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闻言冷笑:“我本来只是想炸一炸你,没想到竟真是这样。说起来这大小姐也真是个可笑的人,她自己的娘还在那冷宫里蹲着呢,竟然还有闲心来管别人家的闲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很。”    “你的确是个耗子,我家小姐却不是狗。敢这么侮辱我家小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墨染对着小夏的脸就狠狠挠了一把。    小夏没有防备,被抓了个正着。脸上瞬间就出了五道血印子,疼的直跳脚:“臭娘们,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人,敢跟我动手,要你好果子吃。”    小夏骂骂咧咧的对着墨染冲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很快就撕成了一团。墨染是粗使出身,力气要比一般的丫鬟大上一些,因此很能跟小夏对付一阵。    一旁跟着瞭望的刘婆子见状不好,慌忙从路边的树后现身,慌慌张张的对墨染道:“姑娘你且先应付着,我这就去叫人。”说完,扭着鸭子步就跑了。    本以为刘妈妈会出手帮自己一把,没想到竟然跑的这般快。墨染有些欲哭无泪,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论起力气来,又哪里能及的过比自己足足高出一个头的小夏。    感觉到墨染的力气逐渐弱下来,小夏更加嚣张,嘿嘿笑了一声道:“总归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不趁机快活一番,爷爷我都对不起你家小姐的这番情谊。”    说罢就将墨染双手扣在背后,拖着人就往树林里走。墨染心中惶恐,色厉内荏的吓唬道:“你想做什么!我可是小姐的二等丫头,敢欺负我,仔细小姐剥了你的皮。”    “只要咱俩生米煮成熟饭,你家小姐又能奈我何!到时候我就去求薛姨娘做主,你一样得嫁给我。”小夏的态度极其嚣张。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墨染忽然发觉这事情有些不对了。这本应该是给小夏设的一个局,怎么最后反而是自己被套进来了?    “你早就知道了?”墨染试探着问了一句。她声音有些发抖,若事情真是自己想的那样,恐怕今儿非但事办不成,她还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我知道什么?”小夏笑嘻嘻的,“我只是被你们叫出来相个亲而已,至于这相亲是看脸还是看脚,那她大小姐可就管不着了。”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进了树林,去搬救兵的刘妈妈却还是不见身影,墨染心里有些绝望。她本打算找个机会反抗逃走,哪知这小夏也是个有心计的,一进了树林子,就解下腰\\带绑住了墨染的双手。    一根细细的腰\\带,绑住了墨染所有的希望,她闭了闭眼,感觉自己有些绝望。    ※※※    却说这刘妈妈跑回去找人,半路上就遇见了带人赶来的青渠。见刘妈妈脸色不好看,青渠脸色顿时也跟着变了。    “怎么了?墨染呢?”青渠匆匆跑了几步,问道。    “不得了了,被那小夏发现了。我来的时候,她们两个正在一起撕吧呢。”刘妈妈气喘吁吁的道。    “糊涂!既然都被小夏发现了,你怎么能将墨染一个人留下。倘若出点好歹的,看你怎么跟小姐交代。”青渠气的不轻,回头招呼了一声,带着四五个婆子向树林的方向跑去。    刘妈妈本还有些不满,见青渠这般谨慎的态度,顿时也不敢懈怠了,紧紧跟在人后。    一行人还没等进林子呢,远远的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叫声。青渠吓得一哆嗦,一张小脸顿时惨白:“……这是谁的声音?”    刘妈妈也跟着哆嗦:“……不、不知道。声音太尖了,听不出男女。 ”    另外几个婆子的脸色也不好看,大家都怀着一样的心思,却谁也不敢说出口。一个姑娘家家的被绑到这种地方来,总归不能发生什么好事。    青渠紧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闷着头往前走。未走几步,就见前头带路的婆子猛然跳了一下,嘴里喊道:“可不得了,这地上的是什么?”    一句话将众人全部吸引了过去,青渠分开前面的婆子走进一瞧,那地上的杂草堆里丢着一样物事,刘婆子捡起看了看,声音颤抖的道:“姑、姑娘,这好像是女人的袜子。”    青渠愣怔了半天没有说话,伸手摸了摸那袜子,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姑娘,别哭了,还是赶紧找人要紧。”身后有个婆子劝道。    青渠擦了擦眼泪,正待说话,便听见前方传来墨染的笑声。这墨染一贯都是个内敛的性子,像这样有点癫狂的笑声,青渠还是第一次听见。    “别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刘妈妈被这笑声吓得一缩脖子,脱口而出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青渠瞪了她一眼。    前头几个打着灯笼的婆子赶紧开路,未走几步,便见前头恍恍惚惚有个人影,那开路的婆子赶紧喊道:“可是墨染姑娘?”    对面应了一声是。那婆子立刻欢喜的迎上前去,抬高灯笼一照,橘黄的灯光照在墨染的脸上,吓得那婆子一个哆嗦。    墨染知道自己吓到了人,连忙伸手将脸捂住。    青渠走过去拉着她瞧了瞧,见墨染衣裳都还好好的穿着,只是一只脚上没有袜子,便也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反观那小夏,倒狼狈的很。鞋子跑丢了一只,整个人都快爬到树上,四肢死死的抱着树干。    这状况与青渠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便疑惑的问墨染:“他这是怎么了?”    墨染咳了一声,小声道:“他……他看见了我的脸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是被吓的……也真是活该。”青渠有些哭笑不得。    遣两个力气大的婆子上前将那小夏从树上拽下来,其中一个婆子感觉小夏裤子有点湿,遂摸了两把道:“姑娘,这东西给吓得尿裤子了。”    青渠嗤笑一声,道:“送到樊姨娘院里去,剩下的事咱们不插手。”    那两个婆子应了一声,押着小夏离开。    这厢青渠带着墨染和余下的几个人回了院。倾城的屋里还亮着灯,听见外面的动静,墨香从门里探出头来,一对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墨染:“小姐叫你们两个进来呢。”    墨染掀开串帘,与青渠一起进了小姐的屋。    倾城正坐在炕桌边喝茶,青渠一走进就闻出了苦丁茶的味道。不禁问道:“小姐不是最怕苦了么,怎么想起喝苦丁茶了呢?”    倾城笑了笑,平静的咽下一口茶水,道:“午睡时梦见了一个故人,点名要喝这苦丁茶。我闲来无事,便想陪着喝一杯而已。”    青渠侧目,果然见小姐的对面也摆着一个白玉小碗,里面斟满了莹莹碧绿的茶水。    青渠觉得小姐近来变得有些奇怪,经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如今想来,或许就是在思念那个所谓的故人罢。    至于这个故人是谁,青渠却没有多嘴问。她只是一个下人,下人就应该守好自己的本分。自打小姐下令将点香贬进小厨房的那一刻起,小姐在府中的威严便已经立起来,如今下人做事,哪个也不敢怠慢了。    青渠收敛心思,将今晚的经过详尽的说了一遍。倾城听后沉默了半晌,而后道:“除了刘妈妈,外院的婆子每人赏一两银子。院里的婆子每人二两。墨染劳苦,赏银十两,再领她去我的私库里挑一块布,做身新衣赏。”    青渠闻言便笑道:“墨染这次的确受了委屈,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我那屋里还有几件头饰子,还是去年小姐赏的呢,如今这也用不上,不若也做个人情,一并赏给墨染了。”    墨染闻言,慌忙摇头道:“奴婢惶恐,事情没办好,不敢领小姐的赏。”    青渠笑着安抚道:“经过虽曲折了些,好在结果是有惊无险。你如今好歹也是小姐的二等丫头,扮相太过寒酸了怎么行呢。小姐赏给你,你便收着。这是咱们做下人的本分,不要想太多心思。”    墨染一经提点,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谢过小姐。    倾城含笑看了一眼青渠,她如今越来越觉得这丫头办事伶俐,尤其是心地也很不错。心中越发对她看重了。    倾城捂着嘴打了个小小的呵欠,有些困倦的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明儿个去樊姨娘那里走走,指定有好戏看。”    青渠答应一声,让墨染带着墨香回房换衣梳洗,她这厢给倾城铺好了床,伺候倾城睡下之后,才悄悄退了出去。    次日倾城早早的起床,梳洗装扮过后去给祖母请安,而后直奔樊姨娘的院子。半路上遇见了匆匆走过来的锦绣,看见倾城,锦绣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对倾城道:“小姐,您可算是来了。樊姨娘正遣奴婢过去叫您呢。”    “樊姨娘怎么样?”倾城问道。    “还能怎么样,昨晚被那小夏破口大骂了一夜,姨娘气的病又加重了。今早连床都起不来,还是奴婢将她抱出来的。”锦绣叹道。    倾城闻言点点头,不徐不疾的对锦绣道:“你再跑一趟,去藏娇阁将母亲请来。旁的什么都不用说,直接将人请来就是。”    “可是姨娘这边……”锦绣有些为难。    青渠上前笑着安抚道:“万事都有小姐在,你且听吩咐就是了。”    锦绣这才放了心,扭头奔藏娇阁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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