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天,南京的天气依然很好,只是期间夹杂了几场小雨,好似洗刷了前几天的血腥。  大户人家的花都开始争奇斗艳,一个比一个开得艳丽,不过,做人可不能如花这般,要学会韬光养晦,还是傻一点比较好,就如蒋鸿煊一样……  这天早晨,瑾萱推开窗,把阳光从外面请到屋里来,她闭着眼,享受着阳光的洗礼,阳光是那么温暖,舒服,叫人不忍心离开,她慢慢的睁开眼,看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开始成长起来,一晃眼,自己已经从冬天待到了夏天,真是白驹过隙啊!  瑾萱正在感叹着时间,李婶就敲门了,她小声的说道:“小姐,您起了吗,王长官带人来了,他正坐在楼下,等着见您,不知有什么事情。”  瑾萱从和煦的日光中抽出来,回到了现实,和李婶说了一声“走吧!”就往楼下走。  她下了楼,不知道是从黑暗中走到了地狱,还是从黑暗中走到了天堂。  她到了楼下,看到王玮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不由得发出一个感叹:好像另一个蒋鸿煊啊!  王玮看到瑾萱走过来了,立马起身,朝瑾萱行了礼,因为在他心目中,瑾萱依然是他的嫂子。  王玮尊重的说:“嫂子,将军由请,请您随我上车!”  瑾萱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就跟着王玮走了,因为她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结果。  王玮带瑾萱来到了南京最高的灯塔,到达目的地后,王玮先下车给瑾萱开门,瑾萱从车子上走了下来,抬头望了一眼灯塔,又环顾了四周的环境,感叹了一句:“好高啊,人真是多啊!”  王玮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带她上去找蒋鸿煊。  蒋鸿煊双手扶着栏杆,正看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侧着脸对着瑾萱,瑾萱看着他的样子,感叹道:他还是那么英俊,那么高傲,那么聪睿,还有些深谋远虑的气息,还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蒋鸿煊看瑾萱来了,一把把瑾萱搂在怀里,和他一起看下面的人群。  瑾萱却发现,这怀抱没有以前那样温暖了,没有想让人依靠的感觉了,只有冰冷与陌生。  瑾萱很不自然的把蒋鸿煊的胳膊推开,蒋鸿煊看出来瑾萱不愿意,也就不强求她,他指着下面和她聊天,说道:“瑾萱,你看下面,那个小女孩在买吃的,那个老人在替他的夫人买衣服,真是热闹啊!”  瑾萱看了看,感叹一句:“岁月静好,是好,可是,只不过是美好的假象罢了,就如同海市蜃楼一样,一瞬间化成泡影,消失在这广袤的土地上,让看他的人,不知所措,也不知所以然。”  瑾萱这是在影射蒋鸿煊,她转过头,看向蒋鸿煊,仿佛等着回答,蒋鸿煊听了没有多大反应,好像早早料到了一样,他看向瑾萱,冲着她微笑了一下,问她:“瑾萱,你可以陪我度过以后的余生吗,我可以保你荣华富贵,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反对你,我会是一个好的伴侣,我绝不负你!”  瑾萱看的出来,蒋鸿煊是发自肺腑的说话,但她很直接的回答说:“不可以!”  蒋鸿煊的笑容立马收了回去,疑问:“为什么?”  瑾萱不再看他,对着人群,说道:“因为你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你了,还有,如果要是以前的那个你,那个你伪装的蒋鸿煊,我会考虑,或许,我会跟你走,我会答应你,我会爱着你,我会……我会放弃我拥有的一切,去拥抱你,去和你共创未来!”  说着,她便看向了蒋鸿煊,她很激动,激动的流下了眼泪,蒋鸿煊很心疼,轻轻的擦着她的眼泪,把她拥入自己的怀抱,瑾萱靠着的他的肩膀,闭了一下眼,推开了他。  笑着说道:“你现在变了,不,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只是把我当成你取代刘恩佐的工具而已,现在好了,再也没有什么人会压在你的头上,刘恩佐死了,刘福死了,马文渊死了,陈鹏出走了,剩下你一个大赢家了,不是吗,你现在要如何处置我!”  蒋鸿煊听完瑾萱说的话很是生气,他转过身,徘徊了几步,又回到刚才的地方,带着生气,带着愤怒,说道:“瑾萱,你难道没有把我当成工具吗,美国,运武器的时候,你偷偷潜入仓库,还有,我物资丢失一事,不都是你的杰作吗,你说你是我的工具,那我在你心目中,又是什么呢?”  瑾萱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蒋鸿煊不屑的一笑,对着她说:“你以为我这个将军就是吃白饭的吗,你来之前我就调察你了,从飞机失事我就看出问题了,你突然闯进我和日本商人的房间,还有,你在云南的医院里,大夫告诉我你身上有十处刀伤,八处枪伤……够了吗,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不是真的瑾萱吗?”  “所以呢,从一开始你就留着我,留着我当成你的工具,云南鸦片场,你本可以一走了之的,而你却毁了它,故意激起刘恩佐和马文渊的愤怒,物资丢失,你又因为我违背刘恩佐的命令,表面上看,你是被逼的,可事实上,这都是你的计划!”  瑾萱看着他说道,她说完了,就把头转向了别处,不想再看蒋鸿煊。蒋鸿煊双手握着瑾萱的胳膊,让她看着自己,他很认真的说:“瑾萱,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能在这其中安然无恙,都是我在保护你,都是因为……因为,我爱上你了!”  瑾萱往后倒,她绝望的笑着,说道:“蒋鸿煊,你说的好动听,我要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子,肯定会被感动,可是我并不是,你应该知道,我不单纯,我也不简单,我狠毒,我杀过人,我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你还愿意要这样的女人吗?”  蒋鸿煊松开了手,身子正了过去,扶着栏杆,说道:“我和你一样,我现在,不就是踩着别人的尸首上位的吗?”  瑾萱走过来,和他说道:“不,我们不一样,你为的是你自己,你的地位,你的荣誉,还有你家人的安全,小川死了之后,你好像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可奶奶死了之后,你就像正常人一样找人寻仇,所以,蒋鸿煊,我们信仰不同,我们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  蒋鸿煊心中觉得瑾萱很不知好歹,他歪着头,俯视着瑾萱,有点傲慢的说道:“你很高尚,据我的探子说,有个男人时不时的就进入你的卧室,那个人是安德森吧,德国来的电影明星,很好,原来,你心有所属了,瑾萱,我对你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你应该放下你以前的一切,求着我,要了你才是!”  这时,一股风从灯塔上面飘了过来,明明是舒服的风,可紫荆却感到一丝丝的凉意,既然蒋鸿煊都露出了他狰狞的面目,自己也就不掩藏自己了。  她挺起身子,昂起头,两只胳膊环着胸,微笑着对蒋鸿煊说道:“蒋鸿煊,你既然这么看待我,我也无妨,但是,我之前是动了心的,孔令然抓我的时候,你跳进水里,拼命的救我,这些我都记得,我不会忘记那些美好的回忆,因为当时的感觉,是真实的,是纯洁的,是简单的爱情!”  瑾萱这一笑,表示她已经看开了一切,她说自己很在乎之前的感情,说明自己很认真的对待她与蒋鸿煊之间的感情,而蒋鸿煊却□□裸的贬低她,反倒显得蒋鸿煊卑鄙和龌龊了。  蒋鸿煊看到了不一样的瑾萱,他觉得这个女子更加神秘了,他看着瑾萱咄咄逼人的样子,他笑了,说道:“没想到,特工也会动感情,真是可笑,你说你认真,好,我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我也一样,你也可以嘲笑我!”  “嘲笑你?”瑾萱问道,她又说:“我为什么要嘲笑你,人就该有感情,可是,现在的你,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打算怎么处理我,作为侥幸在你缜密计划中活着的人。”说完了,摊开手,脸朝向别处,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蒋鸿煊掏出枪,指着瑾萱的胸口说:“你既然不从,那我只好杀了你。”  瑾萱往前走,顶着枪,说:“来吧,就像当初在刘恩佐的院子里一样,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来呀,你杀了啊!”紫荆越喊声越大,不断的威胁着蒋鸿煊。  蒋鸿煊无奈的闭了一下眼,放下枪,拥抱着瑾萱,他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去求瑾萱,说道:“瑾萱,我是真的喜欢你,你让我有了当初爱兰儿的那种感觉,你留下来吧,我这个计划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就是你,你该明白我对你有多深情,瑾萱,留下来吧!”  蒋鸿煊几乎恳求她,他现在整个人都变得黑暗了,瑾萱的单纯、可爱、明亮都成了他光明的象征,他要牢牢抓住这颗救命稻草,这样,他的生活才会有色彩,否则,灰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就像当初的孔令然一样……  可是瑾萱终究不是真的瑾萱,她无法代替真正的瑾萱完成她应该面临的选择,现在,紫荆已经从蒋鸿煊为她制造的梦境中醒来了。  她推开蒋鸿煊,纵身一跃,往灯塔下面跳了下去,蒋鸿煊还没有缓过神来,惊慌失措的往下面寻找瑾萱,只见紫荆灵活的爬了下去。  蒋鸿煊在上面大喊:“瑾萱,你给我回来,你给我回来!”  他疯了似的跑下楼去,仿佛失去了他在这世上唯一向往的东西,没错,是光明……  但是,他所追求的却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过的舒服一点,为了自己不面对良心的谴责,因为他放过了瑾萱,让她没有死,就好像把她当作一块白布,去盖在那些他杀害的死人身上,这样,他就看不到自己的罪恶了。  蒋鸿煊一下去,就看到安德森把瑾萱迎上了一辆汽车,顿时,心中的怒火腾腾的燃起来,他嫉妒的发疯,朝天空猛的打了两枪,对着自己的部下命令道:“给我抓住刘瑾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立马跳上车,去追赶瑾萱。  蒋鸿煊疯狂的在后面追,也不管有人没有,凶猛的扫射着瑾萱乘的车子。  紫荆和安阳在后排坐着,安阳把紫荆压在自己的身子底下,紧紧的护住紫荆。  紫荆红着脸,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流出来,有悔恨,有难受,有受挫,她在南京的生活画面一幅一幅的在脑海中播放,痛苦与快乐夹杂在其中,但随着蒋鸿煊的叫骂声、此起彼伏的枪声、人们逃跑的噪声、汽车按喇叭的笛声消失了,全都不见了。  他们很顺利的逃出了南京,紫荆抬眼一看,开车的人是周伯,她欣喜不已,刚要对周伯诉说所发生的一切,周伯就回过头,对着紫荆和蔼的说道:“紫荆,你在南京的事情,安阳都告诉我了,你现在做的事就是出发去瑞士,执行新的任务!”  安阳笑着,在紫荆的耳边说道:“我已请示上级,和你一起去瑞士!”  紫荆微笑着看着未来,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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