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安之突然被渴醒,翻来覆去的实在睡不着,转头看看身旁的摩修睡意正酣,冷硬的轮廓此时显得格外的柔和沉凝,微笑着在他额头印上一吻,轻轻掀开被子下了床,捡起睡衣套上,轻手轻脚地开门走了出去。    拉开冰箱拿出一瓶水,关上门的瞬间才注意到站在身边的摩修,吓得惊叫出声,“你……你怎么走路不出声的?”    摩修慵懒地笑出声,斜倚在墙上望着她,“怎么起来了,看来,刚刚还不够累?”    有些暗哑的嗓音此时显得格外舒懒,话语中的揶揄之意让安之刷的红了脸,靠在身后的梳理台上,举了举手中的水,小声说,“渴了,下来拿瓶水喝。”    摩修笑了笑,深邃的眼睛却瞬不瞬地打量着她——柔和的光线映着她火烫的脸颊,迷离惺忪的眼眸琉璃般闪耀,想着只是下来拿瓶水,就随意套了件睡裙。    丝薄的面料又加添了些暧昧的情趣,一看就知道是安琪的得意之作,以前看她挂在橱窗,只觉得庸俗不堪,可配上她火辣的身材,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给人一种要命的遐思,这让他,怎么抵挡得了。    摩修眸色暗了几层,扬起嘴角,慢悠悠地上前,身子覆上她的,在她脸颊轻轻一吻。    “既然睡不着,不如……”    安之把头往后仰,躲避他就要贴上来的唇,羞嗔道,“你还来?难道都不会累啊?”    “想要挑战我的极限吗?”    摩修邪肆一笑,黑亮的眸中燃着一簇暗焰,灼得她又一阵口干舌燥,想起刚刚他的一番狂轰滥炸犹自后怕,安之举起手中的瓶子挡在面前,“讨厌,不要了。”    话语中不知不觉染上的软腻更让男人心痒不已,摩修搂紧她的腰,低头往她颈上吮吻了几口,“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大言不惭地说让我折腾三天的?”    安之的脸又红了一层,“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明天不是还有事情要做吗?”    摩修这才抬起头,不死心地贴着她又吻了一口,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反正也醒了,陪我去那边坐坐。”    安之无奈,任由他拉着来到廊檐下,摩修席地而坐,拉着安之横坐在他怀里。    皎洁的月光幽幽洒洒地照耀着大地,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沉睡在漆黑的夜里。    安之往他怀里蹭了蹭,摩修低下头,看着蜷在怀中的人儿月光下搪瓷般白皙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透下一层阴影,显得说不出的娇弱。    这让他恍然回想起八年前,每到晚上他总是这样抱着她,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看着头顶的月亮,说着话,日子每一天都过得轻松惬意。    而现在,他苦等了八年的人就在自己怀里,以更加动人的姿态。这一刻,他心里徒然升起了一股尘埃落定的安定感,漂泊多年的心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心里一动,低头贴着她的唇就是一阵深吻,安之抗议地呜咽一声他才停下,抚着她的脸,笑道,“我记得你说过,你害怕黑夜,现在…还怕吗?”    安之征了一下,摇摇头,视线投向幽茫的夜色,轻轻说道,“我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黑夜其实并不可怕,它仅仅是个表象,人心的黑暗才是最可怕的。”    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摩修征了一下,脑子里将她的话细细地回想了几遍,许久,欣慰地笑出声,“我的女孩已经长大了呢。”    “你说的对,人心的黑暗才是最可怕的,庆幸的是,我有你,你是我的灯塔,指引我黑暗中前进的方向,才让我不至于迷失自己。”    “当我知道你就是暗夜,我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我高兴,原来我们一直都在一起,虽然每次都擦肩而过,留下的只是一个背影,我在想,如果能有一次,只要一次,我能够追上去,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可是我没有,一次都没有……”    “那次在巴西,我跟在你身后,看着你在人群中跳舞,那么自信,那么美艳,那一刻我差点就冲上去了,可最后我还是忍住了,我在想,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你,在这有六十亿人口的星球上,怎么可能会那么巧。”    摩修自嘲一笑,亮得惊人的眼眸沉沉地望着黑暗中的某处,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静寂的夜里他低沉的声音像泉水般潺潺流淌,    “还有那次,在哥本哈根,听到爆炸后,料到事情有变化,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听到你的哭泣声,那么像,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了,想也不想就冲过去了,等我赶到时,看到的,仍旧只是你的背影。”    “没想到,她真的是你,真的是……我在想,原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它在用另一种方式让我见证你的成长,我的女孩已经长大了,独立、自信、强大,她成了一个优秀得令人惊叹的特工,不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即使是我。”    安之紧了紧抱着他的手,一时间思绪如潮,知道他就是修罗的那一刻,自己也是无比震惊,谁能想到他们两人还有这样的羁绊呢。    院落里的玉兰花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淡淡的清香随风飘散。    安之的眼眸清亮,幽幽地说道,“昨天,我在以前我们经常练枪的后山上坐了很久,回想起我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深埋在心底不敢回忆的过往,每一个片段都清晰得如同只在昨天,我想了很多,然后,有些事情,我突然间就明白了。”    她突然间笑起,“那几棵树,整个院子里种的花草,跟后山是一模一样的。还有…这个房子,那年我们从我家出来,经过一个景区,我曾经见到过跟这一模一样的房子,还说,如果将来我们结婚了,就住在那样的房子里,生两个孩子,再养一条狗,然后你说……好……”    她的眼睛已泛起水光,轻柔的声音略带哽咽,柔柔的划过心头,平静的心湖早已荡起涟漪,摩修低头,弯起嘴角,“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你这笨蛋。”    所有的情绪突然涨满胸口,安之心里一暖,闭上眼睛贴在他的胸口,柔声道,“安琪说得对,你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坏蛋,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忘,还硬要跟人家划清界限,害得人家难受得都快要死掉了。”    “你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丢下我一个人难过了八年,难道就不准我生个气什么的,偏偏你这个笨蛋连哄人都不会。”    “阿修。”绵柔的呼声低低响起,安之幽幽地说道,“其实昨天我想了很久,当年的事,如果重来一次的话,我还会不会走……”    她突然停下来,抬眸看着他,他也正看着自己,一本正经的神情中透着深深的探究。    他在等她开口,他也想知道这个困扰了他八年的答案。    她吸了口气,眼中是沧桑过后的平静。    她说,“会的,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走。”    男人的脸顿时阴沉下来,眉头纠紧,眼中尽是不解,正在这时,却又听到她说,“可是我会告诉你,然后…”    她抬起头,水光潋滟地看着他,“然后我会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她红着眼眶,额头抵着他的下巴,哽咽着,“会吗?你会跟我一起吗?”    过往的悲伤记忆一股脑袭来,摩修用力地抱紧她,直想把她揉进身体里,“会,当然会,可为什么你现在才明白,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泪,无声地滴落脸颊,    对,早知道的话,他们俩就不会这样了,可是现实又怎会有如果呢,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过去的事情再也不会重来,     安之不胜唏嘘,抽噎着说,“我想,我们都是不善于表达的人,总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对方着想,可到头来,所有的事情不过是一句话就可以避免……我还真是个笨蛋呢,是我搞砸了一切,是我。”    “阿修,你还在怪我吗?”    摩修宠溺地啜吻着她的脸,英俊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怪,怎么不怪,欠下的八年,我要你用一辈子来还。”    心里还是会怪责她,但更多的还是庆幸——幸好她还是回来了,此刻,就在自己怀里。    安之弯起嘴角,抬起头看着他,“哦,那我岂不是亏了。”那话语染上了一层娇羞,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男人眸色暗了暗,手顺理成章地抚上她微凉的大腿,沿着线条一直向上,久久地停留在丰盈处用力地抓了一把,“为了让你不亏,那我可要加倍努力了。”    坏笑着把她一把抱起,安之红着脸甩着手脚抗议,他愉悦地笑出声,抱着她往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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