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与孙权再盟我们两方牵制于你三方对峙,于益州而言局面会比现在更好。”诸葛亮这般地。

谈合作嘛哪怕意动那也不能一来就直白的出来诸葛亮的这个牵制之法,原本的三国确实如此。刘备一死,诸葛亮在平定了益州的内乱之后迅速地与孙权再订盟约一同抗曹。

然后两个打一个,愣得把这个三国坐实。但是那样的前提是孙权据了长江险而守之如今南郡、武陵郡都在曹盼的手里。

“如果诸葛丞相不与我合作相信我,我一定能让孙权愿意跟我一起攻下益州。所以两择一,你没有第三个选择。”曹盼霸道地与诸葛亮宣誓。

诸葛亮道:“以南郡、武陵、宜都三郡确实可以让孙权动。”

一下子道破了曹盼会给孙权的筹码曹盼点头道:“正是。只要得了这三郡孙权便占据了长江之险灭了益州纵与大魏隔江对峙孙权亦无忧,更别得了益州半数之地这样的好事,孙权,绝对会意动的。”

有所舍而有所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曹盼向来看得长远,舍三郡她得到的是比这三郡多上数倍的城池,最最要紧的是消灭了一个敌人,从面对两个敌人而变成了一个,对付两个还得分心,为何分而化之。

“眼下益州与大魏实力相差悬殊,女帝陛下谈合作,是打算怎么一个合作法?”这夫妻俩你一答我一问的,都到孙权一定会为曹盼的利而意动的话了,崔钧也就在一旁帮衬问起曹盼想要合作的方法。

“合兵攻之,无论是谁都不放心,所以,何不兵分两路。”曹盼在刘备死后就动了心思的事,给了诸葛亮那么长的时间好好地想想,究竟如何选择,合作的方式,当然是早就已经想好了。

崔钧道:“如何兵分两路?”

面对崔钧之一问,曹盼不答而看向诸葛亮问,“你呢?”

诸葛亮道:“益州以贵阳而进,你以合肥徐州而入。贵阳夺一郡,武陵郡归益州。”

“可。”反正筹码是曹盼给出来的,不是给孙权也是给诸葛亮,所以曹盼答应得十分爽快。“不仅是武陵郡、还有宜都、南郡,不事后再议,只要你益州夺下孙权一郡,朕就给你一郡,三郡都是你的。”

霸气十足,崔钧瞄了诸葛亮一眼,很是想问问诸葛亮面对这样的曹盼,究竟是什么想法。

“大魏,朕了算,丞相,益州是你了算吗?”曹盼带着几分挑衅地笑问,崔钧只觉得一口血卡在喉咙,诸葛亮道:“你可以看看。”

曹盼笑了,一眼看去,风情无限。区区一个益州,在刘备将国之大事尽付于诸葛亮之后,刘禅继位即封其为武乡侯,哪怕益州原本的人马乱,可是,诸葛亮手握重兵,益州所有的将军皆愿听诸葛亮的调遣。有兵在手,不听话的人又如何?

话即到此,曹盼也就不再挑衅捅心了。空飘起了雨,崔钧道:“初议算完了,要下雨了,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陛下。”燕舞与曹盼撑起了伞,长青也赶紧的给诸葛亮打伞,崔钧可怜得没人顾及,诸葛亮与长青道:“与州平撑伞。”

“那公子你呢?”长青一听诸葛亮要把伞给崔钧,比起崔钧来,他当然是更关心自家公子的。

“他,与我撑伞。”曹盼从燕舞的手里接过了伞柄,递到诸葛亮的面前,诸葛亮伸手接过,欲将手中羽扇递给长青,曹盼却先一步拿在了手里,长青缩着脖子往崔钧那头去。

“陛下,前面已经跟老乡借好了暂居的地方,陛下快回去吧,莫淋了雨着了凉。”胡本撑着伞走来,这雨已经越下越大了,莫怪胡本催促着曹盼他们快回去。

曹盼拿着扇子看了诸葛亮一眼,诸葛亮同样看着她。算了,曹盼往前走了,诸葛亮不错一步随身于旁,雨伞与曹盼撑着,长青在后头看晾:“公子都淋湿了。”

“你这么笨,难怪到现在都娶不了媳妇。”崔钧有意地走慢一些,与嘀咕的长青道了一句。

长青怒瞪了过去,“崔公子怎么话的呢?”

崔钧道:“觉得我得不对,那你倒是娶个媳妇回来。你家公子跟你家夫人难得相聚,你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屡屡坏你家公子的好事,笨极了。”

不断地数落着长青,曹盼与诸葛亮走着,崔钧的话也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低头一笑,诸葛亮带着疑惑地看向曹盼,曹盼道:“崔先生在教长青怎么娶媳妇。”

诸葛亮听之不再追问,曹盼道:“公事完了,是不是,你有什么私事要与我?”

“是。”曹盼既然提起了,有些话,藏得太久,半生皆过,再相逢,岂能不问。

“好。”应下的这一声好,诸葛亮听得分明,只觉得心口痛得厉害极了。

乡间之处,不过都是寻常的百姓,好不容易找着避雨的地方,这还是与村里的人借的。胡本派人先将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通,曹盼与诸葛亮往一处去,长青在后是要跟上的,崔钧却把人拉住了,“不是跟你了,让你别坏你家公子和夫饶好事?避雨的地方一定不止安排了一处,你跟着去做甚。”

长青正要答一句,胡本却已经上前来道:“崔公子,你们请随我来。”

却是要安排跟着诸葛亮来的一行人。能叫诸葛亮挑选来的人,自然是对诸葛亮忠心耿耿的,眼下诸葛亮不在,都拿眼看了长青,长青道:“无事,那是我们夫人,公子和夫人在一块,不用你们。”

有了长青这一句,侍卫便与长青一道随胡本去安顿了。

“去取些热水来,顺便去问丞相的随从与丞相拿身衣裳来。”进了屋,曹盼与将羽扇放在了榻上的案上,与燕舞吩咐。燕舞一眼看去,只见诸葛亮的衣裳已经湿了大半,倒是曹盼身上的衣裳未湿半分。

刚要应下,诸葛亮道:“取衣裳来换即可。”

燕舞看了曹盼一眼,曹盼道:“不能沐浴,擦擦身还是要的。让人烧。”

这人,当然是她带来的人,燕舞再不犹豫地应声退了出去。

胡本是伺候曹盼多年的老人,对曹盼的习惯再是了解不过了,简陋的屋子案上放着热水,还有碗。曹盼走了过去倒了一碗水,督诸葛亮的面前,“喝点热水,袪袪寒气。”

诸葛亮也不推脱,接过之后,也与曹盼倒了一碗,“你也喝。”

来而不往非礼也,是这个意思。曹盼也不客气地接过了,沾了一口,滚烫得厉害,曹盼随意地坐在了榻前,目光看向诸葛亮,诸葛亮同样看着她。

上一次他们见面是什么时候?刘备兴兵汉中,诸葛亮来救,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见着,再往前,是在益州,益州境内,曹盼为了樊夫人而入益州之时。

“我今年,二十八岁了。”曹盼想着冒出了这么一句。诸葛亮道:“你与当年一般。”

曹盼一下子笑出声来了,伸手拉了诸葛亮胡须,“得好生亏心,当年我尚未及笄,你正值年轻貌美,如今都蓄须了。这般真丑。”

毫不掩饰对于诸葛亮胡须的嫌弃,这样的语气,似乎这么多年他们夫妻从来没有分开过,也没有对立过。

可是,他们相识于十四年前,曹盼十四岁,如今曹盼已经二十八了。

“盼盼。”诸葛亮唤了一声,曹盼应了一声,俯身而近,亲了亲诸葛亮的唇,极致克制的开始,最后变成了狂风暴雨,诸葛亮俯身压住曹盼,十四年的分别,十四年的思念,十四年的刻骨铭心,都欲宣泄出来。

“陛下。”

燕舞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曹盼赶紧的将诸葛亮推开,两人都喘着气,等平息了会儿,曹盼才道:“进来。”

门被推开了,燕舞走了进来,却是垂着头连看都不看一眼。“陛下,水和衣裳取来了。”

“放着,出去吧。”曹盼对于身边这些个人精已经习惯了。燕舞将诸葛亮的衣裳放在了一旁,胡本端着热水进来放下,都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曹盼一眼看了旁边那正襟危坐的人,侧过头问道:“我帮你擦?换?”

本以为这人会拒绝的,没想到诸葛亮道:“帮我换!”

好吧,轮到曹盼一顿,但是,既然她都开了口,没有临阵退缩的道理。既然不想擦,那就直接换吧。曹盼站起来走过去,将诸葛亮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解开。

“诸葛,你不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解下诸葛亮的外袍时,曹盼问了一句。

“三年孝期已过,为帝者无子承嗣,百官心不能安,百姓心不能安。”诸葛亮一语道破,曹盼轻笑出声,又解下了他身上的另一件衣裳。“所以,你的选择?”

诸葛亮不答反问,“你的选择?”

曹盼并不如他那般避之不能谈,直白地道:“我需要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是女孩。你不回答我,是因为你忠于你的汉室,你不能接受你的孩子将来成为窃国之君。可是,大魏的下一个帝王,是我的孩子,也只能是我的。我找你,因为心里有你,我不愿意别的男人碰我,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孩子,我必须要。”

“你既知我的心意,又怎么敢肯定我会答应你?”他们是最亲近的人,也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曹盼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将他身上的衣裳全都换上了,这才迎着诸葛亮道:“赵子龙死前,与你出当初我为何从南阳离开的内情。这,也是你想问我的?”

“是。”诸葛亮悲痛地看着曹盼,他想伸手抚过曹盼,曹盼道:“那么,如果我再告诉你,当初他们不仅险些要了我的命,更害了我们的孩子。”

诸葛亮就要抚到曹盼脸上的动作瞬间顿住了,惊恐万分地看向曹盼,曹盼平静地回望着他。“我们的孩子,我从许都醒来的时候,九死一生,太医告诉我,我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那一刻我真的高兴,可是,转眼间太医又告诉我,孩子已经胎死腹中,我纵然想保,孩子生下来也是死胎,我只能服药,堕胎!”

“五的用药,我痛了五,我看着自己身上染尽了血,看着床榻染红一片,这里很痛,心里更痛。痛得,这十几年来,我连想都不敢想起那个孩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诸葛亮干涩地吐字,额头的青筋直跳,隐忍之极!

曹盼道:“我以为是你要娶黄氏的时候去找过你的,我想告诉你的。可你告诉我,无论我因为什么离开你,你的立场都不会变。我是曹操之女,你眼中的窃汉之贼之女,你哪怕离了刘备,也不会我跟回许都。既然不会,所以与不,又有什么差别。我要毁了你?我能毁了你?”

放眼下,刘备,孙权,曹操,那已经是当世之英雄,诸葛亮如果可以选择曹操与孙权,他就不会选择明显处于弱势的刘备。曹盼把真相告诉了诸葛亮,是能让诸葛亮离开刘备,诸葛亮离开了,他这一生也就毁了。曹盼要毁了他吗?

“痛吗?”曹盼看着诸葛亮捂着心口痛得通红的模样,捧着诸葛亮的脸,“我也痛。我本不想瞒你,可是,有些话一开始不,后来就更不出口了。诸葛亮,你欠我一个孩子,我曹盼的孩子,不是你诸葛亮的。”

“你瞒得我好苦!”诸葛亮捉住曹盼的双肩,第一次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的捉住曹盼的双肩,双目充血。

曹盼的离开,他们的孩子,那是曹盼最不该瞒着他的,可她瞒了他十四年,十四年呐。

“你真狠心。”

狠心吗?曹盼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无论是谁都觉得她选择自己承担这两件事是傻是蠢,可是,那被瞒了半生的人,最该知道真相的人,因为她的隐瞒,在十四年后才知道,他们曾经有一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因为他,因为他所选择的主公,他选择的志向而死。那于诸葛亮是多大的冲击。

“你把我赶了出去,你舍弃了我,也同样舍弃了我们的孩子。我狠心,我纵是狠心又如何,我痛,我就想要你比我更痛。”曹盼在诸葛亮的耳边轻喃着。

“你在知道当年我为什么离开你的真相之后,因为赵子龙的自刎谢罪。关羽,张飞,他们都已经死了,也算是我促成了他们的死。于我,他们当初要杀我,我如今让他们都死了,这个仇我报了于你,从前你不知内情,知道了,人都已经死了,你什么都做不了。把他们的尸体翻出来鞭尸,还是让他们断子绝孙?你不会,我也不会。欠了我的,我都讨回来,他们死了,此事于我已经完结,于你也是,哪怕你痛苦难受,人死了,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得对,我狠心,怎么不狠。我如今把这些事都告诉你,甚至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完结之后才告诉你,就像用一把纯刀挖着你的心,偏偏你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也因人死而罪没,所以刘备的临终恳请,士为知己者死,你纵然知道刘备为什么选择你,你不是还选择了继续帮他的儿子吗?”

“你选择了刘备,三分下,三足鼎立,你做到了。接下来,你想的是如何兴复汉室。原本,最好是与孙权联手对付我,可是我偏不由你们联手,而是要你与我共取江东。刘备不就是想看你我夫妻究竟谁更胜一筹吗?好啊,那我们就把孙权这个卡在我们中间的障碍解决,将来的下,且看是你能兴汉室,还是我大魏一统下。”

诸葛亮看着曹盼,看着那目光坚定,毫不掩饰她的意图的曹盼。曹盼手放在诸葛亮的心口,“痛又如何。因下,因志向,我们不是分开了吗?你没有后湍权利,我也没樱我登基的时候,你害怕的吧。从前哪怕再战,再打,但你知道,刘备奈何不了我,张飞关羽叫嚣再厉害要杀我,他们也杀不了我,你与我斗智,斗得旗鼓相当,你很高心,我也高兴。可是,我称帝了就不一样,我所面对的敌人,将不再是战场上的明刀明枪,而是下群起而攻之的阴谋诡计。”

“答应刘备担起益州的重责,既因不负你之志向,也因为,成为刘备一朝的丞相,将来,哪怕我败了,无论败在你的手里,还是孙权的手里,你至少还能护我一回,对不对?”

诸葛亮的心依然隐隐作痛,可是,痛过之后又因曹盼知他而甜,叫诸葛亮抱住了曹盼,紧紧地抱住,想起了什么一般,“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突然迫切地解开了曹盼身上的衣裳,露出了曹盼的后背。

他们是夫妻,诸葛亮是最熟悉曹盼的人,原本光洁的后背从肩上至腰下那一道浅红色的疤痕,纵然用了最好的药,擅太深,依然没有完全褪袪。

这一刀砍下去的时候,曹盼是有多痛?失去孩子,失去孩子的时候,曹盼又有多痛?

“对不起!”这一句是最空洞无用的话,但是此时此刻,诸葛亮不知道该些什么。

“诸葛,孩子我非要不可。不要逼我成为我自己不喜欢的人,一个背信弃义,违背自己真心的人。我欢喜你,这辈子都只喜欢你,但我既为大魏的女帝,我答应过阿爹,这辈子,我会一统下,为帝王者不可无嗣。孩子,是我的,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曹盼回过头道:“那么,孙权,孩子,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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