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围猎结束后，清点完猎物。竟是宣德侯家的世子苏炳卓拔得头筹，皇帝看着宣德侯世子很是高兴，问要什么赏。苏炳卓得了如此机会欣喜若狂，称自小十分仰慕汉时大将霍去病，求皇上准许去西北追随魏怀仁将军，镇守西北。皇帝听罢自然准许还大赞年少英雄，称赞贵为世家公子侯门嫡子不惧西北苦寒之地，爱国忠君之心让人动容，末了还称不愧是朕的好侄儿。轻飘飘的一句好侄儿，却让有心人泛起寻思了，这宣德侯怕是要起了……　　皇帝今日打的不少心情不错，看见自家闺女想起来早上还找自己讨了两坛醽醁作赌注呢，不知现在怎么样了。便叫上前来寻问。　　怡宸苦笑：“父皇儿臣无能，这醽醁怕是输了”说罢看看喻伯龄道“不过喻公子也没赢”　　皇帝好奇了说是输了，可那个也没赢这是怎么了？忙问是怎么回事。怡宸回话：“儿臣前几日和喻公子打赌，赌的是谁能猎到雪狐。若是儿臣赢了喻公子就陪儿臣去云山寺听经，儿臣若是输了送喻公子两坛好酒”说完看了一眼在众人末尾的沈缄之继续说道“奈何儿臣同喻公子都学艺不精，这雪狐让羽林军的沈大人猎得，愿赌服输，这两坛醽醁儿臣准备送给沈大人”　　皇帝听了扬声道“雪狐生性狡猾，十分怕人。而且是夏季围场里统共也就一两只，能猎到先是运气好能遇上，再者那就是身手好了。我儿口中的沈大人，在那里？”　　只见在众人中走出一人，对着自己行礼，礼罢起身皇帝细细打量。身穿羽林军黑色骑服，身材颀长，寻常的羽林军骑服穿在身上分外英挺，脸长得也白净俊秀。皇帝打量一番对怡宸说：“术业有专攻，我儿输给羽林军的情有可原”说罢看看沈缄之道：“猎得雪狐看来身手不错，那两坛醽醁与你作赏”　　沈缄之连忙谢恩。事后怡宸让人把醽醁给沈缄之，沈缄之却不敢接。怡宸轻笑：“合该是你的，方才父皇都开了口的，现在又客气什么，你要是觉得一个人不好意思喝，到时候叫上喻伯龄，他见了这酒可是走不动道的”　　沈缄之接过酒忙称是，顿了顿道：“公主打赌让在下给搅和了，可是不能让喻公子陪同去云山寺了？”　　怡宸想想也是心痛，还得再想个什么法子诓喻伯龄跟自己作伴去云山寺啊。想想都头痛，便唔了一声，准备走。　　听的那位沈大人略带紧张的说道：“是在下害得公主没得随同，若是公主不嫌弃下官鄙陋，下官愿随同”　　听得此言，怡宸顿时觉得这位沈大人不仅长得帅善解人意还谦虚地很。这般人物要是鄙陋，朝堂上那些老掉牙的大臣可怎活，随即笑的十分和蔼可亲：“那就叨扰沈大人了，到时我派人知会沈大人”　　沈缄之忙道客气，举手之劳，本是自己横插一杠，还不等客气完。那公主早带人走出好远。留着沈缄之抱着两坛千金难寻的醽醁酒，摇头微笑，自己怎么老是面对公主的背影啊，这都几次了。　　怡宸从围场出来并没有回宫。现下同喻伯龄、苏炳卓三人正在酒楼里议事，议什么事呢，正琢磨怎么让老宣德侯回心转意呢。　　苏炳卓大事已定，虽然回府可能有雷霆暴怒等着他，反正圣上开了金口的事情，自家祖父再厉害也做不出抗旨的事情，所以心情十分的好。给怡宸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来，事情本就不怪你，也怪不上咳咳那谁，不是？只不过是祖父转不过来这个弯，毕竟姑姑可是祖父心尖尖上的宝贝，我听我娘说当年出嫁的时候，祖父心疼的啊。你要是怕直接去祖父那里会吃闭门羹的话，我倒有个主意”　　怡宸可不是怕吃闭门羹，五年前那个闭门羹吃的可是够大的，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要不然也不能拖这么长时间，才重提此事。等着苏炳卓接着往下说呢，这人却买起了关子。　　若说苏炳卓同怡宸和喻伯龄的关系那真是，在先皇后去世之前，三人年纪小，喻伯龄那时候还没有装样子的意识。三个人但凡凑到一起，可真是皇宫里宫人闻之色变啊。好听点叫青梅竹马，用民间粗话说就是光屁股玩到大的情谊。三人打小可没少打架，半点没有因为怡宸身份尊贵是个女子手软过。当然怡宸打小就显露自己巾帼不让须眉的本色，打起架来半点不吃亏。后来大些了，喻伯龄又频频出去游学，又有了皇后遇刺，宣德侯与皇家断了往来的事情，才同苏炳卓生疏了一些。　　看见苏炳卓这个样子，怡宸就知道他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也不说话，看看桌上的菜肴，挑着顺眼的吃起来。喻伯龄鬼精鬼精的，本来就是做陪客的，也跟着吃了起来。　　苏炳卓看着两人都不上钩，暗骂两人狡猾。只得继续开口：“你不如迂回一下，走走我祖母的门路试试？”看见怡宸不吃了，放下筷子等着他往下说。继续说道：“祖母年迈心肠软得很，近些年最喜欢儿孙承欢膝下。祖母就姑姑和父亲两个孩子，近些年也是想念你和没见过面的皇子的。祖父祖母年少夫妻鹣鲽情深，祖父对祖母多有敬重，祖母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你不如按我说的来，若你真直接去找祖父，只怕五年前的事情还得重新上演”　　怡宸看着面前的空酒杯发愣，直接找外祖父可不是十之八九得吃闭门羹。外祖母啊，外祖母是典型的江南闺秀，温婉可人说话轻声细语，儿时最喜欢去外祖父家，因为外祖母的陪嫁丫鬟做得一手江南好糕点是宫里吃不到的风味。外祖那时候高兴时还会手把手教自己写字，是以京中贵女流行一手簪花小楷，而怡宸却写得一手端劲飘逸的楷书，不得不说有外祖的启蒙在里面。那时候真好啊…　　正想的出神，面前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把怡宸的思绪拉了回来。喻伯龄带些调侃的声音传来“你可真是身娇玉贵的皇家公主，没红阑和青黛在边上伺候，你连碗汤都盛不了啊，别盯着看了，都给你盛好了还想怎样”怡宸拿起汤匙搅搅面前的汤，冲喻伯龄微微一笑。看向苏炳卓道：“行，我心里有数了，你方才在那拉长腔，准备吊着我胃口。是为了什么？”　　苏炳卓嘿嘿一笑，挠挠头。就要搬着凳子往怡宸身边挪，怡宸抢过喻伯龄的扇子，伸手拿扇子抵住苏炳卓。“安生坐那好好说”　　苏炳卓见套近乎不成，只得把凳子又搬回去安生坐下。“我从军的事儿，我爹不知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爹打小就盼着我做个才子文官，可我压根儿就不是这块料，你打小就在我爹面前能说上话，我给你出的主意要是成了，你帮我应付应付我爹呗~”　　怡宸笑：“哟~方才在围场上那个少年英才的无畏劲儿去哪了？”　　苏炳卓看着怡宸：“我随时让人给你送信，报告祖父祖母情况”　　怡宸拿起手边的酒杯发现是空的，看一眼喻伯龄。喻伯龄乖乖把就给满上，怡宸满意点头。拿着酒杯和苏炳卓一碰“成交”　　翌日，怡宸接到苏炳卓派人传的消息，外祖出门了！随即带上青黛，带着头天红阑准备好的礼品，坐着马车奔向宣德侯府。　　看门的下人见了令牌，都愣了。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镇国公主时隔五年竟然又登门了！连忙行礼派人通传。不久就见老太君带着主母王氏携一众人来到门口，怡宸本就不敢声张，不待众人行礼忙扶着老太君往内院走。　　待到了老太君的院子里，进了正堂怡宸就被外祖母一把拉过来细细端详。看完之后拉着怡宸的手说道：“瘦了，也高了，转眼都成大姑娘了”说罢眼泪就出来了拉着怡宸继续说：“昨天炳卓那孩子回来给我说了。外祖母也想你啊，只是你在宫里没召不得探望，我这里…都怪那个老不死的，这事儿能怪你和圣上吗”说罢又想起自己早逝的闺女“我的月儿啊，就是太倔了，也是没有福气，这么好的孩子看不到了”拉着怡宸又是一通哭，哭的怡宸也是鼻子发酸。怡宸对付文武百官顺手的很，长期不和内宅妇人打交道，面对自己外祖母的眼泪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还是宣德侯妇人王氏看出来怡宸的尴尬连忙劝慰，老太君这才止住了眼泪。拉着怡宸坐下，细细询问怡宸的近况，怡宸仔细的作答，一边留意外面的动静，生怕外祖父回来了，看见自己在这里那可就不好了。　　怡宸频频张望次数多了，老太君自然察觉了。拍拍怡宸的手安抚道：“好孩子莫怕，有我在呢，看他撵你一个试试”怡宸不好意思的笑着，王氏又出来解围“母亲，公主平时事务繁忙，既然今天来了，自然不愁以后不上门”　　怡宸连忙顺着台阶往下下“祖母我这一会儿还有公务得处理，我明日再来看你？以后您要是想我了就派人给我递给话，要不您来宫里也成，您还没见过阿远呢，您进宫我带您看看阿远？”　　老太君听了问道：“阿远，是谁起的？”怡宸回道：“父皇给起的，大名沛然”　　老人口中念叨一番“阿远，阿鸾。沛然，怡宸”念叨完看看怡宸，一脸怜惜：“可是苦了你了，好孩子”　　怡宸鼻子一酸，再坐下去就让外祖母把泪给引出了。同外祖母定好明日还来，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