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在这花开花谢中,慢慢的流逝。  肖蕊家当初捡的那两个野鸡蛋也孵出了两只小野鸡。不过肖蕊看它们长得这个样子,略嫌弃。但是,她还是每天给它们,换水换米,好好的当大爷伺候着,不止肖蕊这么觉得。  陈含看到的时候也觉得丑,丑出天际了好不好,不过,看到肖蕊天天去守着它们,他也不说什么了,也每天准时到肖蕊家报到,打算俩人好好伺候这两只小野鸡,不过大部分都是肖蕊在干,陈含看着她干。  这天 ,陈含正慢慢的走在去肖蕊家的路上,他静静的感受尚有凉意的风,感觉风中有云影,拂在脸上,春意阑珊,好不惬意。  他在这微醺的气氛里,正舒服的享受着。恍惚间,他就好像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还夹杂着女人特有的高亢嗓音,偶尔小孩子抽抽搭搭的哭声扑面就传了过来。他侧耳细听,还真有,还挺熟悉的。这不是村里那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那户人家吗?我都碰到几次了,真是没完没了,陈含转身就往家里的走。  心想:听不见心不烦。  肖蕊在家里昂着小脑袋盯着院子门口看。心里都乐开花了,想到刚刚奶奶说含含要在这里待一年呢!这样就可以和我一起去上学,我还可以天天和他一起玩,天天看到他,……嘿嘿。肖蕊的心里,美得咕咕的冒着泡。  嘴里还应景的哼着小调“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  但是渐渐的,她发现不对劲了。这什么声音啊,居然有人哭?不会吧,谁在哭啊!肖蕊听着听着,脸上就渐渐收敛了笑意,转身迈着沉重的小步伐,去里屋叫奶奶了。是余昆月,那个小姐姐。  来到里屋,肖蕊扯着嗓子往里面叫:“奶奶,奶奶,昆姐姐又在哭了,她爸爸又在打她了。奶奶,你快去看看啊。”  这时候肖奶奶在准备午饭,被孙女这突如其来的大喊,吓得手一抖,差点就把勺子里面的水倒在地上。一听自家孙女说的话,赶忙放下勺子,熄了灶火就出来了。“蕊蕊你说谁在哭?”肖蕊见奶奶出来了,一把拉住奶奶的大手,回道:“奶奶是昆姐姐在哭,我听到了,哭的可大声了,比以前哭的还大声,奶奶,是不是她爸爸,又在打她了?”  奶奶听到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嘴里直骂俞昆月的爸俞守成这个不负责任的败家子,:“作孽呀,天杀的,这么小的一个娃,天天挨打,也不怕天打雷劈,自己的种自己还不心疼,脑袋撞沟里去了。……”还有好多,肖蕊压根没管奶奶说什么,撒开蹄子就要往前面跑。  肖奶奶听到了外面越来越大的哭声,知道这件事,怕不是像以前那么容易了,就及时的拉住了自己的小孙女,摸着她的小脑袋说:“等一下,你去把你村长爷爷叫来,就说出大事了就行了。”  肖蕊眨了眨大眼睛,毫不迟疑的说:“好,奶奶,我去叫。”在肖蕊的记忆里,村长爷爷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他肯定能把昆姐姐救出来的。  阿昆,村里的人都这么叫她的,是一个女娃子,本名姓余,名昆月,加起来就是余昆月,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可是,她的家,却不是个好的。  她爸爸,原本是一个生意人,后来挣了点钱开了一家规模不大但收益还算可以的公司。就有点飘飘然了,感觉自己可以充大佬。瞒着自己的老婆就在外面沾花惹草,整天不着家。这都是后来落魄了,爸爸的老情人来家里闹的时候她妈妈才知道的。  后来,他的合作伙伴,把他的钱以及公司所有的东西都卷跑了。公司所有的业务没钱根本就转不开,导致业务没法做,客户损失的钱,赔偿款。都要俞爸赔偿,俞爸咬着牙把公司申请了破产,这还不够,他的车子,房子,都抵押了才算还的七七八八了。出了这事就报了警,但是警察也说了,劝他做好心理准备,人可能追不回来。潜台词就是,钱肯定也要不回来了。  一夕之间,又成了那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这极大的落差,让他心房一瞬间崩塌。这样的心里落差下成天也无所事事,慢慢的就学会酗酒打人。打老婆,打孩子,骂老天。  最后过不了多久,就成了一个只知道伸手问老婆要钱。后来俞昆月妈妈也实在受不了了,收拾收拾行李,就带着孩子回到了村里,她妈妈想的也是简单:村里那么多老老少少,总归有人能够拦住他的。他妈妈也不求什么,只要不打孩子就好。可是没想到,在这村里,也就村长能管住他。村长一不在,他就像疯了似的,逮着谁咬谁。  俞昆月的妈妈,本来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看她帮俞昆月取的名字就知道了,当初,追俞昆月妈妈的人,不知多少,毕竟,知书达理,漂亮贤惠。哪有人不喜欢。但是啊,她姥姥就是希望自家闺女,能找到一个良人,不需要太有钱,但是一定得对自家闺女好。她姥姥千挑万选相中了他,就是看他肯吃苦,对老婆挺好好,是个知冷知热的人。姥姥选择了他之后,其他追俞昆月妈妈的人,还不高兴,直接找到俞昆月想问问她的意见。俞昆月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到了嫁人的年纪了。她觉得,她妈说的也没错,就答应了。最后那些人也趁兴而来,败兴而归。就这样,俞昆月的爸爸和妈妈就走到了一起,结了婚,几年之后就生下了俞昆月 ,后来发了财,破了产,感觉只是眨眼间似的。  哪里能想到,会发展成如今这样。要是她姥姥知道的话,九泉之下,怕也是不会安生的。  本来俞昆月的妈妈也是想离婚带着孩子自己过的,毕竟,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她找份工作到哪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不过,于守成哪里肯啊,他刚刚没了公司,再把自己老婆放走了,还活什么。  他就是掐中了俞昆月妈妈的软肋。舍不得这个孩子,就直接对她放狠话,要离婚也可以,孩子我来带。  当时楼晴婉(俞昆月妈妈)就偃旗息鼓了。还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要是她不在了,孩子怎么办?就这样俩人拖着,一个被打被骂,一个默默忍受。  矛盾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总有一天,会把她们都炸碎的。  俞昆月今年十岁,比肖蕊大三岁,在读五年级,成绩很好,也很懂事,家里的活计她什么都会干。  俞昆月也心疼她妈妈,恨自己没长大,帮不了妈妈什么,只能在爸爸打妈妈的时候,帮妈妈挡一挡,这样,两个人挨打,总比打一个人要好。她常常对自己说:“再忍忍,等我长大了,我就把妈妈带走,再也不回来了。”  在俞昆月小时候的记忆里,爸爸,像一座高山上,他只能抬着头注视爸爸,而不能奢望爸爸把她抱起来,尽管这样,俞昆月还是喜欢爸爸的。她认为,爸爸需要挣钱养家,沉默也是一种无言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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