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归骂,李敦和陈易生还是一个拽一个托,把半死不活的男人给弄了上去。
两人对照了一下时间、gps的定位点,试过蓝牙耳机通话,陈易生跨上摩托车,固定好gps,往他推测的大概线路开去。看着车灯忽上忽下渐渐远去,李敦忍不住一口唾沫呸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陈易生沿着刚才的泥塘为中心点,直径一公里开展环形扩展搜索,希望自己的马达声和灯光能让ale听见。说是环形,但由于地势崎岖复杂,往往需要绕行,第一圈一公里直径他只开了十分钟,第二圈两公里直径,就花了近半小时。好在刚刚开始第三圈不久,他就发现了光源。迅速靠近后,陈易生松了一口气:“墩子,我找到人了。”
靠着树抱着头盔坐着的女孩看着越来越近的车头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以为自己要一个人熬过一夜,却这么快就被找到了,刚才被车友抛弃的愤怒失落难过,全部化成了眼泪涌了出来,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哭,赶紧侧头抹了把脸。
陈易生停下车,车灯照在女孩周围,不少蜥蜴窸窸窣窣地飞快逃开。
“怎么样?你伤到骨头没有?”陈易生蹲下身,一边和李敦通话一边问。
“不知道。”ale咬着牙想站起来,膝盖却完全使不上力。
“别动。”陈易生摸了摸腿骨和膝盖处,拎起她的右腿慢慢往上曲:“如果把疼度分为09级,不疼到疼到无法忍受,你试着报个数字。”
ale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嘶了一声:“5、6、7777”
陈易生笑了起来,又试了试她的左腿,最后轻轻压上她膝盖两侧的韧带:“这里呢?”
“666”
“应该没有骨折,可能是拉伤了,但还是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裂,你脚腕怎么样?能动吗?”
ale慢慢试着转动脚腕,点了点头:“就膝盖疼,使不上力。我撞飞的时候,膝盖撞树上再砸地上了。”
“对不起”她咬了咬唇:“是我自己技术不行”
陈易生打量着四周,扯下一大把藤蔓:“你挺勇敢的,换个人早崩溃了。但你技术的确不行,经验也不足,就这样怎么敢签生死免责书的?家里人知道吗?”
“我练了一年了!”ale咬了咬唇,又泄了气,轻声说了句:“谢谢easn哥。”
陈易生又掰断两根树枝下来,把藤蔓绕上了其中一根的顶端,掏出李敦那里拿来的打火机,点着了火把,另一根树枝递给了她:“当拐杖用用看,这里地势太陡,坡度接近三十度,后勤车开不上来,我们至少要走出去五六百米,前面这里车子应该可以绕过去,有个平坦的地方,大概要等一个半小时左右。你行吗?”
“我行的!”ale试了试树枝,在陈易生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陈易生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扶着ale慢慢往北面移动,走了十几步,看她实在不行,索性把火把交给她:“我背你吧,万一骨裂了,这点路也够呛。”
“谢谢。”ale犹豫了一下,还是趴到了陈易生背上。
五六百米的路,上坡下坡,杂乱盘踞的树根遍地都是,陈易生手里的树枝还惊动了好几条蛇,ale吓得毛骨悚然惊叫起来:“小心!蛇!毒蛇!”
“你胆子够大运气也不错,倒没被蛇咬。刚刚那是银环蛇。”陈易生笑着说:“我们有个朋友是户外高手,曾经给大家做野外生存培训,说如果你被毒蛇咬了,千万不要动,免得加快血液循环,但是记得把咬你的毒蛇打死,才知道配哪一种血清解毒,哈哈哈。”
ale几乎忘了自己膝盖上的剧痛:“不动怎么打死毒蛇呢?”
“所以才好笑。”陈易生喘着气爬上最后一个坡:“终于到了,我们把定位发给李敦就行。”
“你快放我下来吧,肯定累死了。”ale挣扎着往下滑。
陈易生慢慢弯腰让她落了地,接过火把四周照了照,打算找块空地挖个坑生一堆火,却看到一旁半截树干下挂着一块红色的牌子,上面似乎写着什么字还有什么图案。他走过去蹲下身用火把照了照,一个白色骷髅头正朝着他笑。他猛地回头喊:“站住!别动”却见几步外的ale正拿着树枝在地上一堆堆树叶中扫来扫去。
ale茫然回过头:“怎么了?”手中的树枝却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陈易生推了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ale觉得自己短暂失聪了,甚至出现了幻觉,飞出去的那个人不可能是刚刚搜寻到她救了她还给她说笑话的陈易生。他几分钟前还说她运气好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上海,唐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赶紧把搭在腿上的羊绒披肩拉了拉,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陈易生的信息,他的朋友圈也没有更新。
“臭蛋,肯定在丛林里玩hgh了。”唐方摸了摸肚子:“长安啊,你看看你爸,令人发指吗?明天平安夜了,他丢下我们去玩越野,哼,他要是明天不赶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陈长安小朋友十分狗腿地动了好几下,表示赞同。
唐方笑得不行:“好了好了,你别当真,你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妈妈只是在告黑状瞎说说的,你要一直爱爸爸哦,我们也爱你,爱得不得了来,妈妈给你讲故事,讲你爸爸小时候遇到狼的故事好不好?你想爸爸了?我也想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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