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暖整个身体勉强卡在后面的隔间里,摈住了呼吸。    外面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阿姨在检查柜子里的箱子。幸好不一会儿,阿姨便将东西摆回原位并且关了柜门。外面又响起脚步声,直到门啪地一声被关上,阿姨走出了好久,她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转脸便对上了时缭更加苍白的脸色。她心里虽然有些不忍,却仍直视着时缭的眼睛,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在害怕阿姨吗?你们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缭嘴唇打了个颤,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她不是宿管阿姨。”    平复了半响,她才继续开口,长长的睫毛打着颤,声音都染上了哭腔:“那天我失恋了,和舍友一起喝多了,拎着酒瓶一路唱着歌回到宿舍。在宿舍地下遇到了阿姨,被骂了一顿。”    “其实我们以前也因为晚上在宿舍里玩到很晚经常被阿姨念叨,但是那天我们真的喝多了,被骂了之后心里又有些迁怒,想到了学校里的传说,鬼使神差地就玩起了招魂游戏。……我本来想给我男朋友和阿姨一个小小的惩罚,谁知到竟然真的招来了那个东西……”    她接着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仿佛陷入了一场极其痛苦的回忆。    “所以“那个东西”杀了你们”齐暖还是忍不住放轻了声音问道。    时缭点了点头,捂住了脸说不出话来,只能小声啜泣:“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了才害了大家。”    半晌她才抬起通红的眼圈,看上恢复了平静,用冰凉的手捂住齐暖的手腕:“我一定会帮你们逃出去!绝对,不能让那天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了。”    齐暖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却突然没由来地想起了元苏的话,微不可见地缩了缩手腕。    时缭察觉了她刀动作,却并不介意,反倒抹了抹眼泪,打起了精神。将耳朵贴在隔间的壁面上,确认外面没人了之后,推开隔板爬了出去,回头对齐暖说:“我去帮你引开它,你躲好。”    齐暖只好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说:“你也是,注意安全。”    时缭苍白的脸上顿时漾起了一个笑容,将隔板轻轻地合上。    她走了半晌,齐暖才轻轻地爬出柜子,看了一眼时钟,指针已经逐渐指向三点。    寻找齐暖未果的阿姨慢条斯理地一间一间检查着房间,距离12点还早,她有的是时间和她们猫捉老鼠。    六楼、五楼、四楼、三楼,三楼的最后一间房间324。    搜寻了一个多小时,太阳都开始逐渐偏西,她已经有些不耐烦。掏出最后一把备用钥匙,有些粗鲁的推开门,里面还是空无一人。    阿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向里走了几步环视了一圈。刚走到屋子正中,四处也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她想了想,转过身,走回门口,又突然掉过头走回了厕所门口。她从外面拧开门锁,咔嚓一声,厕所的应声而开。几乎同时,季凉从里面冲出来,握着一把水果刀就直冲着阿姨扎去。    只是她到底是社会主义好青年,虽然在竞技场都尽力而为,但是真正要手起刀落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软了手。    手里的刀仅仅慢了一下,阿姨便已经反应过来,猛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这次季凉倒是没有迟疑,反身一脚就踹了过去,正中阿姨的腹腔。这一脚又急又重,几乎将她踢飞出去。    阿姨稳住了身体,后退到屋子正中,冷眼看着她从厕所走出来。    季凉将水果刀横在胸前,这把刀又小又钝,丝毫不无法给人安全感,但是她紧紧地握着,一个健步冲上去,想要先发制人。    还不待她冲到阿姨面前,一从茎蔓植物便拔地而起,迅速缠绕上她的小腿,茎条上细小的刺扎进了皮肤。    季凉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季蔓蔓这app打人的时候有效又方便,用在自己人身上却着实让季凉吃了不少苦头。    她咬着牙忽略脚上的刺痛,动作丝毫不顿,对着阿姨直扑过去去,这次毫不手软,向着阿姨的腹部便是一刀。    阿姨反应不及,便已经被季凉扑倒在地,平整刀衣服被划出一道口子,露出一道血痕。她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薄怒。    季凉面沉如水,一双杏眼微微眯起,手里的动作丝毫不停。她的打法毫无章法,仿佛是泼妇一样和阿姨直接缠斗在一起却简单有效。阿姨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纠缠着,反而一时无法使出能力反抗。    两个人角力在一起,谁都无法制服谁。    天色逐渐暗下来,季凉终于逐渐疲惫起来。她几乎脱了力,汗水濡湿了全身,挥出去刀拳头也全然没了力道。冷不丁一把被阿姨掀到一边。    季凉还想反抗,一株常春藤却破土而出,将她像裹粽子一样牢牢缠住动弹不得。    阿姨看她反抗不能,才捡起掉落在地地水果刀,悠哉悠哉地站起来,对着镜子理了理被弄乱地头发。    “难得遇到那么拼命反抗地人呢,你真的那么怕死,还是在保护谁”她转过来直视季凉。    “你们四个人,为了保证最大几率地成活,所以会分开逃跑,无论谁拖住我,都能给其他人创造最大地生存机会。杀了你之后,我自然会去别处寻找其他人的。你觉得我会那么想,对吧?”    她看着镜子,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语气不知为何染上了一点悲伤:“可是,你实在太拼命了,跟其他玩家相比,与其说你是一个保命者,你更像是一个保护者。”她一边说着,走到厕所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又兜到阳台上看到夕阳渐沉。    “那么,你在保护谁呢”    藤蔓紧紧地勒进季凉的皮肉里,让她疼的忍不住卷起了身子。她一头冷汗,却依旧沉默不语。    阿姨见她这幅样子,也就不再和她多说,只是专心查看其他地方。    在屋里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书桌上方的柜子上。虽然这地方不太好藏人,但是她恍惚记得这四个人里似乎有个个子娇小的女生。    她不由耸了耸肩,抬手打开了上方的柜子。    几乎在打开柜子到一瞬间,季蔓蔓便握着水果刀迎头劈了下来。    阿姨却只是轻巧地避了过去。    萝莉跃到地上,发麻的双脚一时支撑不住身体,她猛地晃动了一下,还是咬牙挪了位置,挡在被捆成一坨的季凉面前,怒气冲冲地与阿姨对视。    阿姨却只是笑意莹莹地回望回去,刚刚地忧伤已经不见,只是很温柔地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会很害怕。你们姐妹俩地感情真好,让人有些羡慕呢。”    边说着,边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在季蔓蔓诧异的眼光中继续说到:“你们的感情让我很感动,所以,我也愿意满足你们的小心愿,你们不是想留下一个人活着吗?我可以满足你们。”    她诚恳地看向季蔓蔓,仔细地打量着她地神情:“既然刀在你手里,那么选择权就交给你吧。你杀了她,自己离开。或者自杀,我就放了她。”    季蔓蔓轻轻地咬了咬唇,目光在屋子里环视里一圈。    她们俩手里的水果刀在沈彦青的空间刃下走不过一招。阿姨站在门口,她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逃脱。    最后目光落在阿姨似笑非笑的脸上,犹疑了半晌,终究还是举起刀向季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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