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七月末,到了秦祐桓的生辰了,这天对于他来说颇为跌宕,因为两个消息。  一个是好消息,或许是上次在茶楼的谈话给赵知承下了一剂猛药,赵知承竟然真的吐出了一些银粮交给秦祐桓帮助赈灾,虽然对比他贪墨的数字只算冰山一角,但总有办法让他吐露干净。另一个则是坏消息,发热病倒的灾民数量在快速增加,隐隐有发展成疫情的趋势。  秦祐桓独自坐在屋内拿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把玩,那是他十岁生辰时,太后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他极其喜欢这块玉佩,同时这块玉佩也代表着他的身份。肖寒推门进来时就看到秦祐桓一手支着头一手握着玉佩发呆,他的眼神虽然落在玉佩上,其实却没什么焦距,显然是透过玉佩在思索什么。肖寒跟在他身边多年,对他的心思还是比较了解的,或许他是想走这一步了。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去数了一下,病情较重卧病不起的约一百人,有发热症状感染病情的超三百人,留待观察与病患接触过的约六七百人,城南这边安置的灾民已超七成可能患病,病情还在扩散……”肖寒低沉地报着一个个数字,每报一个数秦祐桓握着玉佩的手就紧了一分,最后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又慢慢松开了握着玉佩的手。  “肖寒,拿着我的玉佩,去应天府(注①)找罗禹,你知道该怎么做。”秦祐桓将玉佩放在桌上推向肖寒,其实当肖寒看到这玉佩时就已经知道秦祐桓的打算了。肖寒淡淡地皱起眉头,他并不喜欢表露情绪,然而他此时的情绪明显是拒绝的。“主子,我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危。”肖寒语气依旧冷冷的,听不出什么喜怒。  肖寒极少会违抗秦祐桓的命令,一方面是因为秦祐桓睿智沉稳,他的命令极少存在不妥或瑕疵,另一方面是因为秦祐桓宽厚豁达,他知道暗卫的职责所在,因此通常不会让暗卫们去做一些让他们为难的任务。肖寒已经习惯了对秦祐桓言听计从,可是这次似乎违背了他的职责底线。  凤阳府距应天府约有三百六十里路程,即便骑上快马往返也要几天,若肖寒此时离去便是将秦祐桓置于孤身一人的险境,何况现在的凤阳府危机重重,表面上有赵知承笑里藏刀,背后还随时可能有杀手偷袭,疫情也是来势汹汹。此时别说离开几天,哪怕离开几个时辰,肖寒也是不敢冒险的。  肖寒的忠心,秦祐桓从来没有丝毫质疑,他也知道自己身份贵重却武功平平,一己之身尚不足惜,可是他还承载着社稷万民,的确,他不敢赌。正犹豫时,秦祐桓突然想到一个人选,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思索了片刻问道:“陆大虎呢?”  秦祐桓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问把肖寒给问住了,似乎是已经两三天没有看到陆大虎了。陆大虎的身份成疑,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了秦祐桓一路,原先张清说要查清陆大虎的身份,可自从与张清分道扬镳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进了凤阳府,秦祐桓为灾民的事忙碌就更没有心思去管陆大虎,他有的时候出现帮帮忙安置灾民,有的时候不在秦祐桓也懒得过问,若不是今天突然想起,可能还不知道已两三天未见他身影了。  这个陆大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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