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仙,你且拿这小碗去院中小水井取水即可。” 说着,那雀仙递给田芬芳一个小碗。 接过碗的时候,田芬芳看了田玉娥一眼,可发现对方的眼神诡异神秘,根本不是自己熟识的那个亲人,不禁心下没底。 可那雀仙却紧紧握了她的手一下,然后上前悄声附在她耳边说道,“尽管去吧,我不会害你。” 有些尖利的声音,根本不是大姑的,可田芬芳看了看炕上坐得那个痛苦的年轻人,再一看站在门口等着看好戏的老叔,她也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 田芬芳拿着碗出了屋,就有要看热闹的想跟着她去。 雀仙便在屋里喊道,“都别跟着,坏了规矩,报应不爽。” 她这么一说,谁还敢去,都老老实实的留在了屋里。 田芬芳对于雀仙知道自己有灵泉的事情感到震惊,同时也对灵泉是不是能治病这事儿表示怀疑。 虽然她之前也喝过灵泉水,还用灵泉洗过脸和头,但那效果只是一时的,喝水补充精力,也就是能有三两个小时的效用,虽然这几天她还没时间具体摸索灵泉的妙用,但这雀仙却打算用灵泉给人医治邪病,会有奇效么?田芬芳心里忍不住打鼓。 忐忑的同时,她其实更加好奇,也想知道灵泉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而且这灵泉是存在于她的意识里,她也不怕雀仙能抢夺了去,到不如借助对方的力量探探究竟。 打定主意,她便来到院里的井边,稍加遮掩,就从灵泉里取了一小碗水出来,但因为外人看不到灵泉的存在,看到的只是她从井边木桶取水的情形。 田芬芳取了水,马上返回了屋里。 众人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一进屋,屋里围着的村民,赶紧给她让出了一条路,也都伸长了脖子盯着她的水碗看。 可是怎么看都不过是一碗普通的清水而已。 雀仙接过田芬芳的这碗灵泉水,忍不住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 “果然是它!”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朵里还好,却着实让田芬芳狐疑,什么果然是它,难道这灵泉还有来历? 然而这时候人多眼杂,她也不便打听,只好继续看雀仙施法。 以为对方会直接将灵泉水给那年轻人喝下,或者涂抹在眼睛上。 可那雀仙却从怀中拿出了一道符纸,然后用沾了朱砂的毛笔,草草写了些符文,又将符纸在盛了灵泉水的瓷碗上方点燃。 随着火焰的燃烧,符纸的灰烬尽数飘落到了瓷碗中。 而更加神奇的是,瓷碗中的水渐渐变成了橙色,并且随着符灰越来越多,那碗水最后彻底变成了接近血色的橙红。 围观的众人见到这神奇的一幕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纷纷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而门边的田大业自然也看到了,他不由攥紧了手,心想,难道田玉娥不是装神弄鬼,真的还有出马仙的本事?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雀仙又将那年轻男人盟誓的血水滴了三滴在符水中,然后对坐在对面的肿眼男人说道,“往前坐坐,我给你抹药。” 那人赶紧在家人搀扶下,蹭到了雀仙跟前。 雀仙用手蘸了符水,在他左右眼皮上各涂抹了七七四十九下,然后又让他把剩下的符水都喝光。 虽然这符水看着颜色吓人,可那年轻人饱受眼疼折磨,哪还敢迟疑,端起碗来便一饮而尽。 喝完还叹了一句,“有股甜味。” 那雀仙冷笑一声,道,“那是女蜂王的后人答应了你的赌咒,所以才有蜂蜜的甜味,但你要是敢背信弃义,这辈子再喝蜂蜜,或者对蜂子不利,那报应就会双倍返还,你记住了么?” 看到田玉娥脸上有些狠厉的神色,再加上她可怕的声音,那年轻人赶紧伏地磕头,连连保证。 待他磕头起身之后,众人再看他的眼睛,不由大呼出声。 “唉呀妈呀,竟然好了!” “真的好了!太神了!雀仙太神了!” 这样鲜活的事实摆在眼前,不由村民们不信服,尤其是后面那些排队想找田玉娥看事的,看邪病的,更是情绪激动不已,甚至有的直接跪在地上开始向着屋里磕起头。 不同于这些信众,一直在门口观望的田大业,却是吓得脸色苍白不已。 而炕上的田玉娥似有所感,回头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满是讥讽和嘲弄,更是让田大业冒了冷汗。 他赶紧踉踉跄跄的退出了屋门。 田芬芳自然也看到了老叔那丢了魂似的模样,心里不由冷笑,当真是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这做了亏心事的人,大白天也能吓破胆。 失魂落魄的田大业回到正屋,素春花赶紧迎了上来。 “他爸,你这脸咋白得和纸似的?” 田大业顾不上回话,哆嗦着手点了旱烟抽了一口,呼了一口带辣味的烟火气,他才缓过神,对素春花道,“二姐她是有真本事的,这回咱俩惨了。” 一听这话,素春花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炕上。 “不过只要瘸子李今天不上门,不让她抓到真凭实据,她应该也不会轻易动手整治咱俩。” 田大业还没放弃心里最后一线希望,他说着就站起身,跟素春花道,“你在家等着,我去找介绍人,让他赶紧告诉瘸子李,这门亲事咱们不结了。” 一听还有补救的办法,素春花赶紧催促他,“那你快点去,不过已经说好的事儿,咱突然反悔了,那介绍人肯定要说道两句,你可别跟她起争执,她是咱们这片最有名的快嘴媒婆,要是得罪了她,以后咱家大墩子的婚事也不好办。” 田大业现在心里着忙,根本没听进去媳妇的话,他胡乱答应了一下,便要出院门。 可还没等他出门,就被人给堵在了院子里。 “田大业,你这个缺德带冒烟的,存心败坏我的名声,老娘给人保了一辈子的媒,还没遇到你这样的,不想嫁侄女,你明说啊,装什么疯,卖什么傻?!” 堵在门口大骂的,正是这次介绍婚事的媒婆李快嘴。 正在田大业暗道不好,不知道该怎么答对媒婆的时候,旁边有个男人开了口,“李婶,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说,难道田大叔真的要把他侄女嫁给瘸子?” 这说话的人穿着四个口袋的中山服,板正利索,面庞斯文白净,还带了一副眼镜,和周围灰头土脸的农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田大业看着李快嘴就够惊讶的了,看到这男人就要加个“更”字,这个城里来的孙天成为啥要掺和他家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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