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弥漫着一点淡淡药味儿,阳光透过窗洒落进来,正好照在秦祐桓的床边,他慢慢转醒过来,听着房间里的脚步声觉得有点烦闷,却又不知因何烦闷。“肖寒……”秦祐桓的精神已经一天不如一天,渐渐的连汤药都快喝不下了,他觉得似乎自己时日无多却又不想辜负张清天天费劲心思寻药相救,拼着惊人的毅力死命撑着,才算勉强撑到这个时候,若是换成外面那些灾民,只怕早就化作一捧黄土了。 肖寒听到秦祐桓唤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将床幔掀起挂好俯身问:“主子,您有什么吩咐?”“我睡了多久了?”秦祐桓说话有气无力的样子看得肖寒一阵揪心,算了算时辰说:“差不多该有七八个时辰了。”“这么久了吗……”秦祐桓自知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总觉得有些后事需要交代一下,免得自己这么不知不觉地去了,总还是有些人放心不下。 “肖寒,我交代你一些事情。”秦祐桓被肖寒扶着靠坐起来,这是秦祐桓的习惯,不论身体多么难受,清醒的时候便不喜欢躺着,总是要端端正正地坐起来与肖寒说话或喝药看书。肖寒郑重地点点头,站在旁边仔细听着。秦祐桓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慢说:“我最放心不下的唯有我母亲和祖母,以后你就跟着保护她们。”肖寒听出了秦祐桓这是在交代后事的意思,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主子,肖寒唯一的责任就是保护您的安危。您不必太过担忧,张公子日夜研究医书,必是能够寻到方子治好您的。”秦祐桓知道张清一直在研究给他续命的药方,可是他也知道希望不大,虽然肖寒的安慰是好心,可是该交代的事还是要交代。 “你且听着就是,做不做在你。”秦祐桓没什么力气,说了几句话便有些微喘,他闭着眼睛不看肖寒,似乎不是交代后事,只是闲话家常。肖寒沉默着,他和秦祐桓的关系是主仆却更像是兄弟,如果他不想做的事秦祐桓从来不会勉强,可是秦祐桓的话他会反驳却还是会去遵从,这已经是一种习惯。 “其二就是张清,生死有命,让他不要太过强求自己,不必为了救我而费神。不过若是我去后,他真能研制出救治疫病的药方就转告他,请他救治满城百姓,算是我求他的,可惜无以为报了。”秦祐桓带着淡淡的笑,谈起张清时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中带着点点温暖的光彩,而后却又无奈一叹道,“终究是我亏欠了他的。” 肖寒看着秦祐桓思索出神的样子也不打断他,静静地等着他后面的交代,终于秦祐桓收回了思绪,交代了最后一件事:“最后,在我去后,吩咐底下所有人,一定要尽心竭力辅佐祐杬……”“主子!”肖寒终于是忍不住出声打断,秦祐桓抬头看他,微微摇了摇头:“你不必劝我,我知道祐杬是个好孩子,只是他心思单纯,只怕是要被那两个女人拿捏在手里做了傀儡。所以一定要尽心保护辅佐祐杬,决不能让百年基业毁于奸佞之手,否则我秦祐桓就是千古罪人,死也难辞其咎!”秦祐桓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轻微咳嗽起来,肖寒眉头深锁最后却只能郑重点头,秦祐桓知道肖寒这是答应了,终于松下一口气,歪过头靠着床头喘气,似乎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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