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还债

卫云天夫妇出事后，奚煜一直叫人盯着卫雪云。出于心里的不安，奚煜怕卫雪云也会去寻短见。毕竟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前所未有。　　事实证明，奚煜的担心是多余的。卫雪云虽然悲痛不已，但她并没有有过自杀的念头。说真的，她是没勇气去自杀。对于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疼痛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卫家的所有固定资产都被法院查封了，也就是说卫雪云现在是有家不能归。准确的说，她的家已经不再是她的家了。好在卫雪云也不至于流浪在街头，因为她外婆的家也在沧海市。　　自从卫云天夫妇出事后，卫雪云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整天活得浑浑噩噩。要不是有她外婆在，她爸妈的身后事都不知道会有谁会替她料理。　　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度让蒋美仙（卫雪云的外婆）也悲伤不已。不过理智告诉她，她得挺住。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卫云天，也一直没承认女儿和卫云天的关系。但是血溶于水的关系，并不是一句不喜欢、不承认就可以断绝开来。怎么说自己的女儿也是自己身上面掉下来的一块肉。现在，蒋美仙最担心的人就是卫雪云。蒋美仙不喜欢卫云天，并不代表她也不喜欢卫雪云。相反的，她对于卫雪云的疼爱比卫云天夫妇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雪，出来吃饭吧，你都两天没吃饭了。”看着依旧关闭着的门，蒋美仙一脸焦虑道。　　蒋美仙是一位大学退休老师。在他们那个年代，能当上大学老师，那是真真正正的高知识分子。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卫云天的原因。在他们那个年代，像卫云天这样的人，那可是被□□的对象。　　和前两天一样，房间里依旧没有声音。这下蒋美仙着急了。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　　“小雪，你再不吭声外派可要拿钥匙开门了。”蒋美仙提高声音道。同时，她把早已准备好的钥匙往钥匙孔里插。　　急急忙忙打开门后，一脸憔悴的卫雪云出现在蒋美仙面前。看得蒋美仙一脸心疼。这哪里还是以往那个一脸高贵公主样的卫雪云。　　“小雪！”蒋美仙难过得流下泪道。　　要是以往，不管是谁，在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下闯进自己的房间，卫雪云肯定会立马发飙。只是今天卫雪云并没有。一脸呆呆的她，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她姥姥就是一缕空气。　　“小雪，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至少你还有外婆在。”蒋美仙轻轻的把卫雪云搂进怀里留着泪道。如果当初自己的女儿听自己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个样子了。这句话在蒋美仙心里，不知道已经念了多少遍了。　　蒋美仙的关爱，并没能让卫雪云感动。此时的她仿佛就像一个植物人一样，两眼空洞无神。她的心里一直重复着这样的一句话“为什么会这样子，为什么会这样子。”　　如果再让卫雪云这样子下去，就算卫雪云没有勇气自杀，她也会因此而死掉。蒋美仙不蠢，所以她肯定是不会让卫雪云这样下去。当机立断的她，毫不犹豫的拨打了急救电话。心理疾病，它也是一种病。　　在急救车急匆匆的开到蒋美仙家时，奚煜也在同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奚煜差点就软倒在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能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触动。　　“卫雪云她没死！”　　再次得到关于卫雪云消息，奚煜的心情一下子从地狱升华到天堂。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坐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补救！”　　事因自己而起，理应由自己而灭。虽然奚煜也知道，有一些事情已经是无法挽回了。　　“尽人事，听天由命吧。”　　　　“是你！”当奚煜出现在蒋美仙面前时，蒋美仙第一眼就认识出他来。　　蒋美仙能第一眼认出奚煜，那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她也到了现场。现在的卫雪云，可不就是他那时候的翻版吗。　　“我早该想到是你了。造孽啊。”蒋美仙一脸无力的说到。　　十年前，那个孤独无助的男孩子，现在长大了。蒋美仙也知道，十年前卫云天的处事方法对眼前的这个男孩很不公平，可她又能说些什么呢？现在，人家来寻仇，她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十年河东河西，只能说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卫雪云家，奚煜唯一不恨的人就是蒋美仙。　　“你还来干什么。”对于害死自己女儿，让自己的外孙女躺在病床上的奚煜，她蒋美仙再怎么明事理，也不可能不怨奚煜。　　这还是奚煜第一次看到蒋美仙用如此冷淡的眼神看自己。是啊，自己又何尝没有这样过。　　“自己能挽救得了吗？”奚煜的内心严重的自信不足。　　“找个地方聊聊。”奚煜有些没有底气道。　　“还有什么好聊的。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还想干什么？”蒋美仙一脸警惕道。　　“如果我说我想还债，你信吗？”奚煜语气平和道。这件事，本来就不是自己的错，所以他并不会低声下气。　　“还债？”奚煜的话，让蒋美仙很是意外。　　“还什么债？你还什么债？还是你觉得我们姥孙女俩可怜？”蒋美仙一脸讽刺道。　　“我只是不想看她一直这样下次，你能理解吗？”奚煜一脸认真的看着蒋美仙道。　　“不想看她这样下去？她这样难道不就是你造成的吗？”蒋美仙大嚷道。奚煜的话，让她有些失控。　　“对不起，请保持安静。”旁边的护士适时的提醒道。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聊吧。”奚煜再次提了他的来意。　　蒋美仙答应了，她也意识到医院不是讲话的地方。还有一点，她也很想知道奚煜所谓的“还债”。卫雪云现在的这种情况，她自问自己无法破解，所以她也有点想把希望寄托到奚煜身上的意思。　　“喝点什么。”奚煜礼貌性的问道。　　“开水。”蒋美仙直截了当道。她答应跟奚煜出来，并不是说她原谅了奚煜。　　“那就开水。”奚煜说到。现在蒋美仙对自己的态度，奚煜可以理解。　　“先生，我们这里开水是免费的。”服务员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很委婉的对奚煜说到。　　“不用找。”奚煜拿出一张大团结对服务员说到。　　“啊，哦，好的。”奚煜的举动让服务员一时间找不到北。　　“两杯开水一百块，看来你从中赚了不少。”蒋美仙面无表情道。　　奚煜知道蒋美仙说的是什么，所以他没回答。　　“你能考上全国状元，说明你很聪明。可是就算你很聪明，那么大的一笔资金，你是从哪里来的？”奚煜没说话，蒋美仙倒是继续说到。　　“你怎么知道我考了全国状元？”奚煜有些好奇道。　　“难道他们还一直关注我？”说到这里，奚煜冷笑道。当然了，这里所谓的关注自然是贬义词。　　“恩。。。”奚煜的话让蒋美仙无言以对。总不能说是她自己在关注他吧。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们还是来说正事吧。”奚煜转移话题道。他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纠缠，毕竟没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