这家店物美价廉,所以穆棉经常在这家店吃饭,也与老板娘说过几句话,那妇人满口都是对未出世的孩子的期待,她还送了个保胎的方子,现在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而那男子,应该就是妇人那个游手好闲的丈夫了。    女子摔倒在地上,那男子还嫌不够,冲过来又要打,女子拼命的护住肚子,无一丝反抗之力。    穆棉再也忍不住了,走过去踹开男子,那男子捂着肚子半天爬不起来,穆棉不理会那个明明疼得打滚,嘴里却还骂骂咧咧的饭店老板,赶紧半跪下来扶起那躺在捂着肚子直冒冷汗的女子,让她靠在自己腿上,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保胎药水,让妇人吃下,又迅速拿出银针为女子针灸,争取保下这个小生命。    在南宫暝略带不赞成的眸光下,穆棉是一秒都不敢耽搁,紧锣密鼓的施针。还好,胎儿最终被保下了。    此时,那老板缓过劲来,冲过来就要打穆棉,被穿着便衣的南宫暝的护卫给拦住了,那男子看穆棉一行人不好惹,冲过去又要打自己老婆,男人打老婆,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穆棉怎么会让他再有出手的机会?一脚就踹飞了人。    男子爬了起来,看打不过穆棉,便开始破口大骂自己老婆:“好你个贼婆娘,居然敢背着我偷人,你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是这个小白脸的吧!你这个贱人居然敢给我带绿帽子,我要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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