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到香港转了一趟机,再降落到斐济的时候已经很晚。    虽然决定的仓促,可当两人一下飞机,就早有安排妥当的人员前来接应,将两人直接送到了酒店门口。    方薇累得像滩烂泥,也没矫情纠结是大床房还是双人房。她早不是十几岁小姑娘那样扭扭捏捏,她只想快点洗漱完,好好睡一觉。    檀宗景冲完澡上来的时候,方薇已经浅眠。没有前戏,只是粗暴的进入。方薇承受着檀宗景肆虐的动作,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叫啊。”檀宗景嘶嘶地呼吸着,像是找到了乐趣,一遍遍地冲击。起先是猛烈的,后来他的动作缓了下来,“叫出声啊。”像是诱哄一样,让方薇有些恍惚。    檀宗景的技术很好,精力也用不完似的。方薇一开始有些抗拒,到后面也顾不上什么,倒是完完全全放开了,任他摆弄。    算起来,两人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抛弃过去,完全投入到欲望之中。也许对男人来说性和感情,并没有必然关系。    结束之后,方薇默默起身洗漱。檀宗景坐在床上抽烟,方薇不喜欢他的小毛病,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    洗漱完在客厅的沙发上正要躺下的时候,方薇看见檀宗景靠在门框边看着她。表情有些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方薇拉过薄毯躺下,背对着他,说:“方便的话,帮我关灯。”    过会儿,灯才灭了。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方薇感觉有些冷,裹紧了毯子,强迫自己睡去。    第二天檀宗景很早就起来了,却没有叫她。方薇纳闷,檀宗景不是带她来应酬的吗?方薇猜不透檀宗景的心思,又因为昨天有些着凉,也就躺着没动。    再醒来已经是下午,看手机除了几条无关紧要的消息,也没见到檀宗景的任何联系。    方薇起身洗漱完,妆也没化。按了服务铃,让侍者送食物上来。    一顿狼吞虎咽,方薇撑得要命,只能在房间转圈圈消食。远处海里很多人在玩水,方薇看着,有些羡慕。    从小到大她的朋友不多,也不喜欢一个人旅游。方薇心想檀宗景既然用不上她,她也落得轻松。倒不如自己好好玩玩,就当散心。    这么想着,方薇拣了条绿色波斯米亚风格的长裙套上,脚上夹了双人字拖就出门了。    临近夜里的斐济热闹非常,酒店外不远的沙滩上灯火通明。当地人开的工艺品店,美食店琳琅满目。在沙滩靠马路附近,是整排的酒吧和游戏区。男男女女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在店外玩闹。    斐济的糖非常出名,方薇有些嘴馋,花了点钱在一位老人那里买了袋糖。对着大海,坐了下来。    一块,两块,方薇不知不觉连吃了好几块。喉咙腻的发慌,只能赶忙去买水。    喝着著名的斐济水,方薇没觉得它和农夫有什么区别。往回走的时候,有黑皮肤的小姑娘拎着一篮子的红花朝游客兜售。    方薇觉得好看掏钱买了一朵,想也没想地戴在了左耳上。海风吹起裙摆,方薇被吹得睡眼迷离,认了认方向,她缓缓往酒店走去。    就在快离开闹区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两个男人叫住了她。    “嘿!”    方薇以为他们认错人,用流畅的英文说了句:“抱歉,你们认错人了。”就打算离开。    可男人笑了一下,挡住了她的去路,“还早呢,美丽的小姐愿不愿意和我跳支舞?”    方薇看着他们身上的花裙,摇了摇头,说:“抱歉,我先生在等我。”    两人怪异地对视一眼,方薇以为他们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的丈夫在前面等我,抱歉。”    其中一个男人忽然拉住她,说:“你说谎,你是单身。”    方薇吓了一跳,猛地挣脱开来,声音提高了两分,“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就在方薇以为碰上无赖的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是她的丈夫,你们要邀请我的妻子跳舞吗?”    方薇转头,发现一日未见的檀宗景正插着口袋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檀宗景瞥了方薇一眼,视线落在她左耳的红花上。往前一步,半边身子挡住她,将她和两个男人安全地隔开来。    两个男人悻悻了两句,嘀咕着走远了。檀宗景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有些吓到了的方薇。    蓦地,他抬起手,伸到方薇的耳边。方薇缩了一下,檀宗景轻哼一声,将她头上的花取下,戴在了右耳上。    “你该不是蠢到连当地风俗都没了解过吧。”    方薇涨红了脸,无论是来斐济前还是到斐济后,她的时间几乎都在用在了睡眠上,哪还有空去查这些。    檀宗景将手插进裤袋,海风吹着他的白色T恤衫,送来淡淡的香气。他的视线在方薇右耳的红花上落了落,然后说:“在这里,未婚的才将花戴在左边。”    方薇怔住,窘迫,却反驳说:“和你没关系,我爱戴哪边戴哪边。”然后伸手再次将花戴在了左边。    檀宗景像是心情不错,也不在意,转过身往前走。    一对比却显得她有些咄咄逼人了,明明刚才他还给她解围了。    方薇跟在檀宗景身后,慢慢挪着。檀宗景也不管她,任她在后面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沙滩上走着,气氛诡异的和谐。过会方薇开口问:“晚饭吃什么了。”    檀宗景想了想,说:“不知道,很难吃。”    方薇说:“你又一边吃饭一边开会吧。”她的语气稀松平常,月光下檀宗景的侧脸轻轻颤抖了一下,片刻归于平淡。    “上海那块地出了点问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檀宗景的忙方薇是见识过的,她有时候甚至怀疑他这样拼命工作,会不会有一天死的比她早。    “你怎么穿这样去谈生意?”方薇看着檀宗景的休闲装反应过来,问道。    檀宗景说:“我只是在酒吧看了球赛,晚饭的时候得到了消息,临时开会。”    方薇“哦”了一声,心里有些诧异檀宗景千里迢迢来到斐济第一件事不是立刻和人谈生意,而仅仅是在小酒吧里看了一天的球赛?    太奇怪了。    方薇想了想,还是将“度假”这个念头掐灭,让她相信檀宗景专门带她来度假,倒不如让她相信明天天会塌比较好一点。    “有应酬吗?”方薇问,她想如果有她也许还要去趟商场。    檀宗景说:“有,不过推了。这两天你想玩什么就玩吧。”    方薇又问:“你那么忙,来这里干什么?”    檀宗景没有回答,只是走着。一时间,两人又没话讲了。    檀宗景的电话响起来,方薇看见一串陌生号码。檀宗景看她一眼,正要挂,却被她拦住,“接吧,你的号码外人很少知道,也许是熟人。”    檀宗景古怪地看着她,最后还是接了电话。    “宗景。”一个熟悉的女声隐隐约约,方薇瞬间猜到是那天那个女人。    檀宗景皱眉,当着妻子的面接旧情人的电话,其中滋味有些微妙,又有些难堪。    他很快挂了电话,方薇低着头,没有说什么。    过会像是看出他的窘迫,方薇说:“你那么多女人,我不在乎。而且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谁也不干涉谁。”    檀宗景注视着她,片刻低低笑了。方薇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忽地有些恼了。    檀宗景却说:“方薇,你说谎的本事不怎么样。”    方薇反击说:“只准你玩女人,不准我玩男人吗。”    檀宗景望着她脖子上自己留下的吻痕,说:“你要玩也玩的像样一点,以你的姿色什么样的小白脸找不到。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会出轨一个开照相馆的男人,嗯?”    “你调查我。”方薇变了脸色。    檀宗景有些不屑,又或者一贯是这样目空一切的自信,他说:“离他远点,否则我不排除会做点什么。”    方薇沉声说:“你管太多了。”    檀宗景很喜欢看方薇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保护什么,却又什么都保护不了那种无助感,让他从心底得到满足。    方薇骂过他无情,冷血,甚至变态。可就是这样,两人这么多年也都过来了。无数次争吵,动手,到视而不见到如今不痛不痒,两个人都在各自的角色里病态着,扭曲着。    “不信你可以试试。”檀宗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却无比阴鸷。方薇因为愤怒颤抖,她不觉得檀宗景只是在无聊地恐吓他,在他这里没有不会做,不敢做的事。    “他只是为我拍了张照片而已,与他无关。”    檀宗景并不在乎她和陆江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看见方薇被那个男人抱住的照片,让檀宗景觉得自己的私有物被侵占一般难受。    物品,檀宗景这样想。方薇只不过是一件烙上“檀宗景”三个字的东西而已。他可以不要,但别人永远别想觊觎。    “明天十点,陪我吃饭。”檀宗景对方薇说。    方薇皱眉:“和谁。”    檀宗景说:“如果不想你母亲那块地遭殃,就乖乖听话。这样或许我对你,对你所谓的情人会宽宏一点,等我玩腻了,你也能早日双宿双飞。”    方薇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拔着腿往酒店走。檀宗景向来伶牙利嘴,说话字字诛心。她争不过他也讲不过他。    两人回到酒店,檀宗景先进了浴室洗漱。出来后醒了点红酒,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方薇随后洗漱好出来,看见自己的睡铺被侵占,索性进卧室,将门反锁,闷头就睡。    原以为檀宗景会发火,暴怒。可等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客厅的电视声静了也不见檀宗景敲门。    方薇裹着被子,在与昨晚截然不同的暖意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檀宗景在沙发上睡了一晚,醒来时喉咙有些发哑。方薇见他面色不对,还是找了两片药,倒了杯热水给他。    她想,这是檀宗景活该。一方面又庆幸睡沙发的不是她,否则轻感冒就要变重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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