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从研发调到评估，小白需要接手的新工作仍然多如牛毛。 她对安全评估的了解还停留于三年前，而这三年里国家、行业颁布了多少部新的规范，数都数不过来。她必须重新来过。 深夜十二点，院里已经没有人了。 小白还坐在图书管理对比案例与规范管理条例，手边放了一杯可可，已经凉透了，那是季立新临走前泡的。 这次岗位调整，原先跟随小白的，一部分留在了研发，还有一大部分选择跟随小白。 小白忽然想到了那个为了程昀之公开指责自己的小姑娘，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手机收到一条微信，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程昀之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拍的是他跟他老婆的离婚证书… 小白看了一眼，随手放到一边，时至今日，无论程昀之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已经改变不了什么，小白以为他应该明白的了。 没几分钟，程昀之电话就来了。 小白犹豫了很久，还是接了。 喻欢欢说，感情从来不是一方说了结束就真的代表结束了的… “小白，我离婚了。” 程昀之声音里有些疲惫，也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但小白不关心这些，“你应该了解我的，不管你离不离婚，我们都不可能了。” 程昀之没有大吵大闹，一如以往，他沉默了。 好久，程昀之才轻声问了一句，“小白，这三年里，哪怕有一刻，你是爱过我的吗？” “你觉得一个背叛者，有资格问这种问题吗？”小白反问。 “有没有资格你心里没数？”程昀之笑了笑，“三年了，你对我笑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的清。与其说我们谈了三年恋爱，倒不如说，是我厚颜无耻的纠缠三年。小白，你说如果这三年，你能对我稍稍假以辞色，我们会不会早就在一起了？” 小白没有说话。 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夜，突然变得那样安静。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小白开门，迎接她的是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只狗狗。 小白有点没反应过来。 小白煮了一包面，煎了一片培根，两只狗始终眼巴巴地看着。小白并没有跟狗狗分享食物的习惯，却在看到大白鼓鼓的肚子后动摇了原则。 小白想，孕妇是不是得吃些好的？ 大白望着小白，舔了舔嘴。 端着面去了餐厅，小白才看到餐桌上放着的便利贴。 头一条便是，不要给狗狗吃猪肉制品，尤其是培根、火腿肠…小白看了一眼大白跟前空空如也的碗，轻轻咬了咬嘴唇。 小白犹豫了很久，才给Torres传了微信。 ——睡了？ ——没，怎么了？ ——我刚刚给大白喂了一片培根…就一片，应该没事吧？ 很快，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小白知道是谁打来的，她想拒听，却情不自禁地按了接听。 “偶尔一次，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为什么要特意来电话？小白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每次听到他的声音，她都会忍不住周身一麻… “那就好。”小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问，“这么晚还没休息？” “还有一点工作…想不想听歌？” 小白想说不，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音乐声… ——一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宝贝，久了之后，她变成了眼泪 ——泪一滴，在左手，凝固成为寂寞，往回看有什么 ——那女孩对我说，说我保护她的梦，说这个世界，对她这样的不多 ——她渐渐忘了我，但是她并不晓得，遍体鳞伤的我，一天也没再爱过 4分31秒，小白完完整整地听完了这首歌…五年前，小白参加黎小川人生首场演唱会，这是演唱会上唯一的演唱曲目。 唱完这首歌，黎小川站在那片空旷的废墟上，大声问，“顾小白，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小白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了。 只记得那天风很大。 天色有些灰。 “这是首老歌，你也听过？”小白问。 “恩。” 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小白才轻声说，“明天还要上班，我先睡了。” “小白。” “恩？” “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再也不听了。”他说。 “别难过…”他说。 忽然间，小白记起她当时是怎么回应黎小川的了。 她那时什么都没说，掉头就走… 黎小川追了上来，从身后抱着她，问她，“小白，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她没有回答，只让他放手。 黎小川放了手，从此，再也没有在她的生活里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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