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顾姜为了钱跟已婚男人不清不楚的。“ “什么?你别瞎说,让别人听见......“ “我没瞎说,我死党看见了,就刚刚,男方老婆都找上门来了,还扇了顾姜几耳光,骂的可难听了。“ “真的假的,怪不得平时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背地里原来是这种人,真不要脸。“ “她家人也不管管她吗?“ “你没听说过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吗?搞不好她一家人都这样。” ...... 课间,顾姜接了个电话,没说几句,冷着脸出了教室,上课铃响了也没见人回来。 自习课,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开始本来只是一两个人在咬耳朵,过没多久整个教室都传疯了。 愈演愈烈,流言蜚语、各种难听的猜测都开始冒出来,放肆的说着不负责任的话,终于也传到了这边的角落里。 “喂,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这么缺德不怕遭报应啊?”蔚玛丽把书往桌上一摔,站起来,听到顾姜被人侮辱,她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这些人的嘴。 有好事的男生起哄,“啧,关你什么事啊,又没说你,你不是在心虚吧?”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看她俩平时关系这么好,指不定是不是一起的呢。“ 蔚玛丽气急,抄起书朝对方扔过去,“程伟你他妈要死啊!“ 桌腿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陆修被吵醒了,站起来走到程伟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课桌上,桌子瞬间歪出去老远,桌上的书撒了一地。 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陆修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人提起来,阴沉着脸,极力压制着怒意,“你他妈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说啊?” 蔚玛丽吓了一跳,她头一次看到陆修露出这么吓人的表情,就好像下一秒就会把人从窗户里丢下去一样。 白皛和何遇了解陆修,反应过来,怕出事,赶紧过来劝架,白皛拽着陆修,何遇站在两人中间把人隔开。 “老大,算了,冷静,冷静。“ “让开。” “老大,陆修......” 两人伸手拽住陆修,说什么也不肯让开,白皛把男生的衣领从陆修手里拽出来,没有了束缚,程伟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白皛看他还不走,急了,吼了一句:“还不快滚!” 程伟如梦初醒,赶紧爬起来,踉跄了好几下跑出了教室。 “让开,我说最后一次。“ 两人讪讪的松开手,所有人都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陆修扫了一眼周围,被看到的人都感觉脊背一凉,连忙移开视线。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刚才不都还挺能说的么?都看见了?站出来说给我听听?“ 众人安静如鸡,陆修扫了一眼刚才讲的最欢的几个女生,吓得这几个女生一缩脖子,几乎要哭出来。 顾姜坐在天台上,背靠着墙,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脑海里浮现出杨如青铁青着脸骂她贱货、忘恩负义的样子。 杨如青是李程的妻子,顾姜以前见过的,杨如青是顾姜父亲顾维钧一手提拔起来的,顾维钧念着跟李程是多年好友,把她从一个一线员工培养成如今坐镇一个部门的经理。 可后来呢,后来她杨如青对顾姜父亲这个恩人做了什么? 顾姜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牵动脸上的肌肉,疼的她龇牙咧嘴。 眼泪一下秒就要涌出来了,顾姜拼命睁大眼睛把它们憋回去,哭什么,哭有什么用,她杨如青还没离婚,还坐着经理的位置,顾姜不甘心。 顾姜曲起腿,把脸埋进胳膊里,身后有脚步声靠近,那人走到顾姜身边,停下,却不说话。 顾姜没抬头,眼睛看着衬衣的下摆,声音里带了笑,“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你也觉得我很恶心对不对?” 胳膊被握住,顾姜被一把拽起来,逼迫着背贴到墙上,陆修捏着她的脸,眼神阴鹜,“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顾姜看着陆修的眼睛,突然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陆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2008年,彼时的顾维钧还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金融危机爆发,整个市场经济下行,顾维钧所在的公司也受到影响,裁了很多人。 那时候杨如青还只是顾维钧身边的助理,帮着顾维钧处理部门内部大大小小的事情。 当时顾维钧正负责接手了一家同类型老牌公司的收购项目,这家公司在业内有着很好的积累和口碑,两家公司的经营范围正好互补,董事会非常看重这个项目,花了很多钱和资源才成功竞标。 所有关于这家老牌公司的资料都在顾维钧的电脑里,可有一天,资料突然流出,对方公司追责下来,要中断收购事宜,顾维钧引咎辞职。 而就在不久前,李程因为赌博欠了钱,从顾维钧这里借了一大笔钱。 没多久,杨如青就因为追回资料有功,顶替了顾维钧的位置。 一切都顺理成章,而顾维钧的电脑密码,也只有他和杨如青两个人知道而已。 人到中年,事业和心态都进入了瓶颈期,有人说这叫中年危机,顾维钧承受不住这种落差,也染上了赌瘾,越赌越大,越赌越输。 顾姜的印象里,那段日子父母每天都在吵架,越吵越凶。 终于有一天,顾姜起床去上学,看到妈妈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门外停着一辆车,妈妈蹲下来问顾姜跟不跟她走。 顾姜的眼泪掉下来,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跟你走,我走了爸爸就一无所有了。” 母亲走后,顾姜还是跟往常一样,该上学上学,该吃饭吃饭,从来没在顾维钧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只有在夜里,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把脸埋进被子里哭。 顾维钧颓废了一段时间,突然振作了起来,戒了赌,去找工作,顾姜路过书房的时候经常看到父亲在发呆,顾姜以为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可过了没多久,顾维钧就失踪了。 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只剩下还在念高一的顾姜和年过七旬的奶奶。 顾姜的恨意源自于那个下午,她在路边发传单,杨如青挽了李程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杨如青看到顾姜,两个人的视线对上,杨如青却假装没看到似的牵了李程的手拐进了商场。 春风得意,一点不记得当初为了讨顾维钧欢心,巴结讨好顾姜的样子了。 凭什么,凭什么她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她有什么资格。 趁杨如青去洗手间的间隙,顾姜走到李程身边,甜甜的叫了一声“李叔叔。” ...... 顾姜扯出一个笑,眼眶却红了,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陆修,你说,是我做错了吗?” 顾姜静静的讲着这些陈年往事,仿佛与她无关,白净的脸颊上巴掌印触目惊心。陆修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无言,突然把人带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捂上她的眼睛。 顾姜靠在陆修肩膀上,少年的胸膛温暖宽厚,顾姜闭上眼睛。 陆修感觉到掌心有液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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