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老太傅一脸正色的看着怡宸,怡宸摸了摸鼻子道:“户部那边粮草暂时应该是没问题的” 老太傅摇摇头道:“陛下,打仗之事最耗费的就是钱财了。□□那边的战事依老臣看来,三个月都是快的。几十万兵马的粮草供给一天都得多少啊,陛下要尽早打算啊” 看着喻太傅苦口婆心的样子,怡宸心下一暖。怡宸道:“前朝君主昏庸,国库亏空,百姓过得水深火热。自父皇称帝以来到如今,好不容易休养生息的差不多。国库里的那些都是这些年,父皇在位期间的” 说到这里怡宸看老太傅笑道:“前朝国库里是没有钱,百姓能糊口都不错。可是前朝那昏君虽然残暴昏庸但是性好奢华,那些贪官和皇族还有世家可是不缺钱” 看着喻太傅有些了然的样子,怡宸道:“世家动不得,可是朝代更迭朝堂大洗牌。那些贪官前朝皇族还有个别的世家对新建的大周可是贡献不少”说道这里怡宸冷笑道:“我虽不经事,但是父皇所讲我也仿佛历历在目。前朝国库没有钱,可是那些贪官皇族的私库可比国库充盈的多。这些东西是没有归国库的,初期的时候父皇动用了一些,后来治理有方,国库渐渐充盈,父皇就再没动用过。父皇总觉得我身为女子担此大任有愧于我,有些钱财防身还放心些。” 怡宸看向喻太傅郑重的说道:“粮草您放心,国库不够,还有朕的私库” 老太傅淡定的点了点头,其实内里腹诽着这先帝可真是个女儿奴,怕当皇帝委屈了自己闺女,还附送个堪比国库的私房钱,真行,这一手留的真是。 一回生二回熟,怡宸现下翻沈缄之府上的墙头那叫一个溜啊。翻进之后发现,诶?人呢?沈缄之的小院子里乌漆嘛黑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在书房。怡宸本想凭着记忆往书房走,刚走了两步便放弃了。看看玄策,玄策了然扭头嘱咐了身边玄五两句,自己便出去了。 等沈缄之从书房连忙赶到自己小院时,那人已经轻车熟路的在自己屋里摆好酒菜了。随同的侍卫十分有眼色的退下,还贴心的给关上了门。 怡宸坐在桌子旁开口道:“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又在书房呢?”说完才发觉两人好久没有独处了,上一次独处还…想到这里饶是怡宸这般厚脸皮,都不禁觉得有些脸热。 沈缄之也有好些日子没见怡宸了,加上这几日听说高句丽又挑起了战事,知道怡宸忙,自己又有些私事缠身心绪不宁。今日在书房听到有人,一见是玄策,就知道怡宸来了。心下一喜,可谓一路飞奔而至,其实刚才光顾着盯着怡宸瞧了,怡宸方才说了什么根本就没听进去。只含糊的答了句“恩” 沈缄之到怡宸身旁坐下,目光一寸寸的在怡宸脸上移动。盯得怡宸都觉的有些不自在了,微微撇开些脸,左手在左侧的脸颊停顿了一下轻轻擦过,放在膝上。抿嘴笑看沈缄之柔声道:“怎么了?” 怎么了?相思之苦最是难熬,更何况两人表明心迹不久,最是情浓之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两人好几日未见。自己心烦之事早都抛却脑后,只剩下一股脑的风花雪月柔情蜜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自己最私密的卧房中,房门紧闭,烛火飘摇,平添一种禁忌感。美人如斯端坐一旁,灯火朦胧下心上人的十分的美貌更添一分,况且佳人低眉婉转,朱唇微勾,玉面生晕。沈缄之虽未饮酒已有微醺之意。 难得两人独处,多日未见,加之上次一亲芳泽之故。沈缄之胆子也大了些,身子向着怡宸微微前倾,伸出右手握住了怡宸的手。低声问道:“不忙了?” 怡宸斜斜的瞥了沈缄之一眼,并不答话,起身倒酒。将斟满的酒递给沈缄之,沈缄之接过,浅浅的啜了一口。 怡宸托腮看着沈缄之道:“可还熟悉?” 沈缄之放下酒杯看向怡宸眼中带有询问:“醽醁酒?”说罢看怡宸的表情,知道自己猜对了,颇带怀念之色说道:“第一次喝醽醁还是沾了你同喻公子的光呢” 怡宸听他提起往事自己也不禁面露追忆之色。目光触及沈缄之床头挂着的剑,一下子把怡宸又拉回了现实。肃了面容看向沈缄之道:“衮州那边起了战事你可知?” 沈缄之方才还在回忆两人之前种种,被怡宸这一句问起,先是楞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怡宸道:“亏了你义父没让沈子娴回衮州” 沈缄之听怡宸提起此事,心中又带出别的事情,只含糊的点点头。 怡宸见沈缄之像是有些不在状态,心道沈重虽为义父但对沈缄之有再造之恩,沈缄之想必也是忧心战事的。怡宸深知两人许久未见,正值情浓之际,好不容易独处谈起国事太煞风景,只是两日后粮草就得运往前线,国难当头男女情爱只能暂放一边。 想到这里,怡宸坐直了身子,正色道:“高句丽来犯想必你也是知道,你义父来信说高句丽此番兵马不多,衮州附近的守军调集过来想必就够了,只是战事吃紧粮草不够,而且按照惯例朝廷是要往衮州调遣监军的” 怡宸说到这里其实沈缄之已经明白了怡宸的意思,刚要张口,怡宸抬手止住接着说道:“我同太傅商量了一番,还是认为你做这个监军比较合适。你是武官,身手与能力我都了解,而且你长于衮州对那里也了解。按道理来说朝廷还该派领军去的,只是现下□□那边战事实在胶着。我同太傅想着,你去衮州一来作为监军顺带押送粮草二来你到那里也做领军” 说道这里怡宸伸手拉住沈缄之的手继续道:“高句丽此番应是有趁火打劫之意,只是他们胆子小向来都是小打小闹,你此去想必不会凶险。而且让你去,我也有几分私心在里面。我现在虽说已经登基,只是现在皇位坐的并不稳妥,前些日子南边书生闹事一事就看的出来。你是我将来的皇夫,我知你才能,可是天下人不知。我也是想借此机会给你正个名” 怡宸所言句句恳切,何况就算怡宸不说沈缄之长于衮州,又身为皇帝的未婚夫。为公家国大义,为私尽养子之义,丈夫之责。也是要自请前往衮州的。沈缄之反手握住怡宸的手看着怡宸保证道:“你放心,我知你意。就算你不说我也是应该去的” 两人相恋起初也许在于皮相之流,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待到长久相处还是讲究情投意合与心灵相通。昏黄不定的灯火下,自己心爱的男子目光坚定而温柔的看着自己对自己说我知你意,怡宸觉得自己这些天的劳累与惶惶不安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 怡宸挣脱沈缄之拉着自己的手,站起身。两人本来坐的就近,怡宸一起身沈缄之的膝盖就碰上了怡宸的腿,沈缄之不知怡宸突然站起来要做什么,暗暗猜测难道这就要走了?心下不禁有些失落。 谁知怡宸侧身稳稳的坐在沈缄之的膝上,双臂环着沈缄之的脖子,看着沈缄之一脸动容。沈缄之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温香软玉真真切切的坐在怀里,当真是不敢乱动。可是怡宸坐在上面并不老实,左扭右扭的在找一个舒服的位置。沈缄之现在暗暗庆幸方才没喝多少酒,就这让她左扭右扭,扭得鬓角沁出细小的汗珠。刚不动了,不知怎的又左蹭右蹭的,沈缄之心下叫苦不堪什么叫难消美人恩,又怕她掉下来,只得伸手禁锢住怡宸的腰。怡宸有了保障知道自己滑不下来,这才不动了。 将自己的头靠在沈缄之的肩上道:“那你得赶快收拾两日后就要动身了” 沈缄之微微偏头两人的头靠在一起,低声应了一句“恩” 就这样再无别的话语,两人相互依偎的坐在一起。烛光散落在门窗上,门窗上映着两人的剪影,密不可分。窗外本该南归的鸟儿还未离去,成双成对的依偎在一起唱着婉转的情歌。 翌日早朝,喻太傅上奏推荐监军人选,缘由有三,寥寥几句之后,众臣复议。 沈缄之接到圣旨后,立刻动身。押运粮草前往衮州。战事吃紧粮草为重,沈缄之不敢怠慢,日夜兼程的赶往衮州。到时自己义父早在城外相迎,沈缄之安顿好粮草兵马之后,与自己义父前往驻军营帐,共议战事。 而上都城里,怡宸正算着沈缄之的行程,约摸着这两日应该就到衮州了。不过这呆子不知道能不能想起了给自己写封信。正想着呢,就见红阑进来手上拿了封信,怡宸不由精神一震,目光炯炯的看着红阑。 看着红阑后背直冒冷汗,差点儿把手上的信给扔了。连忙快步上前将信递给怡宸,顺便补充道:“喻公子来的信”红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自家主子眼中的小火苗迅速熄灭,泄气的靠了回去,懒懒的挥了挥手手,红阑行礼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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