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都要在颠沛流离中度过,幼年遭逢家变,父亲被奸人所害开始了逃亡生涯,背着才几岁的妹妹,逼上青阳山为寇,杀人夺财,只为能够活下去。    一年又一年,春去冬来,双手染满鲜血,家仇无望,却厌烦了这种生活,带着妹妹离开青阳山,可她们这样的人,天下之大却无他们容身之处,几经辗转在汝阳落脚,开了一家名为【婳】的茶楼,也是他一生安稳的开始。    “大哥,咱们这茶楼生意慢慢有起色了,干嘛还要走?”    银铃靠在茶楼大门的位置,还没有到营业时间,双手环胸回头看向戏台上面擦拭琵琶的大哥,有些不能理解的询问。    南风头也没抬清清淡淡道:“一个地方呆久了总归是要有感情的,银铃,这并不适合我们。”    银铃皱眉,动了动嘴角始终没说出话来。    南风抬头轻笑:“营业时间到了,开门吧。”这笑意,如沐春风让人忘了烦恼。    银铃怔了一小会儿也跟着一笑,暂且忘却心头烦躁,应了声转身开门,不管之后他们要去哪里,只要在汝阳一天,就做好如今的自己。    晌午时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入了巷子,这个时间客人并不多,熙熙攘攘两三个。    戏台上,南风调试着自己手中琵琶专心致志。    银铃给座位上的客人添了热茶转身,看到门外站着的一个人,愣了神。    眉目并算不上精致,也没有汝阳女子的杨柳细腰,楚楚动人,可她偏偏就有一种让你看一眼就舒服到心坎里的气质,对方站在门口红着眼眶遥望着戏台上那个人,银铃一时间间也忘了反应。    南风手指动了动,感受到那抹强烈的视线,心头诧异看过去,正对门口黎花。    黎花与他对视上含泪灿烂的笑了。    南风失神,他觉得突然就有一束光照耀进自己心房,多年来,他才发现,原来美好也能属于自己。    她叫黎花,人如其名娇艳如花。    将人送出婳茶楼,南风还站在茶楼门口遥望久久不能回神。    银铃上前,往黎花离开的位置看了看转头看向南风诧异道:“哥,这可不像是你的处事风格呀,你居然这么轻易答应了,这可是一点没有保障的生意,我可是记得哥哥教过我,一切对自身没有利益的事情都只需要摒弃在外,哥,你是不知道这黎三小姐什么口碑吗?”    南风嘴角弧度慢慢收敛,转头看向对自己说教的某人淡定道:“我是这么教你的,今天再教你一句新的,那便是,万事没有绝对,根据情况而定。”    话落,转身,南风走人,同时留下一句吩咐:“帮我通知那些往日交好的商户,我需要跟他们商量一番,这件事我也不能独自决定。”    银铃看着再次上了戏台的某人抽了抽嘴角但是没再继续说什么,转过身看向门外淡淡道:“哦!”    南风从来不知道,自己跟黎花的交集在这个时候真正开始。    一贯不喜欢做赔本买卖的人,在黎花无任何保障的情况下游走四面替她张罗其他商户,在交易之时茶园烧毁,便是别人都选择了撤离,可他看着面前一脸真诚与坚毅的女人时,心头那股滋味只有他自己品味的清楚,他依然选择相信。    黎花,也没有让他失望。    夜幕降临,南风打着算盘统计入账,面前趴着银铃。    抬了下头:“大哥,这黎三小姐还真是有点能耐,这都能翻身。”    “所以说,凡是不能只看表面。”南风不知道为什么,一种与有荣焉让他翘起了嘴角。    银铃乍一看心头跳了下,意识到某个问题却不敢问出口。    南风大好算盘抬了头,笑看着银铃:“这次,我们算是赌对了。”    银铃扯了扯嘴角不知如何回应,撑着身子站起来,桌后的人同时也起了身,弹了弹衣摆心情极好:“我倒是对她很有信心,这个女人,不简单,传言不可信呐。”    银铃直直看着面前提起黎花眼中发亮的男人,他自己也许都没发现,黎花这个人已经彻底影响了他。    南风从面前经过,银铃终究没忍住脱口而出:“大哥,你喜欢她。”、    南风身躯一震定在原地没有再动,也不曾回头去看银铃,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对方窥察到他眼中情绪。    银铃见此淡淡笑了声:“看来,我感觉得没有错。”    “不要胡言乱语,给她添了麻烦。”南风反应过来微微侧过身子低声提醒。    银铃面容严肃:“大哥,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喜欢,不是应该直白的告诉她,为何要这样偷偷摸摸,你不说她也不知道。”    “谁规定,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南风低声轻语。    银铃呼吸一窒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皱眉,心里头很不喜欢南风这么隐晦卑微。    南风抬头看向外厅的位置笑了笑,声音略带失落:“我说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既然不能给她确保的安逸跟快乐,我又怎么敢轻易剥夺了属于她的幸福与阳光,那不是爱,是自私。”    “大哥!”银铃有些心酸的出声。    南风摆了摆手只笑不语,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黎花再上门,南风难掩激动,虽说在心中告诫自己,他给不了黎花幸福跟安逸,可依然压抑不住那份思念。    只不过,这次的黎花不一样了,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那般出色,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和对自己的敌意,最让他心碎的是,黎花虽然表现出对对方的嫌弃和冷漠,可那眼底深处的情深意切已经藏不住了。    他,是否该放手了?    黎花出事,被人陷害,官府张扬抓人,南风一时间乱了阵脚,慌了神。    意料之中的上门,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交锋。    “南风,你很出色我承认,我秦桢很少有佩服的人,你南风,绝对算一个。”面前男人看着他笑声温和谦逊。    南风嘴角轻扬,对方即使如此他也不能忽略那一股锐利。    “只不过,你永远都不会是她身边的那个人,我能给她的,你给不了。”秦桢端起茶杯对着他举了举,一点也没有客气。    南风手里的杯子一抖,茶水外溢。    银铃不能忍受自己哥哥这么被人欺负,上前冷着脸:“你说是就是了?你以为你是谁,黎花现在可还没有嫁给你,你这样未免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银铃。”南风见银铃失控温声提醒。    银铃红着眼看向南风:“大哥,他太欺负人了。”    “他说道没错。”南风已将平静,笑声中赞同 。    银铃怔楞下气呼呼撇开头,还不忘狠狠瞪了眼秦桢。    南风不温不火看向秦桢:“所以,我不争不抢,不是不爱,不是不痛,只是我知道什么是对她最好的,秦桢,你很厉害,也有手段,这些都是我不能否认的,我也承认,你能给她的我给不了,所以,我退出,我默默守护,可我也要告诉你,只要有一天你秦桢对不起她,但凡伤害了她,哪怕被她痛恨,我都要让你付出绝对的代价。”    秦桢清浅淡笑,对于南风的话不曾动怒,直直看着对方目光冷凝深邃,抬起手中茶杯晃了晃:“那还真是要抱歉了,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们要大婚了,南风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个被她埋藏在心底的女人,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想要在她还是黎家三小姐的时候见她一面。    深夜竹林,微风徐徐。    南风背对着黎家大院的位置吹着玉萧,曲声悠扬却难掩失落悲伤,由远而来的脚步慢慢靠近,南风自认经历多年风雨早已足够淡然自若,可此时,心跳加快。    “南风!”    南风身子蓦然一僵,双手落在身侧两边,慢慢握成拳头紧了紧才转身回头,月光下,朝思暮想的那个女人离他那么近,也许,一伸手就能触及,可是,与他而言很远,真的很远。    深吸口气展颜轻笑:“黎花!”    “你怎么来了?”黎花表情很随意也很平静。    南风收敛所有思绪回头看了看浓墨黑夜,轻笑:“想在见见你,以后,再见便是秦二少奶奶,多有不便。”这话,有失落有调侃。    黎花敛下心中所有激荡,用最随意的一面应对,双手环胸扬眉:“南风,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什么时候你也在乎这些门面虚礼。”    “不得不在乎。”南风苦笑。    黎花笑容减淡,看着南风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她知道南风的心意,可惜,她只能辜负对方了,不爱就是不爱,终于有些能够理解上辈子为何自己会落得那样一个境地。    爱情,永远不是能够强迫的。    南风突然高声道:“但是我依然要祝福你,黎花,秦桢会是一个很好的夫君,他一定会将你保护的很好,照顾的很好,我,也永远会站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便能看到的位置,那你在我心里,会跟银铃一样,是我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妹妹。”    妹妹,多好的一个借口跟理由,能够让他理所当然的将面前人保护。    银铃动情了,是不是黎家大院就是他们兄妹的劫数,可是,银铃比她幸福,比她幸运,她爱的那个男人同样爱着她,他这个做大哥的终于满足了。    银铃风光大嫁,风雨同时笼罩而来,婳茶楼被官兵包围他无处可逃,不是没有机会,只是放弃了那个机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若是逃了,会给黎家大院带去什么麻烦,会给黎花带去什么灾难。    黑暗潮湿的牢狱,即将面临的生死,都是心底深处那个身影支撑着他,熬过最艰难的日子。    她来接自己了,南风看着从马车下来的那个女人,笑了。    黎花要做娘了,南风突然发现,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更加柔软了,没有嫉妒,没有难过,只有一种因为她幸福而幸福的温暖,甚至心心念念盼着那个孩子尽快出生,也许,会是另一段精彩。    秦桢出事了,黎花的伤痛同时刺伤了他。    秦府。    “莫要如此,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如今消息还不能十分肯定,生死不知的情况下你这是要折腾坏自己吗?”    南风看向面色惨白,目光空洞的女人,第一次无法克制的沉声训斥。    黎花红着眼咬牙抿唇,努力克制自己的绝望。    南风缓和情绪,起身向前,蹲在她腿边:“黎花,你信我,我一定会拼尽所有帮你去找,一定不会让秦桢有事,你要照顾好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等他回家。”    黎花悲痛欲绝,一把拽住面前的人崩溃大哭:“南风,南风。”    南风鼻子酸楚,心头疼痛难忍,这种滋味他何尝能够忍受,掏出帕子给面前人轻轻擦拭,任由她这般发泄出来,哭,总比忍着憋着要好。    几天几夜的游走查询,不能放弃,也不敢放弃,而这个倔强的女人执拗的孤身出城,她要去找那个男人,即使自己哀求同行都被她拒绝,他知道,这个女人再用这种方远离自己,心,再一次不可抑止的痛了。    万幸中的万幸,秦桢回来了,他满怀欣喜冲向秦府,看着他们二人相拥入府止住了脚步,他,这种时候只需要在这个地方静静地看着便好,真的只需要看着就好。    虞念安的出现,他替黎花意识到了危机,身份尊贵的公主,若有心强迫,秦桢跟黎花真的是在劫难逃,这,是他绝对不想看到的。    宫变平息,虞念安身份更加尊贵。    夜色下,秦桢从地牢中出来,弹了弹衣摆准备离开,有人急匆匆上前拦住了他。    秦桢愣了下淡淡看过去不解道:“公主有事?”    “怎么了?没事不能找你?”虞念安孩子气的嘟嘴喃喃道。    秦桢笑了笑,不过,眼底深处只有冷漠:“这倒不是,不过,没事自然是最好不要找,我这人向来怕麻烦,懒得应付。”    “秦桢。”虞念安稍显失落的抱怨。    秦桢恢复冷淡:“公主没事就回去吧,我还有事,明天一早要赶回汝阳。”对着她随意拱了拱手就要走。    虞念安情急将人再次拦下,扯住他袖子:“秦桢,我问你一件事。”    秦桢被拽住只能停下来,皱眉看向她。    虞念安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来,秦桢有点不耐烦,甩开她的手道:“有话说话。”    “你…”虞念安有点伤心,不过也没有继续强迫,咬了咬唇瓣,“秦桢,你就一点不喜欢我吗?我的意思是…就是你有没有一点点觉得我也是不错的,我并不是要跟黎花姐姐争什么,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单纯的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喜欢我作甚?”秦桢听言一点没有被喜欢的欢喜跟得意,反而挑眉讥讽反问两句,无视面前人脸色发白冷冷继续,一字一顿,“虞念安,你知道我对黎花的感情,你是看到过的,你是经历过的,口中喊着黎花姐姐那就请将她真当成姐姐,黎花待你是用足了真心,我秦桢,更是放下家中妻儿来着皇城替你们兄妹卖命,你若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可千万别做出不该做的,寒了黎花的心。”那一双眼,绝对的冷伐跟警告。    这么绝情果决,虞念安含着眼泪呼吸一窒,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秦桢从她身边没有任何眷恋的离开,很快,消失在黑夜。    良久,无助的虞念安蹲下身子抱住自己,哭声在黑夜下显得哀凉。    “我提醒过你的,不要触碰他的底线。”    虞念安抬头看过去,来人是南风,咬了咬唇瓣眼泪止不住:“我就是…就是还有点不太想放弃,南风,我没有想要伤害黎花姐姐,可是…可是这心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    “爱,本来就没有对错。”    虞念安擦了把眼泪站起来,看着南风喃喃询问:“南风,你就没有想过争取吗?当初对黎花姐姐。”    “争取了能怎么样?”南风看向虞念安洒脱的笑着,抖了抖袖子坦诚道,“我喜欢她,可以放在心尖上慢慢品尝,这个滋味就只属于我一个人,这也是一种幸福跟满足,为什么一定要去争要去抢?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两败俱伤,她不快乐我又怎么能快乐?”    虞念安失神,虽然似懂非懂,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的没能抓住。    离开京城,进入汝阳,南风跟着秦桢前往黎家大院,心头隐隐不安,果真不过才半个时辰就接到消息,黎花动了胎气早产了。    这一下子,南风人都傻在原地,反应过来秦桢已经没有了踪迹,他更是第一时间赶往秦府,去的却不是青华阁,而是后院客房。    虞念安仰起头,可怜又愧疚。    南风本脱口而出的斥责就那么咽回去了,一双小鹿的眼睛,让他无法去伤害。    “南风,对不起,我不是…不是…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南风依然黑着脸,已经有些泛青。    虞念安蹲在地上惶恐不安,哆嗦着将自己抱住:“我该死,我该死,我居然那般气黎花姐姐,若是…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不能原谅自己,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南风,我是个罪人。”突然的嚎啕大哭。    这一哭,南风心头郁结突然就那么散开了,深吸口气清冷说道:“哭有什么用?不该做你也已经做了,我与你说的那些话,本来以为你是聪明人能够想明白,可偏偏坐下愚蠢之事,你这声歉疚之言不该说给我听,而是说给秦桢,说给黎花吗,你欠的不是我,是她们,你对不起的也不是我,是黎花,你愧对她待你的真心,你摸着良心好好问自己,做的对吗?有良心吗?”    一字一顿都那么冷到极致,让面前的虞念安无言以对再次失魂落魄。    孩子呱呱落地,母子平安,大家都松了口气,南风看着青华阁的地方笑了。    一个生命的开始,便是另一段人生的延续,南风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心中默念:南风,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你也该重新开始了     ………………五年后…………………    繁华京都,四条主干道交叉分布,座座豪宅占地面积广阔耸立,繁华街景,热闹不凡,京城果真不同凡响,寸土寸金,遍地贵人,偶尔从中间主干道行驶过去的马车都透漏着不凡。    西街中断,一座朴素却不失大气的宅子耸立其中,棕红色大门微微敞开一条缝,展现其中若隐若现的景色。    视线拉入,下了台阶进入廊芜,连绵不绝环绕府中前堂,两边景色宜人,家山环绕,人工琥珀表面波光粼粼,覆盖着好看的莲花朵朵。    下了廊芜,正对正院书房。    有人进入半低着头恭敬道:“丞相大人,公主来了。”    桌后,男人悠尔抬头,五官更显立体狂娟,长发高束身后,经过几年的官场打磨,那一双眼睛更加锐利深邃,正是南风,而今的他不在是汝阳婳茶楼那个老板,而是京城左相。    放下手中笔蹙了蹙眉起身,弹了下衣摆向外走去。    院中,感受微风,五年时间不长,可是,能够改变的事情真的很多。    一身华服的虞念安歪着头凝视着那几株开放灿烂的木棉花,偶尔飘落的花瓣落在她额前,发梢,还有眉眼上,轻笑几声抬手抖落,感受到动静蓦然回首,看到往她这边迎来的男人展颜一笑。    五年,她更加精致美艳,嘴角扬起语调动听:“南风。”    “来了。”南风回以一笑。    虞念安转过身子彻底对着他,撇嘴娇笑:“这两日你忙的不可开交,算起来已经三日没有看到你的影子了,大婚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在忙,我说,你这个新郎官未免有点太不负责任了。”    这一段话娇嗔,更多的是在抱怨。    南风嘴角轻扬目光温和,上前自然的托起面前人的手:“抱歉,这些日子需要将皇上交代的事情妥善解决掉,才能一心一意处理大婚事宜,也好保证大婚时有足够时间陪你。”    “我就是随口说两句,并不是真的怪你。”    南风听到这有点内疚的嘟囔轻笑出声,捏了捏她鼻子:“还没有怪我呢,这都找上门打算兴师问罪了吧。”扬眉语气调侃。    虞念安抬头瞪了眼红了脸颊:“才没有。”    好吧,她肯定不会承认出宫的时候却是一肚子委屈跟烦躁,但是,见到这个人就彻底什么都没有了。    南风温柔浅笑:“是我疏忽了,我跟你道歉,以后,也不会冷落你。”    “真的?”虞念安抬头翻了翻眼睛,继而笑了笑伸手抓住对方领口盘扣把玩,喃喃着,“我也不是不讲理不懂事,你忙,都是为了朝堂为了这个国家,我都懂,我就是有一点点矫情了,但是,我没有跟你生气。”    “我知道。”南风握住领口上的手,向前一步将人拥入怀里,“你这丫头,什么脾气什么性子我都是记在心里的,若是这点都不能达到默契,我又有什么资格将你娶进门。”    被人拥入怀中虞念安心情极好的抿着嘴角笑了笑,抓住面前人衣服闭上眼睛,良久,才轻动唇瓣呢喃:“南风,你可曾真的想好了?我不介意你的心底深处还有一个她,可是我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你的心底深处只有一个我。”    这段话说出口还有轻颤。    南风愣了下不曾有过多犹豫:“既然答应,必会做到最好,念安,她有她的生活,五年前就已经注定,我不能说她已经不再我的心中,可我能够问心无愧的告诉你,你虞念安才是我要放在心底宠爱一辈子,呵护一辈子的那个女人。”    黎花只是自己心底深处的一抹回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但是,仅仅只是一个回忆了。    虞念安深吸口气根本不在乎,紧紧抱住面前人:“南风,那我们可说好了,你要对我好,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能让我伤心难过,我这颗心很小,小的只能装下你一个人,它同样也很脆弱,会不堪一击,如今交付给你,希望这辈子,你都能对得起你今天所说的话,将它好好呵护。”    “保证,一辈子。”    皇城大婚,长公主下嫁,皇上亲自出面征婚主持。    豪华盛世,十里红妆,那一顶鲜红刺目的轿子从宫门口出来,后方跟着连绵不绝的送亲队伍,敲敲打打,锣鼓声天,鞭炮齐鸣,前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意气风发俊朗新郎,胸前大红花手拉缰绳,从轿子跟着他出了宫门嘴角就没有下来过,偶尔回头看一眼跟着自己的花轿,他的人生,即将进入新的征途。    左相府外,人影重重,热闹不凡。    有人翘首以盼的看着,依稀看到鲜红队伍还有那敲打声,回头喊着:“来了,回来了,新娘子接回来了,放炮,放炮。”    噼里啪啦热闹不凡,大门内也有人快速涌出来,好几张熟悉的面孔,每个人笑容洋溢充满祝福。    银铃被黎轩搀扶着,身边还跟着脚步匆忙的两个孩子,那是黎家大院的龙凤宝贝。    黎花抱着秦桢胳膊,秦桢后背驮着秦忠,黎花笑语嫣然跟身边银铃说着什么。    银铃一回头:“黎花,他总算是放下过去,开始自己的幸福,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话落,银铃红了眼眶。    黎花松开秦桢上前抱住她的胳膊:“我跟你说过,他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们每个人都一样,都有自己的幸福。”    “对!”    “娘,快点,南风舅舅的新娘子到了。”    “来了!”黎花回头高呼应了声,松开银铃赶忙冲上去。    银铃回头看了眼身边挺拔高大的夫君,黎轩揽住她笑容安抚,一人带着一个孩子急匆匆迎向大门外,鞭炮声不绝于耳,面前硝烟笼罩,喜乐不曾停歇,那个男人翻身下马一脸宠溺阔步走向花轿。    当那个身影将手交付在南风手中,十指紧扣,这,便是一生,便是一世,绝不辜负信任,绝不消耗余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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