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好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提着大刀追杀自己,可是自己却是个孩子模样,只能使劲跑,但是却又跑不快。 林蝶衣眼看后面那群人追了上来,却又没有办法,只能闭紧了眼睛等死。 “蝶衣……” “大兔子……”林蝶衣睁开眼,硕大的兔子又出现了。 “是你赶跑了那些坏人吗?” “是呀,他们被我一吓就跑了,真是没意思,你陪我玩儿好不好?”软乎乎的大兔子耷拉着长长的兔子耳朵,无精打采的站着。 “你想玩儿什么?” “捉迷藏吧,我藏你找。” “好,我把眼睛闭上了……”林蝶衣再睁开眼睛,周围只有白茫茫的烟雾,大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大兔子,你藏到哪儿去了?”林蝶衣找了半天,四周的雾更浓了。 “蝶衣……”幸亏反应及时,揽住她的腰,将她捞进怀里。 “怎么了?”林蝶衣意识不清的嘟囔着。 “你差点儿掉下软塌。”她的身子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以为是她睡的不舒服,便放开了手,谁知她翻了两个身就掉下去了。 “终于找着你了,你的耳朵怎么不见了。”林蝶衣看见大兔子终于出现在眼前,高兴的揉着它头上软软的毛,发现耳朵不见了,眼睛也变成了紫色的,整个兔子脑袋慢慢变成了瑹瑀瑄的脸。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他的笑脸出现眼前,自己的两只手正抓着他的头发。 “梦见什么了?” 林蝶衣放开手,揉着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天都黑了,你若是还想睡,便明天再去林府。” “就今晚吧,已拖了许久了。”坐起身,几缕碎发搭在肩头,干脆扯开发带,将长发顺到脸两侧,“这样是不是更适合扮鬼吓人?” 他只笑不答,离了花房,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件带帽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后拉起帽子遮住脸:“这样更像。” 林蝶衣干脆把头发都弄眼前,嘴中微微吐气,长发随着气息飘起,哈哈大笑道:“这还不吓死他。” 瑹瑀瑄为她解了披风,又把头发扎好,劝道:“他再怎么不好,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我此举只是为了找出你母亲的死因,他对你的残酷无情,我早已记在心里,早晚有一天会还你林家嫡出大小姐的身份,但在此之前你不能做出任何的过分举动,我不要你背上不孝的罪名。” “我不要什么小姐身份,我只要替我母亲讨回公道,如果母亲的死真与他有关,我一定不能让他活着。” “如果真与他有关,我会让他给你母亲陪葬,但你绝不能出手。”见她无奈点头,才牵了她的手往外走。 桌上已经摆了晚饭,两人慢慢吃完,也没走原路,直接翻墙而出,转了几个弯便拐到大街上,只等到敲了三更才出现在林府的后门。 林业勤正在书房中写折子,今天下午女儿自己回了娘家,精神萎靡,宋家以她没有子嗣为理由要休掉她,实则是因为大老远跑了一趟沧州城,不但没捞到好处,反而差点死在大街上,觉得林府根本不可能帮助宋家飞黄腾达。宋启扬不知如何走的关系,竟被皇后召入了宫,回来之后更是趾高气扬,再也不把林家放在眼里。林夫人见不得女儿受委屈,硬逼着自己连夜起草奏折,无论如何要为女婿求一个肥差,以保证林月影的正室地位。 他正在犯难,从窗口刮进一股寒风,烛光摇了摇便熄灭了,喊了几声来人都没人应,只得自己寻了火石,才站起只觉一阵眩晕袭来,跌坐回椅上。再醒来时,书桌上的烛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截白色的蜡烛,正在纳闷,听得有人说:“林大人别来无恙。” “谁……是谁?”林业勤声音颤抖,在关家见鬼的事他谁也没说,却是一直惊魂不定。 “不认得我了吗?”从阴影中走出一人。 “原来是玉公子,”长出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玉公子怎么不白天来访?” “因为我给林大人带来一位故友。” “什么人……啊……”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白影,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但那双眼睛……“夫……夫人,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嫁妆不是不还你,而是玉公子帮我求了情,关老将军答应宽限些时日的。”林业勤浑身都在发抖。 “林大人莫怕,夫人此次并非是讨要嫁妆,而是有几件事要请教。” “只要本官知道的,一定说。” “现在的正室夫人可喜欢用香?” “不曾见她用香,许是因为她自身便有体香吧。” “自身的体香?” “是的,再从她贴身伺候夫人开始,本官就总能在屋里闻到一股子的甜香,可是夫人和别的丫环却都没说闻到,到是蝶衣说她身上有股味道,总是让她打喷嚏。” “林大人不觉得有异?” “蝶衣那时才三四岁,那么小的孩子说得话如何能信呢?” “林大人是否因此与夫人产生了不愉快?” “唉……夫人到是提起过这事儿,只有本官能闻到的香,许是有什么古怪,但是因着夫人一直都不喜欢她在旁边伺候,所以本官便以为是女人家的小心思,就没有在意,还曾经为此吵过嘴。后来她怀了孩子,本官将她收入房中,夫人就再也不让她进院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您现在的正室夫人何在?” “这么晚了,自然是在屋中休息,不过也说不好,今天月影回来了,娘俩许久不见,现在正在说着体己话也未可知。” “林大人对于找到女儿这件事,似乎不大开心?” 林业勤闭紧了嘴,家丑当然不可外扬,可眼前这个玉公子,好像与关家很熟的样子,如果有他出面,兴许给宋启扬找差事的事儿就能成。 “实不相瞒,这次本想借着给关老将军祝寿的名义,为宋启扬谋一份好差事,可谁知最后反而差点儿丢了性命,那宋明是不依不饶,非说是本官害了他儿子。” 瑹瑀瑄扫了一眼旁边已空了大半的百宝阁:“想必林大人被宋家榨去了不少钱财。” “让玉公子见笑了,光是钱财还好说,但宋家不知怎么又搭上了宫里的关系,硬是要把月影休了,本官真是无法了,还求玉公子在关老将军面前美言几句,一是请再多宽限些还钱的日子,二是求关大人给找份差事。” “嫁妆的事情好说,只是这差事的事儿难办,我赶巧昨天见了宋大人,他不但破了相,腿脚还不大灵便,品相不够端正,恐怕日后再难以为官。” “他都这样了还敢嫌弃本官的女儿?” “不过既然皇后都对他另眼相看了,也许过不了几日便能坐上高位。” “那可麻烦了,如果真是靠上了皇后,月影必定是要被休回来的了。” “林大人莫急,事情应该还会有转圜的余地,只是不知林大人是以女儿依旧为正室夫人为重,还是以宋启扬升官发财为重?” “若是月影做不了宋家的正房,他做多大的官也与林家没有关系了,如果两者必取其一,那自然是要保住月影的正室身份。” “这倒容易,请林大人放心吧。” “真的?”这事很容易吗?林业勤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却见他只是扬了扬手,便觉得眼前一黑。 “他晕过去了吗?”林蝶衣举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见果真没有反应才摘了帽子。 “你可愿去正房看看?”那里本是她母亲的住处,担心她触景伤情。 “自然是要去的。” 推开房门,伺候的下人全都躺倒在院子里,两人纵身上了房顶,跃过几个屋脊,在一间仍点着烛火的屋前跳下。 “……这真的管用吗?” “放心吧,若不是有它,你母亲我可没那么容易接近你父亲。别看你父亲贪恋权位,但他对那个关氏应该还是很有感情的,我当时进府都好几个月了,他连正眼都没瞧过我。” “有感情又怎样,最后还不是母亲您做了这正室的位置。” “我也是没有想到关氏竟就这么去了,想来也是上天对我的垂青。” “母亲不是早就计划好要在府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吗?” “本来只是想能被他收了房,每天有吃有穿就好……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东西贵得很,我手里只有这么一点儿,你可要好好利用,别错过机会。” “母亲放心吧,女儿这次必定成功,只要一等宋启扬休了我,我便找机会下手,区区宋夫人我还没看在眼里,空顶着皇亲国戚的名头,只会干一些寒酸的事情,哪儿像玉公子,举手投足间就能看出定是出身高贵,等我成了玉夫人,肯定是穿不尽的绫罗绸缎、吃不尽的山珍海味。” “那时母亲我可就跟着你享福了。” “母亲你就放心……”母女两人聊得正起劲儿,只觉得眼皮子发沉,一头倒在床上。 “你真是白替她操心了,原来人家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呢,不过她的眼光还真准,竟看出你是出身富贵。”林蝶衣进屋后,边翻找着抽屉柜子边笑言。 瑹瑀瑄却是一直紧皱着眉,一言不发。 两人在屋子里找了大半天,胭脂水粉真是不少,却没有一样能让林蝶衣打喷嚏的。 “即是体香,恐怕你要凑近去闻闻。” 林蝶衣还真的凑了过去,没挨到她身边便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连忙离远了些:“肯定是在她身上的什么地方。” 瑹瑀瑄也贴近了,果是一股甜香:“这香怕是只对男人有效。” “会是这香害了我母亲吗?” “应该不是,这香闻多了会令男人失神,对女子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影响。” “难道我母亲真是病故的?” “你母亲开始感觉到不舒服,是在她被收做妾室之前还是之后?” “若是连一点点小毛病都算的话,仿佛是从她一开始伺候我母亲开始的。我母亲本来身体很好的,但再从她来了之后,总是隔三差五的咳嗽两声,或是偶尔一天昏昏沉沉不想起床。” “如此说来,恐怕还有一种可能,只是我还不肯定,需要找到那香,让韩野再看看。” 林蝶衣一只手掩着鼻子,只用嘴呼吸,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摸着,终于在她的头发里找到一个镂空的小球,刚拿开手,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瑹瑀瑄把小球打开,将少许粉末倒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瓶后,便让林蝶衣把小球又放了回去。而他自己,却从林月影手里抠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东西挑了一些放入另一个小瓶里,包好又塞回她手里。 “先回去吧,看看韩野怎么说,再做计较。” “林月影怕是要背后对你下手呢,你还真是命犯桃花。” “那岂不是好,我自会照单全收。”看着林蝶衣皱起了眉头,笑着掐了掐她的脸颊,“快走吧,天快亮了,再耽误着,保不准就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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