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翌日沈缄之去羽林军时，一到就被一众同僚围上了。纷纷叫嚷着，恭喜高升，让沈缄之请客喝酒，说着说着话题就到了那日围猎的醽醁上了。沈缄之笑着心里想这两坛醽醁惦记的人可真多啊，连忙还礼约定下了值在富春楼请客。“醽醁没有问题，大家都是兄弟，我还能舍不得一坛子酒？只是只得了两坛，其中一坛早订了出去，如今只剩一坛。若是诸位不嫌弃，今日下了值富春楼我做东，打开大家共同尝尝”　　大家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沈缄之竟然真的舍得拿出一坛醽醁给大家分，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能嫌少啊，纷纷应下等下了值富春楼见。　　沈缄之刚刚升职，去自己新上司那里报了道。坐在羽林军卫所稍加休憩，就看到一个小太监进来了，说要找羽林军新任的左郎将沈大人。沈缄之连忙起身问是何事，那小太监见了沈缄之连忙行礼，说是公主有请，说完也不等沈缄之再问，就一溜烟的跑了。沈缄之本来就来羽林军没几日，忙问旁边的同僚去哪里见公主。　　同僚笑的意味深长“公主的话，想必是在自己的宫里吧，你去宣微殿找找看”沈缄之道了谢，就出去了。只是因耳目敏锐，听得里面人们议论纷纷。　　“沈大人这次护驾有功，怕是入了公主的眼了”　　“是啊，戏台子上还经常唱英雄救美呢，人长得还不错，以后莫非……嘿嘿嘿”　　“还真能说是一步登天了，从一个七品的中候，一下子成了左郎将，正五品上啊！”　　“你有人家长得好？运气好？啊？哈哈哈” 　　沈缄之走出羽林军卫所那些声音犹在耳畔，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厢房内姑娘柔软的长发，和沿着雪白脖颈散发的幽香，一次次的出现在自己的梦乡…想到这里沈缄之面上浮现一层薄红，天晓得，每天起来…有多尴尬！眼见宣微殿就在前面了，沈缄之甩甩头，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沈缄之进了宣微殿，看见那日在驿站见过的侍女正在等他。见了他进来行礼见过道“沈大人，烈日当头先移步殿内吧，公主早等着了”沈缄之听了忙随那位宫女入内，心里却嘀咕了起来，找自己是为什么？一边走一边想着，难道是因为刺客的事情？可是该说的自己都给大理寺说了啊，别的总不应该是怀疑我吧？　　正在胡思乱想听得一声“沈大人，公主就在里面请”就见那位宫女打开了一扇门，刚打开就感觉到一阵清凉，让在烈日底下走了一段路的沈缄之顿感清凉。　　沈缄之进的殿内看见了在塌上坐着的怡宸，沈缄之连忙躬身行礼。刚弯下腰就听见塌上的人开口“万万不可，沈大人也太客气了。请坐，青黛上茶”　　沈缄之起身坐到怡宸左手旁，云山寺见过的那位宫女就给上了茶。　　怡宸看见沈缄之额头上的汗珠，轻笑一声“沈大人一路过来想必热得很吧？快喝几口凉茶去去暑气”　　沈缄之确实是又热又渴听了这话也不客气，道了谢后端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茶清凉微甜带些草药的香味，应该是放了忍冬，连翘之类的。沈缄之放下茶碗才觉着自己方才喝的急了，不禁有些微赫。微微侧目看向别处，当目光触及到殿内那鼎散发着寒气的冰块时，沈缄之才想到果然是皇家这么舍得用冰，怪不得刚才一进来就那么凉爽呢。目光随着盛着冰的鼎转动，看到了一双软绸精绣镶珍珠的鞋子，只露出了鞋尖的珍珠和一点点刺绣，却可窥见鞋子十分精巧玲珑。往上是浅蓝纱罗的曳地长裙和同色的袒领服不见一点饰物十分素净，再向上是雪白的脖颈，再向上一双凤眼似笑非笑的托着腮正看这自己。 　　偷看被捉个正着，沈缄之十分尴尬…　　怡宸打沈缄之进来就见那人呆呆的，丝毫不见那日云山寺杀伐果断。看见那人偷看被自己捉个正着，蜜色的脸上浮起了薄红，怡宸反而觉得呆呆的可爱。　　沈缄之偷看被抓住觉得十分的尴尬，右手攥起又松开，转头看向塌上的女子“不知公主叫臣前来所谓何事？”　　怡宸看着沈缄之道“请沈大人来嘛，是有三件事”说罢站起身亲自倒了一杯茶“一来是谢沈大人当日云山寺出手相助，当日匆忙，没来得及好好道谢”端起那杯茶看着沈缄之接着说道“恕怡宸一会儿有公务不能饮酒，怡宸以茶代酒谢过沈大人”说罢将茶一饮而尽。　　沈缄之连忙起身称不敢“臣身在羽林军，保护皇家安危是分内之事，公主这么说折煞缄之了”　　怡宸也不坐下站在榻前看着沈缄之笑着继续说道“二则恭贺沈大人高升”　　沈缄之见怡宸站着自己也不敢坐下，听了这话有忙着想行礼客气，谁知这公主像是料到自己要说什么一样。　　“沈大人先别急着客气，这三来嘛。那日云山寺我见沈大人身手极好”说道这里发现两人都站着呢，怡宸指指示意沈缄之请坐，自己也坐下来接着说道“我早年学过几年剑法，但是年少学的东西多，并不十分精进。师傅说能够防身就算是学成了，后来就耽搁了下来，加之后来杂事较多，自己也懈怠了。经过云山寺那日，我回去想了想觉得那日若是进来的是刺客我比之如何？”　　说到这里觉得自己说了一大段话有些口渴，伸手喝了口茶。继续说“我想着不一定怎么样呢还，亏了进来的是沈大人”说到这里却不接着往下说了只看着沈缄之。　　沈缄之听了这话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却怕说出来自己猜错了，沉吟一下接着怡宸的话往下说“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逢凶化吉，而且公主的玄铁卫当真是厉害”　　怡宸听了这话心想这人长得一副聪明办大事的样子，接话接了这么一句是呆呢还是聪明呢？反正自己打定了主意，管他呢！想到这里便继续说道“沈大人，本宫说了这么多呢。是有求于沈大人，不知道沈大人嫌不嫌本宫资质愚钝，教本宫几招剑法？”　　沈缄之听了这话，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自己还真猜中了，忧的是这可是金枝玉叶，想学剑什么样的大家高人找不到。只因为云山寺自己的出手相助？再说了，这公主当年学武听说是皇帝亲自找的大家，自己的这点功夫别到时班门弄斧可就贻笑大方了。　　只好客气“公主谬赞了，比之缄之好的实在是太多了，就是羽林军里随便找几个出来，都比在下强”　　怡宸道“沈大人太客气啦，本宫虽然多日没碰过刀剑了，但是功夫深浅我还是看的出来。沈大人的功夫底子很好，想必自小就开始练了吧。而且沈大人的功夫放在羽林军里，挑出几个比你强的却是少数，不过…”说到这里看着沈缄之似笑非笑接着说“难道沈大人觉得本宫资质太差，教不得？”　　沈缄之连忙解释：“公主误会了，能同公主练剑喂招那是臣天大的福气。只是臣的功夫只是同义父军营的一些武夫学的，都是些野路子，怕入不了公主的眼，登不了大雅之堂”　　怡宸听了这话笑了“沈大人，我学这个是为了防身，关键时刻保命。登什么大雅之堂？难道等父皇大宴各国使者时我上去给他们来一段剑舞吗？”说到这里不屑地哼了一声“他们也配？”　　看见沈缄之还要开口，怡宸不想听他啰嗦。起身道“既然沈大人不嫌本宫资质愚钝，那本宫在这里就先行谢过沈大人了，对了，那把剑沈大人用的可还顺手？”　　沈缄之觉着自己连反驳都没办法，又听见公主问起了剑回话道“那把剑当真是把好剑，太贵重了，臣舍不得用，还在臣府上好好放着呢”　　怡宸听了不在乎的说道“沈大人东西是给人用的，再好的东西也是拿来用的。那把剑再好若是不用，只怕将来也是蒙尘生锈。那把剑很好是父皇给我的，我也是才得了没多久，而且没有机会上手，也没起名字，既然给了你，你可得给它起个好名字”　　沈缄之道“请公主赐名”　　怡宸不禁好笑“我都说了，你是主人让你起名字，你又让我赐名。我说话那么难懂啊？”　　沈缄之顿时觉得这个公主说话有点儿噎人…自己这不是以为她是客气吗。这一时半会儿的哪里想得起来。　　索性怡宸看出了沈缄之的为难，道“行了，不为难沈大人了。只不过你给它起了名字记得告知我一声。别的就没什么事情了，不知沈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本宫好早做准备，安排好时间”　　都这个样子板上钉钉了沈缄之还能说什么，自己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时候不还得看这位金枝玉叶什么时候得闲，这可不是闲在宫里扑蝶赏花的主，公事繁忙的。只能说“在下没什么，但凭公主吩咐”　　得了这话怡宸这才觉得满意“等我看看我这几日安排，到时候派人告知沈大人”　　沈缄之告退，走出宣微殿看着头上的烈日，觉得自己当时为什么手贱打那只狐狸？可是若换成喻伯龄，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