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啊……妈妈……

知性妈妈带着一个三四岁的混血小男孩，坐在知性对面，双手握着知性放在桌上的手，温柔的看着知性笑着说；“我的知知长大了呢？变得好漂亮。　　　　知性有点不自在的笑了笑，没说话。　　旁边的小男孩露出灿烂的笑脸，对着知性甜甜的说：“姐姐，你好漂亮呀！”　　　　知性妈妈笑着说：“这次来他非得跟着来，说要看看漂亮姐姐，我常会把你照片拿给他看，边说边笑着拧了一他肉嘟嘟的脸”　　知性也笑着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知性妈妈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当年认识你爸的时候我才23岁，你爸已经33岁了，我追的你爸，当时被你爸身上那股不羁的性子给吸引了，我俩热恋了两年，无意中有了你，然后就结婚了。　　　　“婚后几年，你爸经常出差，要么就是跟着他的一帮朋友出去玩，我呢在家一边带你，一边工作，后来工作就渐渐有了起色，重心就放在了工作上，你爸我俩也渐行渐远了。　　　　对面知性也没讲话，手拢了一下头发，低头又喝了口咖啡。　　　　知性妈妈看了看知性，笑了笑接着说：“那时候被你爸身上那股子野劲给吸引，总觉得自己能够收服他的心，婚后几年发现，这跟恋爱的时候不一样，跟我想象的生活也不一样，我失去了自我，也没有收服他的心，我们各自身上的弊端也都暴露了出来，会争吵，会摔东西。　　　　知性妈妈喝了口咖啡说：“等你准备考高中的时候才意识到完全忽略了你，我俩就协商离婚，本来我想带你离开的，你爸说他愿意为了你放弃生意，我那时犹豫就出国了。　　　　知性不知道中间还有这么一回事，她一直以为是母亲放弃了她。　　　　知性妈妈拢了一下头发，又喝了一口咖啡说：“我知道这些年你有心结，觉得是我抛弃了你，其实算起来也确实是我抛弃了你”　　　　又拢了一下头发声音微微轻颤的说：“我这几年不敢联系你，连你的声音都不敢听，我害怕你怨恨着我，还是你爸爸定期发你的视频跟照片给我。”　　　　说着捂住了脸道：“我那时太年轻，太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去经营自己的婚姻，知知，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知道这给你造成了伤害，她有点激动的握住知性的手抽泣着说。”　　　　知性看着不停道歉的妈妈，一时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停的说：“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这样，没有关系，我不怪你”　　　　知性妈妈摇着头说：“没有过去，它一直没有过去，它一直是妈妈心中的伤口。”　　　　“妈妈不善于表达，妈妈只是想告诉你：“妈妈不后悔认识了你爸，更不后悔生下了你，那是属于妈妈的一段美好时光，只是你爸我俩走着走着走岔路了，想回头的时候已经离的太远也满身疲惫，并且忘记了那条路上还有你”　　小混血奇怪的看着哭泣的妈妈。　　　　知性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咖啡馆出来坐上出租车的，她让出租车在快到家的一个弯口停下，打算自己走回去，她不明白快十年都没有联系的妈妈，为什么突然想起跟她道歉，她都已经快忘了她。　　　　走着走着有点累了，就找了一个地方随便坐下，脑袋里消化着妈妈的话，也想起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换了一所封闭式的小学，一周回来一次。　　　　一般回到家迎接她的都是阿姨，在家两天都不一定见着父母一面，如果碰到父母在家，她会一路小跑过去，撒着娇的告诉对方她被老师夸奖，又得了第一名等等。这时候父母都会乐呵呵的抱着她狠狠亲一下，夸奖一番。　　　　有时候晚上也会听到父母压制着低声吵架，摔东西的声音，她一般会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在学校里尽量表现到最好，就算有人欺负她，她也不会告诉父母，她担心万一自己不够优秀，父母会离婚，班上单亲家庭的孩子就会受到欺负跟嘲笑。　　　　小的时候知识只要见到知性就会逗逗她，抱着她举高高，妈妈也会亲亲她额头，带她买漂亮衣服，后来懂了，父母不是不爱她，只是他们太累了，没有精力照顾她，他们都在忙更重要的事情。　　　　坐在路边的知性脸上盖着一张纸巾，肩膀微微的颤动着，一直没有发现陆和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陆和坐在烟雾缭绕的车里，眼睛只盯着前方，燃尽的烟头都快烧到手了。　　　　陆和去拜访了知识，从他家出来知道知性去见她母亲了，开着车正准备下坡，就看到了准备坐在路边满身疲惫的知性。　　　　陆和就坐在车上一直看着知性，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既不敢下去安慰她，又没立场安慰她，一直看着她发泄完，站起来进了家便利店，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在眼睛上，不急不缓的边敷边走。　　　　陆和就开着车慢慢的跟在后面，一路边抽烟边默默看着她，一会的时间烟灰缸就丢进来了五六只眼头。　　　　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被知性走了接近四十分钟，到了家门口，整理了下衣服，拢了下头发，揉了把脸，原地蹦哒了一圈，推开门进了家。　　　　陆和看着知性的举动，心里胀胀的，酸酸的情绪堵在胸口发泄不出来。　　　　陆和掉头加油门去网球场。　　　　知识听到开门的声音，立刻跟对方说：“回来了，挂了”，然后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点开电视。　　　　知性一路小跑过去，抱着知识的胳膊，斜靠在他肩头，懒懒的撒着娇说：“爸爸，我今天好累呀，不过很开心。　　　　知识不买账的说：“你哪天不累？不开心过？”　　知性……………………　　知性踌躇的问道：“爸爸，你爱过妈妈么？”　　知识推了一下她脑袋说：“想什么呢？我不爱你妈，怎么会跟她结婚生下你？　　　　知识又说：“其实我这性格不适合婚姻，也不适合承担责任，也不愿意承担责任，当年跟你妈妈结婚的时候我都三十五岁了，就没打算结婚，有一天你妈妈一脸甜蜜的跑来告诉我，她怀孕了。”　　　　“那时候我不是害怕而是惊喜，感觉这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只是后来的发展有点事与愿违，没有人结婚是报着离婚的目的结的。”　　　　我曾经谈过的女朋友也有怀孕的，只是我害怕承担责任不想要，就让对方拿掉了，大概年轻时候造的孽太多，最后派你来惩罚我的。　　知性问知识：“你现在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　　　　知识撇了她一眼严肃的说：“没有，结过一次婚就够了，我这个人不适合婚姻，我满足不了对方想要的，再说，有你一个都够我烦了。”　　　　知性的手指头勾着知识的手指头转着圈圈问：“我妈妈…那谁，对她好吗？　　　　知识抽出自己的手指头，来回活动着道：“你这跟谁学的毛病，你怎么不扯自己的呀，疼死了！”　　知性：“哦，我说怎么没感受到疼，我忘了这不是我的手指头！”　　　　知识想一巴掌拍死她，然后接着说：“挺好的，嫁了一个外国人，生了个混血男孩，她也经常跟我联系，问我要你的照片跟视频，我都快被烦死了，下次再要我就不给，都有儿子了，还要女儿干嘛？”　　　　知性想了想说：“我看到电视上的小混血都还挺可爱的，如果我妈下次问你要照片，你不给会不会不礼貌？要不下次她再问，你就把我微信推荐给她？这样她应该就不会烦到你了吧？　　知识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嗯，再说吧！”　　　　苏起晚上过去踢了下躺在地上，大汗淋漓，半死不活的陆和说：“你脑抽了？老子在公司忙的昏天暗地，你翘班跑到这里打网球？　　陆和闭着眼睛喘着气，没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