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陷入了一股极度的安静。
谢婉宁根本什么都想不到了现在全身上下唯一的感觉就是她手腕上传来的触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么。
谢婉宁的脸色瞬间就苍白起来了她方才只顾着转移话题没想到竟一不小心说出了谢嘉言前世的状况这世谢嘉言一路顺风顺水如何能瘦的不像样怎么办,陆起淮肯定怀疑了。
她闭了闭眼睛,说不小心说错了话吗陆起淮是肯定不会信的。
陆起淮还抓着谢婉宁的手,一点都没有放松,然后冲着山栀说:“山栀你先出去我同你们姑娘有话要说。”
山栀早就被这一系列的变化给惊呆了她先前目瞪口呆,然后陆起淮就说了这一番话眼瞧着屋里的气氛剑拔弩张的她很是担心方才不好好好的吗怎么就说了一会儿话两个人就这样了。
山栀最后还是行了礼告退然后关严了门,她想姑爷是不会伤害姑娘的应该没什么事。
待山栀走了以后,陆起淮就拽过了谢婉宁然后把她抵在一旁的书架上他微微低下头,就看见她玲珑的眉眼微微失神,面色苍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谢婉宁抬眼就看见陆起淮的下颌,弧线流畅,此刻竟显出了锋利的感觉来,她恍过这一会儿的神以后就开始思量,到底该怎么说才能不叫陆起淮生疑。
陆起淮细细地端量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道:“谢婉宁……你方才跑什么?”声音又低又沉,又带着怀疑。
谢婉宁舔了舔唇,声音有些小:“我……”她到底还是没说出话来,都是此刻的情景了,陆起淮这样聪明,她是骗不过他的。
谢婉宁的个子比他低了一些,陆起淮底下头就能轻而易举地看见她的眉眼,那里面写着的都是慌乱和无所适从:“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说谢嘉言他瘦的不像样……”
“据我所知,谢嘉言自幼锦衣玉食,一路并无坎坷,就是在武院学武时也是成绩靠前,可谓是顺遂无比,他怎么可能如你一般说的一般瘦的不像样。”
谢婉宁无力辩解,她的眼睫低垂。
陆起淮越说下去越心凉:“你却一副笃定的样子,难道你……”
谢婉宁只觉得无力,她只能继续骗陆起淮,而且只有这个理由了:“你还记得你去大同前的那个晚上吗,在马车里。”
陆起淮俯下身:“你是说……你曾在梦里见到过这个场景,如同那日你说的在梦里见过我在大同受伤一般,”他此刻的声音显得极其冷静。
谢婉宁只能点头:“是,我梦里曾梦见过这个场景,梦里我哥哥他瘦骨嶙峋……所以我刚刚才这般说。”
陆起淮又道:“那你怎么没同我说……”
“我想着,这事总是与你无关,所以没同你说,你平日里那么忙,再说了,当时同你说时没梦到哥哥的事,这还是前些日子梦见的,”谢婉宁扯了个谎。
陆起淮终于松开了手,轻声道:“以后再有这种事可一定要跟我说,天色也有些暗了,房里的事还等着你处理呢,你先回吧。”
谢婉宁松了口气,他这是相信了,然后回了卧房。
……
谢婉宁走后,只剩陆起淮一人在书房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架,方才书架前的事一幕幕回放在眼前,他根本就不相信方才谢婉宁所说的话。
陆起淮记得很清楚,马车里的那个晚上,他确凿地问过谢婉宁,她说再无旁的梦了,只做过那一个梦,而今,她说又做了类似预知未来的梦。
可是她刚才说话时面色苍白,眼神慌乱,太像她编谎话时的样子,他太了解谢婉宁了,她定然不是前些日子才做的梦,依她提起那事时熟稔的程度,显然是早知道了的,可若是她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同他说,甚至一点儿痕迹都没露出来。
饶是聪敏谨慎如陆起淮,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毕竟预知未来的梦这一事就足够叫人惊讶了,陆起淮的手骨无意识的握起来,又回到了最初认识谢婉宁的感觉,只觉得她周身都是迷雾,像是一个谜一般。
这一晚陆起淮良久都没有睡着,他看着身侧熟睡的谢婉宁,面颊红软,温凉无害,如同往常一般无二的感觉。
这样的谢婉宁才叫他熟悉,陆起淮摸了摸她细嫩的脸颊。
陆起淮不止一次怀疑,可他到底还是选择相信她的话,那所谓预知未来的梦,可方才书房里的事又该如何解释,陆起淮不知道了。
这样的谢婉宁实在叫人看不清楚,真的是一个谜,陆起淮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他怕失去谢婉宁。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已经是他的妻子了,陆起淮吻了吻谢婉宁的额角,他愿意去相信她说的话。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陆起淮喃喃,他不能失去她。
……
自打她不小心说漏嘴以后,谢婉宁是打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唯恐再在陆起淮面前露馅,一次两次可以,次数若是多了,陆起淮定会起真正的疑心。
倒是陆起淮,自那天下午在书房里的询问过后竟再也没有提起这回事了,谢婉宁小心地观察了好几天,这事算是彻底掀过篇了。
天气越发冷了起来,转眼间就到了赵彻与陆雅怡大婚的日子了。
早先几天罗老夫人就跟谢婉宁提起过这事,罗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坐不住那许多时间,自然是需要谢婉宁去的。
谢婉宁当时就一口应承了下来,可实际她心里不想去的很,虽说这些前尘往事都翻页了,但到底心里还有些疙瘩,没想到如今竟要亲自去参加赵彻的婚礼。
可纵使谢婉宁心里再如何不愿意,这趟婚事她是必去不可的,现在她已经是陆起淮的妻子了,是陆府的主母,这些人际往来需得她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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