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茂密,遮天蔽日,赫莽像一只敏捷的猎豹在其中自如地穿行。一双锐利的眼眸,如鹰隼一般冷冽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他在观察周围的地势,以及四周的环境,老虎时常出没的地方就在这一带。他要趁老虎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尽快布置好陷阱。    野兽和人的力量悬殊,正面冲突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赫莽不会傻得上去送死,所以布置陷阱就成为了至关重要的一环。    赫莽敲定了一处地方,拿出自制的石锄开始挖陷阱,又在大坑之中插满了自制的矛,直到太阳落山,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的赫莽又累又饿,这才爬上树睡了过去。    锋利的的矛尖在月光的照耀下泛出森森寒意,仿佛正在演奏一首死亡的夜曲……    安黎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不是切到了手,就是打翻了碗,亚双看在一旁看的直叹气,索性将她拉到一边:“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还做什么活儿呀,索性去外面转转,散一散心里的闷气吧。”    安黎眉头微皱,满含歉意地看向她:“对不起啊,亚双,都是我笨手笨脚的,对不起……”    “哎呀,什么对不起啊的,我又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这么心神不宁的,在担心赫莽吧?”    安黎没有说话,无声地点了点头。    亚双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这个孩子,从小就是一头倔驴,打定的主意,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安黎期望地看着亚双,问:“亚双,以前,族里也有这样的规矩,猎虎皮,断生死吗?”    亚双抿了抿唇,回答:“老虎是丛林之王,被当做神的化身,以前有犯了事的族人,就把他撵出去,和老虎博弈,如果从虎□□了下来,那就既往不究,如果死了……那就是命该如此了。”    “那……那有人活着回来过吗?”安黎急切地问。    亚双的眼睛里流露出不忍,转过身去,伸手抹了抹眼眶,没有回答她。    “……没有人?”安黎喃喃自语。    不可能,不可能的……赫莽答应过她,他一定会回来,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安黎使劲儿地摇头,大喊了一声,就往外面冲了出去。    “安黎!”亚双大喊着去追。    “我去找他,我去找他!”安黎自言自语地说,一边往村外去。    亚双气喘吁吁地跑上去,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哪里找?你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亚双,你放开,我去找他,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安黎——!赫莽不会有事的,你别冲动,啊~”    安黎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流露出祈求:“他答应过的,不会死!”    亚双眼眶红了,哽咽道:“嗯,他一向说到做到,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黎露出一个孩子般的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亚双趁机说:“说不定,赫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如果他回来,你又不见了,一定会很着急,所以我们一起在村口等,这样只要他一回来,我们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好吗?”    安黎没有说话,目光幽幽,直直地往着远处的群山,虽然没有说好,但是脚步却已经停下了。    三天后……    然打猎回来,就见安黎还呆呆地坐在村口,一动不动,眼睛的光彩已经从最初的明亮渐渐转为死灰一般。而亚双正站在她的身边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然,狠狠地捏了捏手心,眼眶中是一片猩红。    族长寝屋。    “荒唐,你们给我跪下!”拉姆族长捂着气得发慌的胸膛呵斥道。    脱脱妮和泡司吓得一哆嗦,“噗咚”一声齐齐地跪在了地上。    “族长,族长!我们知道错了,您饶了我们吧!”    “饶了你们?我以前,的确对你们太放纵了,才会让你们犯下这样的大错!如果现在饶了你们,那我以后还怎么管理涂姜一族?!滚!现在就给我滚!滚出涂姜,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们!”    “族长!族长!不要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我是脱脱妮啊,您答应过我母亲,会一直护着我的,这些难道您都忘了吗?!”    脱脱妮激动地抱着拉姆族长的大腿,哭喊着说道。    拉姆佝偻地身躯似乎一瞬间又苍老了很多,她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语气不再激动,反而冷冽地更加令人绝望:“脱脱妮啊,我就是因为记得对你母亲的承诺,所以才害了我唯一的儿子,你们之间这一段孽缘,就到此为止吧,这一次我放过你是看在曾经和你母亲的情分上,咱们两清了,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族长——”脱脱妮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族长要是对她发火,打她骂她都好,只是不要这般平静地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平静地让她清楚地知道事情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泡司,从前你明里暗里针对赫莽,我不是不知,但是我身为一族之长,不想别人说我偏袒自己的儿子,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竟纵容你变本加厉,变得如此狠毒,你,竟然是想要他的命!你让我怎么留你们?”    泡司满腔的不忿却也再说不出什么来,他还能说什么?事已至此,再也不能回头了。虽然被赶出部落,但是赫莽怕是也不可能再回来了,他们几个的恩怨也算是了结了。    “好,族长,我走!”    “泡司!”脱脱妮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脱脱妮,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还不清楚吗?我走了,你想清楚,是跟我一起走,还是自己一个人走?”泡司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对跪在地上的脱脱妮说。    “族长!”脱脱妮又转头看拉姆族长,可是得到的是一个冷漠的决绝的背影。    “族长,你真的这么狠心?”    拉姆转过身来:“比起你们,我恨自己以前太心软了。”    脱脱妮从地上起身:“好,好,好,不愧是族长,只有心够狠,才能当稳这个族长之位,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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