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自从上次吃饭的事情过后,潇潇很不客气地叫着他的名字,而且这么叫,他也挺开心,整天除了忙国事,剩下的时间都有潇潇陪她耗着。    一晃就是十一个月。    嘉德罗斯放下羽笔和书,看向坐在窗边同样在看书的潇潇,精致的眉眼,挺立的鼻子,嫣红的唇,白皙的脖子……    越看他就感觉耳廓越热,重新拾起笔想着专心于书本里,可是眼睛总时不时地瞟向潇潇。    潇潇实在忍不住着怪怪的眼神了,揉了揉眉心,“休息一下吧,要不要去晒晒太阳?”然后指了指外面午后的恬静草坪。    被抓包的嘉德罗斯没有一丝害臊,“嗯。”然后扛着她直接跳出窗外,没错扛着,还从三楼跳了下去。    他一脸轻松地放有些懵逼的她下来,她回神半教训半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太危险了,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属于姐姐式的宠溺。    “嘁,渣渣……渣渣你敢——”她反手捏住嘉德罗斯的鼻子,又机智地趁他生气前找个好位置跪坐而下,难得开玩笑似的拍了拍大腿,“要不要枕着老师的——嘉德罗斯!我是开玩笑的!”    嘉德罗斯毫不拘谨地睡在她的大腿上,“别动。”还得寸进尺地往她的肚子处钻了钻,轻嗅着属于她的荷花香,很好闻,比那些庸脂俗粉喷的恶臭的香水好闻上千倍。    她又急又无措,奇怪的触感让她无法适应,而且这家伙还时不时蹭着她敏感的部位,又对嘉德罗斯忽如其来的举动感到疑惑,“嘉德罗斯你是不是太累了?”    “嗯,别动。”还继续将头埋在她的腹部。    “可是,我痒……”类似于无奈的哭腔终于引起了嘉德罗斯的注意,露出一只眼,潇潇低着头,眼眶里打转着泪水,绯红的小脸透露出淡淡的无辜。    平时潇潇终日摆着一副成熟的小脸,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个表情,这是最让嘉德罗斯不满的地方。    如今他终于找到她的突破口了,他得意地一笑,在她的柳腰捏上几把。    潇潇如同被点到笑穴一般,身子倒在草坪上,笑声喷薄而出,“噗——哈哈哈哈,嘉,嘉德罗斯,快停下,下……哈哈哈。”    他好像找到好玩的玩具一样,瘙痒着如岸上扭来扭去的鱼儿一般的女孩,“悦耳”的笑声荡气回肠。    “嘉德罗,罗斯,别闹!哈哈哈哈……”她被挠得连话都说不出了,直到她憋着笑声嘉德罗斯才放过她,他挺着脊背,饶有意味地看着腮帮子鼓起通红眼泪逼出的样子,以胜利者的姿态笑出了声,“真蠢”    好吧,潇潇知道她现在的样子非常有喜感,莫名地窝火,费力地起身,葱白的十指使劲地揉着嘉德罗斯的包子脸,“让你有好的你不学,专学着欺负老师!”    姐姐我白宠你了!最后还扯啊扯的。    手感超好。    嘉德罗斯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像调色盘似的相当精彩,尤其是在配上捏得发肿的脸颊……非常有趣。    “渣渣——你死定了。”他随手折下一支树干,神色凌然恐怖。    一不小心玩脱的潇潇急中生智,撇下他手中的树枝,将人扯下睡在草坪上,“先睡一觉,睡醒了再死。”然后轻轻抱了抱嘉德罗斯。    “真的?”    “假的,我还舍不得死。”渐渐被睡意侵蚀的说话带着糯糯的意味。    香甜的气息喷向着嘉德罗斯的额间,顿时,火气消散。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又拉近她两的距离,然后埋在她的胸脯里。    “唔……”嘉德罗斯和她一样高,由于他的举动让她产生了“小孩子”的错觉,她挣扎了一下,念在嘉德罗斯才五岁的份上索性就也拍了拍他的背。    然而她一瞬间忘了嘉德罗斯并不是一个“孩子”这么简单。    直到她熟睡后嘉德罗斯起身,坐在她的侧首,发丝如丝绸一般柔软地散开,五官如同上天之作一般精美,美人如画。    他一只手撑在她的左侧,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爱……”    后来老国王让他外出训练几个月。    为此,嘉德罗斯刚好可以郑重地思考了一次漫长的人生。    02    一个多月后。    因为即将迎来未来的王——嘉德罗斯的生日,所以他的训练必须要提前结束。    今天他就会回来,而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她停下手中的忙活,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是的,这是送给嘉德罗斯的礼物。    不过想想嘉德罗斯收到后的不屑眼光,暗自叹气,也对,她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比得过别的皇亲国戚送的珍珠啊,宝石啊……算了,怎么说她手上做的东西材质也不差,如果他真不喜欢扔了便是。    一般送礼物都在宴会上,可是她不想出席,不如……    打定主意后动身去找人。    她走进书房,到嘉德罗斯专用的房间门外开始蹑手蹑脚地想给他的惊喜来着——没人。    大概是没来吧……    想着就在门外侯着,无聊地遐想。    最近嘉德罗斯有点奇怪……她给他发了信息都不回,还以为是训练太忙了无暇顾及,可连着一个多月都没回是该好好想想怎么回事了……    这熊孩子不会是因为她捏他的脸生气不理她了吧……不对,她都捏过好几次了,也没见他说什么,就是拿着棍子追着她跑而已……    闹别扭?    应该是这样的,不然还能用什么解释呢?至于为什么闹别扭……算了。    她轻笑,嘉德罗斯还真是可爱,跟个孩子似的。    “咔嚓——”门忽然打断她的思绪。    来了!    她抱着送给他的东西,“生日快乐!”    “大人,您在这里做什么?”女仆有些惊吓到的样子,差点将拖把扔了过去。    潇潇尴尬地收回东西,讪讪笑道,“抱歉,我只是来找嘉德罗斯殿下的。”    “殿下?”女仆放下水桶指了指窗外对面富丽堂皇的建筑物,“殿下不是在议政厅吗?”    “是吗?谢谢。”她道了声谢,走出了门。    议政厅的大门敞着,陆陆续续的人从里面出来,应该是会议结束了。    一个男人鲁莽地撞到了她肩,连忙开口,“抱歉,我没看路,嘶——”    “还好吧,是牵动伤口了吗?”潇潇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动作。    他按了按肩膀,笑着说,“没事,没事,不过殿下也真是的,不知道吃了什么□□,单挑了全体军员,而且还没有体力透支,接着又连打了三四天才停——嘶,瞧我着伤,就是他能的,大人您管管殿下吧……”    “这个我可无能为力了……哦,殿下在里面吗?”她微微无奈笑道。    “殿下在大圆厅里,应该没走。”    然而他走了。    她有些挫败地踏出门口,今天不适合找人啊……    一阵阵欢声笑语传入她的耳中,后花园?    潇潇在树干后探着头,嘉德罗斯正在和一群贵族小姐会面,只是脸色不大好。    应该是选王妃吧,这么大的阵仗……    为了嘉德罗斯的未来与幸福着想,她十分欣慰地没去打扰。    看来礼物只能明天送了。    是夜。    金碧辉煌的城堡今夜灯火通明,她独自站在她院子前的荷花潭,闭眼聆听传来的音乐声,凉风穿膛而过。    她选择了整个皇宫中最偏僻简陋的厢房——冷宫在深入的小院子,还有一潭不大不小的野荷花,可以说连仆人的偏房都不如,但她住得倒是自得其乐,如果不是嘉德罗斯和潇潇常来,恐怕早就被遗忘掉了。    潇潇提着香槟色的晚礼服长裙,依旧不明所以。这身衣服听说是嘉德罗斯吩咐人给她强行穿上的,还特意盘了头发,点缀着几个水晶珠子,鬓发处留下了两缕发丝,镂空的款式使得肩部和锁骨若隐若现,虽然粉黛未施,但杀伤力极强的脸蛋宛若妖精。    她无聊地踩着音乐的拍子,轻轻舞动,转圈,嘉德罗斯就杵在那里。    潇潇顿了顿,上前,“到了也不知道吱一声——”    后来她被拥入怀,而且力气大得快要把她的腰给折断,她不知道他想着她想得都快疯了。    她抚了抚他的背尽力抚平他的情绪,“欢迎回来……还有,我快透不过气了。”    她推了推嘉德罗斯,“我说……你不在宴会来着做什么?都招呼好你的宾客了?”    嘉德罗斯回了她一个不屑的单音节。    肯定是逃跑出来的。她确实地下定论。    “不过,好神奇啊……才去不久,居然都比我高了……”她比了比高她三四厘米的嘉德罗斯,“吃兴奋剂了?开玩笑的……”看着他变脸的样子立刻圆场。    “你当时明明就在后花园的附近,为什么不找我?”想到这个他就不爽。    她当然不会说出真正的原因,她可不想在被他追杀,“因为……这不是属于我的圈子,所以就避一下……”    “渣渣,你很不会说谎。”他瞟了一眼裸露在空气中的发红耳朵。    “是吗?”她强装镇定地将双手放在身后,然后又变戏法似的手中多了一条明黄色的围巾……然后顺手帮他戴上,虽然和晚礼服配在一起……很不和谐,一个灿烂的笑绽放,他听到了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嘉德罗斯,生日快乐!”    “哼……”他耳廓在暗处红了红,看着围巾,撇了撇嘴,“嘁,勉勉强强。”实则内心暖意流动。    她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固执地就是要织围巾,因为她以前总觉得嘉德罗斯身上缺了些东西,虽然她知道他在物质上啥也不缺,但也是份心意吧,怎么说嘉德罗斯也是她的学生。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不喜欢。”她能从嘉德罗斯里读出一点类似于嫌弃的意味,“但这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围巾……”    “独一无二?”嘉德罗斯嗤笑一声,不得不说这围巾的材质确实不错,羊绒掺杂着丝绸,手感很好,冬暖夏凉,只是……如果和宴会里的贵宾送来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这是我自己织的,虽然样式简单了点,但这世界仅此一条。”    嘉德罗斯微微一怔,在看了看明黄色的围巾,“真丑。”    “哦……我帮你扔了。”说着还想取回围巾。    嘉德罗斯往后一仰,反扣她的腕子,“再丑也是我的。”    潇潇知道他不会丢掉,轻笑,“死鸭子嘴硬。”    “哼!”    “那么……至高无上的嘉德罗斯殿下愿意和臣共舞一曲吗?”她朝他微微行了礼。    嘉德罗斯很不情愿地挽着她的腰,泛红的脸颊却出卖了他此时愉悦的心情,“渣渣,能和本王共舞是你的荣幸!”    她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另一只手任由他牵去,敷衍地附和,“是是是,能和您跳舞是臣三生修来的福分。”    对面悠扬的音乐上传来。    弯腰,旋转,躬身……    她跳得很专注,舞姿无疑是他一直以来认同最好的一个,她的气息肆意地扑向他的脸庞,撩人的发丝时而划过他的颈部,漂亮的小脸即使在昏暗的夜色中他也能看清她洋溢着欢乐的笑。    他在外出时遇见一个不讨厌的渣渣,叫雷德。    他问他,您的心里是不是在想着一个人?    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渣渣。    那如果您说的蠢渣渣有了喜欢的人……    她敢!    有没有过想和她过一辈子的冲动?    他愣了一秒。    大人……您来不会是喜欢她吧,您现在的反应跟言情小说里暗恋女主的表现一模一样。    喜欢?    他可是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十三岁的渣渣?    真是荒唐至极……    “殿下,你已经踩了我的脚三次了。”    嘉德罗斯的思绪瞬间被她冷漠的声音拉回现实。    “渣渣你想死啊。”他脸色一凛。    她停下舞步,打量着嘉德罗斯那一脸凶相里暗藏的温柔,鎏金色的眸子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潇潇试图靠近欣赏他的眼睛。    他也觉得她才向他慢慢走进,缱绻蛊惑的眼神让他心跳漏了一拍,潇潇的食指点了点他的眼睫。    喜欢……    “喜欢。”    嘉德罗斯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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