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三年一度的乡试又到了。

张小北作为二战的老考生是早就开始准备。

这一年来他专心读书积极参加各种有质量的文会同时积极锻炼身体苦学六天休息一天休息时就带着家人朋友在府城附近登山游玩。在他有意识的锻炼下他的身体素质跟三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考试前一个月,胡氏就开始给儿子准备各种考试需要的物事,她还抽空去了东郊的、西郊的寺庙烧香拜佛,祈祷儿子这次要顺顺利利。还特意去抽了签,签是上上签可把她高兴坏了。张小北对此只是笑笑并没有阻止母亲去搞这些封建迷信,老人家无非是图个心安而已。

到了八月初九那天张小北跟三年前一样提着沉甸甸的考篮进了场。

入场时照例是要检查浮票按照上面描述的身高、长相一一对照。轮到张小北时对照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毕竟三年了,张小北的长相、身高多少起了些变化。比如他长高了一些,也变壮了肤色也变深了。好在检查的人只是多耽搁一会儿,他倒也顺利通过了。浮票检查完毕,后面就是严格的搜身。衣服、帽子、鞋袜甚至头发都要检查。还别说,他们还真在某个考生的亵裤里搜出了夹带。那个考生吓得双腿直颤,当下就被士兵拉出了考场。其他考生也受到了波及,吓得不知所措。

现场有士兵严肃地喊话,请那些带夹带的人好自为之,否则一旦搜到必将重重惩罚。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张小北注意到有人脸色微变,有人坦坦荡荡,有人面带犹豫,最后有几人悄悄离场不知去干什么去了。

张小北继续面不改色地往前走,考试作弊,这事风险太大,反正他做好心理准备,一次不中,再考,三次四次不中,就认命吧,另谋出路便是,也不能死磕到底。

但搜查出夹带这事,还是影响到了张小北,因为搜查比方才更严格了。而且又等于重新搜查了一遍,不仅如此,他们中的不少人还被摸裆了。这实在有辱斯文。

搜完身,检查完考篮后,已浪费了好长一段时间。

张小北提着篮子,寻找自己的考棚。无奈地发现,他比三年前还倒霉。这间考棚离茅厕很近。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吗?

张小北不停地自我安慰道:“我已今非昔比,我坚不可催。”

安慰完毕,张小北快速地把地面打扫干净,把两块木板上的灰尘擦试掉,再把各种物事归置好,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入厕,赶紧吃饭吧。

于是,当别的考生正在平复心情,忐忑不安时,张小北却在做饭,用小炉子煮了鸡蛋青菜面,面是娘亲自己擀的,晾干了装进油纸里。直接拿来住,再卧个鸡蛋,添把洗好的青菜,滴几滴香油醋,吃起来真香。张小北吃得满头大汗,吃饱喝足,收拾完毕,他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静等发卷。

不多时,卷子发下来,张小北拿来一看,题目跟三年前稍有不同,依旧是四书里的题目,有两道是正常出题,一道是有些难度,还有经义四道,五言诗一首。

由于已经经过一遭,张小北比上次气定神闲许多。

他认真地审完题目,然后开始打腹稿,打完腹稿,先在草稿上写一遍。最后一遍是誊抄。他没等到最后再誊抄,而是做一题毕一题。这样以免最后有什么意外,来不及誊抄。

一上午的时间他写了三道题,中午的时候,他拿了牌子出了趟茅厕,地方还是那么胖,味道还是那么销魂,但是心境不同了,他是面不改色地进去,再若无其事地出来吃了顿饭,午休了一两刻钟,醒来继续做题。下午又做了两道题目。第一天就这么过去。晚上的时候,有人挑灯夜战,有时呼呼大睡。

张小北选择呼呼大睡,考场有三宝,脚臭、呼噜、梦话。

但这些已经影响不了他了。他蜷缩在木板上,用衣服把头脚包得严严实实,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天跟第一天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张小北的伙食不同,第一天吃面吃包子,第二天,他煮了青菜肉粥。他也挺佩服自己的,就在茅厕旁边,闻着各种一言难尽的味道,他能若无其事地吃了两碗粥,丝毫不受影响,这在以前简直难以想像。可见,人的适应能力有多强。不光他自己佩服自己,他对面的那个考生也是用钦佩的目光看着自己。张小北对他微微一笑,继续做题。

第一场很快就过去了,张小北顺利交卷,身体也没发生任何不适。吃得香睡得着,头脑很精神。

八月十二是第二场。第一天还好,第二天夜里下起了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凉,一下雨,天气陡然变凉,考场又不让带被子,他们只能用衣服御寒,有些身体不好的考生就着了凉。张小北也有些鼻塞,不过还好,尚能忍受。他赶紧吞了一粒提前准备的丸药,继续埋头做题。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