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跪倒在自己身前,满面愧悔之色,恍惚间竟觉四百年前妖神大战前夕那个混乱的夜又在眼前,白子画只觉胸内怒火更盛,脑中如有怪鸟嘶鸣,又哪里听得见她的话去?!  花千骨此刻亦在慌乱惶恐之中,拉住了他的袍角,只管哭道:“师父,当年我因一时感愤而杀了落十一,其后每思及此,神力神格便生出感应,生受锥心之痛,苦不堪言,今日你千万思虑清楚,莫要重蹈我之覆辙啊!小骨知你恼我每日私自见他,小骨已深知错了,但也是因要采那瘿荔之故,我才……”  孰料她话未说完,已被墨冰仙打断了去:“小骨,咱们间的事莫要与他多说,要杀便杀,能待怎样?!”  白子画此刻脑中嗡嗡乱响、体内血热如沸,虽听不真切二人言语,但看墨冰仙面上神情,也知他未必有什么好话,况那朱薤热毒已深,他又哪里受得住激?!只管冷哼一声,腕上使力,嘶声道:“像他这般觊觎□□的小人,人人得而诛之,难道我便不能?!”话音未落,手上又加了三分力道,登时便有一道鲜血自墨冰仙颈间沁了出来。  “师父,小骨错了,小骨错了……”花千骨急得满面泪痕,匍匐在他脚下,只是叩头不止。  偏那墨冰仙当真不知好歹,脖颈一挺、长眉一轩,厉声道:“小骨,莫要求他!你虽是他的徒弟,但也嫁给他几百年了,怎能如此低头折节?!你并不是他的私产、更不是他的禁脔,就是徒弟,也有出师的时候,怎能如此委屈?!他又哪里尊重爱惜过你?不过从来只知道霸着你而已!”  墨冰仙这一篇话正踩中了白子画的痛脚,他又哪里忍得,手腕一抖,剑锋一递,眼见横霜便要结果了墨冰仙的性命。  “师父!”花千骨自知无法,又深恐他覆车继轨,如自己当年一般,当下横下一条心来,猛然跳起身来,向后一扑,竟将墨冰仙逼得倒退了一步,而她自己直直往横霜剑锋上撞了过去。  “小骨,”不想她竟然做到如此地步,白子画惊异十分,忙将横霜向后一撤,怒道:“你…你竟然为了他,如此不知爱惜自己身体?!”  花千骨却听而不闻,不退反进,抬手间便往横霜剑刃处握去,要他投鼠忌器,撤剑回身。  果然,白子画见机倒快,手腕一垂,避过了她。  剑锋既去,花千骨正待再图后招,便在此时,她身后方才脱困的墨冰仙却越过了她,向前欺上一步,手腕一翻,将地上的灼然剑抢在手中,右臂一挥,趁那二人分神之际,以一招简单利落又迅疾无匹的“苍龙出海”向白子画攻了过去。  其左手更是虚晃一招,向白子画胸前大穴抓去,誓要吸取他周身神力——且他天赋异禀,只是初遇神力时为其所慑,并不能吸取其中一二,方才细思了一回,想明了其中关窍,指尖甫一触及白子画身躯,便以丝柔之力悄然滑入他经脉之中,轻轻巧巧避过他十二正经中的汹涌神力,循奇经八脉将其神力导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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