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爱写故事的工科生,初来乍到,请多海涵。 七点半,彭中誉来到应晓珏楼下,竟泛起甜蜜的知足。窗户的帘子还是拉着,应晓珏该是睡着,希望她身体已经恢复。彭中誉刚拿出手机,却见一辆白色的迈锐宝嘎然在身边停下,唐义成一脸倦容地从车内出来,径直走向他。 “彭先生早。”唐义成先开口。 彭中誉微严肃着回望,点头示意。 “送早饭?”彭中誉手里攥着一袋豆浆和两个烧麦。 “你也是?”彭中誉微扬下巴,瞧对方手里的一个纸碗,像是粥。 “刚下班,打了点粥,应该更适合晓珏。”怎么显摆?他本无需如此。 这只是你以前该做的事,彭中誉不语,转身准备上楼,他先来的。 唐义成随后,迟疑了片刻,没能忍住,“诶,你这样很不好。” 彭中誉纳闷。 “应晓珏并不乐意待见你。”唐义成还是看出了些什么。 彭中誉转回身,挺直腰板,高高在上,“你的眼力?” “外科医生的眼力绝对好。”唐义成拉了拉领口,“我还看得出你肯定得罪过应晓珏。” 彭中誉挤挤眉心,这人一派吊儿郎当,当年应晓珏到底是哪里看出值得托付终身的,糊涂。“管多了。”彭中誉不屑交谈。 “你不懂,我和她的关系……不一般。”天地良心,唐义成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莫名的看不惯彭中誉的目中无人。明明应晓珏都是逃着避开你的,你还非死皮赖脸的要去打搅人家。再说了,你算什么角,拉起应晓珏就走,活生生的不把他放眼里,怎么说应晓珏也是自己好不容易约到的伴。唐义成新恨旧怨齐涌心头。 “前夫。” “哦?……知道的还不少。”唐义成有点意外。 “还有你对她的‘好’。”彭中誉不罢休。 唐义成忽然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竟直接上前,猛对彭中誉一推搡。“哗啦啦”,豆浆白粥都洒了一地。 彭中誉没反应过来,差点踉跄跌地,“发什么病!”他直接上去还了唐义成一拳。这一拳,他想打很久了,今天是唐义成自找的。 唐义成突然站着不动,彭中誉也没再继续。 “聊几句?”唐义成知道自己鲁莽了,彼此沉默片刻后,他提议。 “可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个头完胜一截。 白色轿车内,两人坐在前排,一个低着头,一个望向远处。 “不好意思。”道歉有点于事无补,还是需要补一下。 彭中誉不接话。 “你是……”刚才那一刻,他幡然有了答案。 彭中誉不知道怎么接话。 “应晓珏她……”唐义成深深吸气。 彭中誉看向唐义成,不明他的意图。 “你们一直有联系,是吧?”唐义成不愿意这么说。 “偶尔QQ……” “我有未婚妻了。”唐义成抢着说。 彭中誉笨拙的摸过刚挥拳的手,很抱歉自己的冲动粗鲁,内心瞬间释怀,甚至雀跃,变化之多样,犹如孩童一般。 “她心里有你。”说起过去,唐义成装着坦荡。 “过去很久了。”彭中誉向来克制,尤其应晓珏已婚的那几年,他连节日的慰问都省去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对她?”说起还是让彭中誉咬牙切齿。 “容不下。”爱情是自私的,唐义成仰望天窗,即使此刻,应晓珏和他已没有关联的三年后,他也还是计较。 彭中誉听着,燃起同情。所以,不要说什么找个爱你的,或者你爱的,美满的婚姻必须建立在彼此和睦牢固的感情基础上,否则,任何的吹风草动都使其摇摇欲坠,甚至毁灭。当年劝应晓珏的话通通是错。 “是你不要她?”唐义成有点质疑自己的神志,喃喃自语,“年轻气盛,我对应晓珏……”应晓珏每一次委屈,唐义成不是不知道。可是,如果是应晓珏扑闪着大眼向他卖萌,他就会猜这是她装的。如果应晓珏梦中笑语盈盈,他就会认为那男人肯定出现在了梦里。唐义成受不了自己的猜疑,无缘无故对应晓珏差一点,让她摆几个臭表情,反而更真实。那几年他病入膏肓。 彭中誉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如果无法接受,你可以放手啊,“你不该折磨她。”彭中誉斥责。 “她告诉你的?” “邹卫跟我说了些。”唐义成肯定认识邹卫。 “呵呵,”痛苦的追忆,“你跟来常熟想干嘛?”唐义成问问。 “送她回来。” “那还不走?” …… “想复合吧?” 彭中誉还没准备好。 “应晓珏居然变好看了。” 彭中誉轮轮拳头,“想什么呢?” 应晓珏醒来的时候,阳光并不刺眼,她依着贪睡虫,不愿起来。再次开眼,脑袋一下进入自启动模式,猛的记起很多事。比如,昨晚是拉上了窗帘睡觉的,有人发消息通知的她,彭中誉陪她去的医院,她呕吐了,她好冷好饿,苏州湖畔阳光明媚。她倏地起床,拉开窗帘,却用力过度,帘子从夹子上脱落了下来。 应晓珏用手微微挡了一下眼睛,那么大的太阳。手机呢?她翻遍被子,还是在床下找到的。昨日又噩梦了?床上的被褥、玩具都是狼藉。手机被莫名关机,开机后,发现有几条提示短信。唐义成、家里、还有陌生号码,居然都是早上7点多就打来的。 应晓珏先拨通了家里电话,妈妈告诉她,邵珺回家大吵了一顿,还是关于分房子,应爸爸就是不同意。应晓珏给不出建议,只叮嘱爸爸妈妈要休息好,不用去烦心。对于近80岁的老人来讲,好的睡眠质量早已是奢望,更别谈还有乱七八糟的事来滋扰。 应爸爸抢过电话严厉质问应晓珏,“为什么自说自话签了协议?那种狗屁协议有什么用?难不成协议没有规定的事情,你们就不需要去做?你们要和家脱离关系就弄弄像!”火冒三丈,隔着听筒都可以被燃起来。 应晓珏辩解,这样是为了让你们可以放心。 “放什么心?我们的生活不用你们来安排!” 怎么爸爸就是不懂呢?这不是撒手不管,是怕邵珺抵赖。应晓珏如此防范着姐姐,心里也不好受。 “我们是不会同意分房子的,你让她想都不要想。”无关乎协议写的如何具体到位,应爸爸的原则坚定不移,不分房,不会让邵珺得逞。应爸爸也不客气的提醒应晓珏,这种事情少插嘴,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两头不讨好,哎,应晓珏始终是和爸爸是一战线的,他怎么会全忘光了。 应妈妈说邵珺可能还会去单位找应晓珏。 应晓珏嗤之以鼻,老伎俩。彭中誉说过的,她没有错,所以不用害怕。挂了电话,应晓珏忽的就精神抖擞起来,好像随时应战的状态。肚子好饿,她也顾不得刷牙洗脸,匆匆下楼买早点。 楼梯口白粥豆浆撒了一地,应晓珏想不起来,楼下的夫妻是什么时候吵的架,他们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吵架呢?。 早上□□点的时候,整条巷子都是阳光。没有绿叶的遮挡,□□而力度正好的罩着应晓珏,暖如怀抱。应晓珏拉开卫衣帽,深深吐纳,每一天都是崭新。而后,小跑轻盈上路。阳光穿透她凌乱的散发,形成一缕缕淡淡的光影。 唐义成指指车外的应晓珏。阳光下,她的整个身体都在发光。 彭中誉着急下车。 好好待她,唐义成心里的叮嘱,也像拜托。 “老板,我要一个蛋饼,不要香菜,要一点点辣,还要一碗豆浆……老板,小粢饭糕还有吗?也要一份。”身体恢复的很快,应晓珏贪婪点餐,然后端坐桌边,能吃果然是福。 “老板,我没有要粥。”老板生意不忙,居然会把自己点的食物弄错。 “你能吃辣吃油炸的?”彭中誉走路带消音。 “嗯?你……”应晓珏立马生硬,起身,“你什么时候来的?”没想过彭中誉还会再出现。 彭中誉帮她换了所有早餐,面前只有菜包和白粥,按她坐下。 “老板,再要一碗豆浆。” “豆浆不消化。”彭中誉想起唐义成说过。 “喝白粥我会吐。” “身体不好才吐,更不能喝豆浆。” “喝豆浆我不会吐啊,会很舒服。” “万一再吐就更严重,忍一下。”应晓珏你休想出什么幺蛾子。 应晓珏只吃了几勺子白粥就没了胃口,彭中誉总结,“就说你还没好彻底。”应晓珏为了争口气,都不带停的,把1个大菜包瞬间灭了,扬眉吐气。 彭中誉笑出了声,不是因为她嘴角的青菜叶,而是那股子杠着的犯傻劲。 应晓珏的心里有多紧张,光天化日之下,不能有纰漏,彭中誉会识破。 “车票买了?” “没有。” “我送你。”应晓珏不挽留,尽地主之谊。 “好。” “哎呀。”应晓珏突然驻足。 “怎么?拐了?”彭中誉上下打量,看不出异常。 “先回家。”应晓珏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应晓珏忙上忙下的刷牙洗脸,换衣裤。彭中誉觉得好笑,粗神经,这么大的人,没刷牙洗脸就能上街吃早点。他在屋子里细细踱步,帮应晓珏夹好了窗帘。他还想多看几眼,不去顾及礼貌与否,自由的翻看书桌,书架,如主人。 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了看顾城的诗集,该是源于时间的打发吧。彭中誉寥寥翻阅,看到里面还有荧光笔做的划痕及文字感慨。 “你应该是一场梦,我应该是一阵风。”——你是一场梦,我总醉死于其中。 “我多么希望,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我们站着,扶着自己的门窗,门很低,但太阳是明亮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 ,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如果见面都再未有过,又何来站着,面对面的。 彭中誉轻轻合上书本,身负偷窥的罪恶感。 书架上有一个深蓝色的鞋盒,没有华丽出众的外表,一尘不染反显得异常。彭中誉好奇,开启那刻,震惊于那些潦草的熟悉字迹,都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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