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第二天11点到,为免再次被某人嘲笑,戚昕然特意起了个大早,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才去饭堂吃早餐,还顺便给他也打包了一份。 ……毕竟某人11点才起,去到的时候肯定没吃早餐。 戚昕然这么想着,然后心安理得地拎着早餐盒坐上了车。 从学校开到魏南家只要半小时左右,现在出发肯定早了,她反正闲着,索性就好人做到底,开着车又绕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了一箱矿泉水,搬到后备箱放好,才继续优哉游哉地往他家开。 戚昕然之前就来过好几次了,加上保安也认得这车的车牌号,于是没多问就让她进了小区,还热心地给她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 “谢谢。” 戚昕然当然知道在哪儿,熟门熟路把车开到了魏南惯常停的车位上,才想起应该问问他起来了没。 她可不想上去之后人还穿着大裤衩就出来接客……咳,见她。 多尴尬。 -到楼下了,速来迎驾 离11点还有几分钟,戚昕然给他发了条微信,然后刷着朋友圈等人回复。 等到11:09还是没有动静,她放弃等待,在通讯录翻出魏南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 平缓而漫长的呼叫声。 但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被接通。 “……”戚昕然皱了皱眉,重新又拨了一遍。 同样的结果。 “搞什么啊。”戚昕然放下手机,瞪着同样没回复的微信。 靠,这家伙不会真的还没起吧? 说好的调闹钟,现在都几点了啊。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拔出车钥匙下车,“砰”一声关上车门,打算直接上楼去找人。 地下停车场和住宅楼不在同一处,上来之后还得走个几十米才到,进了楼里看见电梯前放着个“正在维修”的警告牌,戚昕然气得立马想掉头走人。 ……25楼!姓魏的住25楼!让她怎么上去! “物业人员正在里面抢修了,会尽快的。”前台小姐抱歉地笑着说,“您要不先走安全通道上去吧?” “……”戚昕然低头看了眼拎在手上的早餐,深吸一口气,咬牙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她绝对不是好心。 只是不想浪费食物而已,嗯。 走到通道口又给楼上那谁打了次电话,还是不接,她只好把手机塞回包里,认命地开始爬楼梯。 刚开始还好,毕竟是常去健身房的人,戚昕然一口气爬到了10楼才停下来歇会儿。 然而后面就渐渐不行了,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加上她今天没穿运动鞋,就一双普通的单鞋,踩在水泥地上没有任何缓冲效果,鞋底硬得硌脚,要不是这楼道脏得得一步一脚印……真想脱了鞋走的。 转过楼梯间的时候,终于听见外头“叮”了一声,好像是电梯恢复运作了,戚昕然撑着扶杆看了看墙上那个大写加粗的“22F”,心里没忍住飙了句脏话。 日。 现在修好了? 怎么不等她走到25楼才修好?! …… 飙完脏话还是喘着气出去等电梯。 3楼就3楼。 她现在多半步都不想走。 等会儿见到某人非把他修理一顿不可。 大概是因为工作日,住户都出门上班去了,整个楼层都非常安静,戚昕然从电梯里出来时被自己重重的脚步声吓了一跳。 但实在压不住火。 “魏南!”她连按了好几下门铃,没等到应答,又用力拍了拍门,“人呢!到底起来没!” 刚喊完这句,门里边就传来一阵咣咣当当的声响,像是撞倒了什么东西,戚昕然听见也不担心,只觉得火上浇油—— 这混蛋!明明在家还不接电话! 亏她今天起这么早过来,给他买早餐买水送上门,他倒是挺自在啊,待家里舒舒服服睡过头,害她等了那么久不说,还苦兮兮地爬了二十多层楼梯?! 戚昕然气得捏紧拳头,站在门外咬牙切齿地等着。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靠近门后,“嗒嗒”两声拧开锁,紧接着就拉开了门。 “你他妈看看现在几点……哎?我靠?” 戚昕然砸出去的拳头还没用到五成力,门里那人居然被打得踉跄几步,狠狠撞到了后面的墙上,靠那儿一脸痛苦地说不出话。 “魏南?”戚昕然顿时吓得火都灭了,愣在门口不敢动,“你、你没事儿吧?” 魏南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做口型道:“失声了。” “……哦。”戚昕然勉强回过神,迈进屋里的动作都莫名轻了点儿,顺手关上门。 然后看着依旧靠在墙上直不起腰的男人。 不会吧? 他是失声又不是失身,至于扛她一拳就痛到现在? 有这么不经打吗? 而且他脸是不是有点儿太红了…… “哎你,”戚昕然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时,手已经碰到他额头上了,“好像在发烧啊。” “……”魏南的脸上露出了几分茫然。 “靠,你连自己发烧都不知道?”戚昕然皱眉,把早餐随手放在玄关的柜子上,两下脱掉了鞋,“我扶你回房间歇着吧。” 说完就伸手拉了拉他胳膊,把人从墙上拉了起来,魏南头重脚轻一个没站稳,半边身子都靠到了她肩上,压得刚爬完楼梯的戚昕然突然腿软,差点儿就跟他一块儿滚到地上去了。 这家伙平常看着高高瘦瘦的,怎么扶起来这么费劲儿?! “哎你太沉了……”戚昕然撑着墙缓了口气,偏头看了看他已经半垂下的眼,“还醒着吧?自己撑着点儿走,不然我扶不动了。” 魏南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她感觉肩膀的重量确实轻了些,赶紧扶着他往卧室走去。 好不容易把人弄回床上躺好,戚昕然又出去客厅找体温计,上次来这儿的时候脚跟刮伤了,问他拿过创可贴,所以知道药箱在什么位置,拿完就蹬蹬蹬跑回卧室给他量。 魏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扯他衣领,指尖微凉,一睁眼看见是戚昕然在弄,猛地扣住她手坐起身:“干嘛!” 吼得很有气势,可惜没声儿,张嘴出来的全是气音。 “给你量体温!”戚昕然也冲他吼了一声,这次是真吼,把某人吼得直挺挺倒回床上,“手放开!” “……”魏南立马松开手,眼神巴巴地看着她。 戚昕然没再理他,粗鲁地扯开他的T恤领子,把冰凉的体温计伸到他腋下:“夹好!” “……”魏南听话地夹紧了手臂。 “你昨晚干什么了?”戚昕然吼完两句也没力气了,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恢复了正常语调,“只是嗓子哑怎么会发烧啊。” “……”魏南看着她没说话。 “哦,说不了是吧。”戚昕然换个简单的方式问,“有感冒吗?是不是着凉?” “没有。”魏南做了个口型,怕她没看清又摇摇头。 “嗯。”戚昕然叹了口气,帮他拉好被子后转身出去,“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因为经常不在家,魏南没买饮水机用,平常喝的都是现成的矿泉水,戚昕然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出来,一瓶放着,另一瓶倒进锅里烧上,顺便给自家母后打了个电话。 “妈,在忙吗?” “还行,准备交班了。”戚母笑了笑,“难得给我打电话啊,什么事儿?” “就……有个朋友生病了,在发烧,想问问你怎么处理。” 戚家父母都从医,父亲是老中医,母亲是儿科医生,今年上大学的弟弟也选了医学院的临床专业,只有她一个搞特殊当了个医盲。 “有什么症状?”戚母问。 “嗓子用过度了,失声,喉咙疼,现在还发烧。”戚昕然说。 “烧到几度?” “正在量。”戚昕然掀开玻璃盖看了一眼,锅底才刚开始冒小水泡儿,“摸起来38度左右吧。” “有没有说是着凉还是热的?”戚母问。 “他说没着凉,也没感冒。”戚昕然把锅盖放回去,看着厨房窗外阴沉沉的天,“这边最近也转凉了,应该也不是闷坏的。” 她老家在B省,典型的北方城市,11月就已经要穿秋裤了,不像G市这样的沿海城市,全年基本就冬夏两个季节,而且还冬短夏长的,别说秋裤,她今天就穿了条牛仔裤都觉得有点儿热,还是破洞的呢。 “是不是最近经常熬夜?”戚母说,“如果是的话,免疫力会下降,加上喉咙疼,估计是炎症引起的发热。” “嗯……”听他说这几天确实一直在出航班,估计没少熬夜,昨天又凌晨才睡,“那吃什么好?” “一般来说消了炎就没事儿了,你先看看他体温多少,要是没到38度就吃退烧片,要是过了再加个方子。”戚母报了几种药材名,“具体用量我不太记得了,等会儿让你爸写了微信发给你,去药房买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水烧开了,戚昕然挂掉电话,兑好一杯温水端着往卧室走。 不料没到房门就听见里头“砰”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到地上去了,动静很沉,她顿时就一阵紧张,几乎是跑着冲过去的。 “魏南!你没……” 后面俩字被安安稳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魏南给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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