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

贾府　　“老爷，还没有进展吗？”肖氏看着忧心忡忡的贾世奂问道。　　贾世奂摇了摇头。　　“仵作已经查了几遍，身上连伤痕都没有，根本无法断定是怎么死的。”　　“这不更说明是妖在作怪吗？如果是人，怎么可能杀人于无形呢。”肖氏提醒道。　　“是啊，也没有下毒的可能。但是这到底是何方妖孽呢，除妖棒也没有一点征兆。”贾世奂紧锁着眉头。　　　　“冰儿还没有回来吗？”贾世奂突然发现冰儿今天没有出来迎接他，便问道。　　“快回来了吧，贾城他们已经回来了，说是已经接到赤目，可能又去哪里闲逛了，关了那么多天，一定憋坏了。赤目陪着，老爷不用担心。”　　“哎，一个女娃，就那么不喜欢在家呆着，整天到处乱逛。”贾世奂对肖氏埋怨道。　　“这还不是像老爷，从小跟着老爷习武，男孩性格，尽想着降妖除魔，保天下太平呢。”肖氏笑着说道。　　“我教她习武，是希望她强身健体，不让别人欺负就不错了。”贾世奂厉声说着。　　“老爷也别气，不是还有赤目陪着吗？”肖氏安慰道。　　　　贾世奂稍作歇息，拿着除妖棒正欲出门，突然朝廷来人，宣贾世奂速速进京面圣。　　“公公，知道皇上是什么事情召我入京吗？”贾世奂接过圣旨，连忙向公公打听道。　　“现在京都不太平啊，具体事情我也不方便打听，皇上啊，怀疑有妖魔在京都作怪，就想到请您老亲自去查一查。”公公稍作解释。　　“公公言中了，请公公请去驿站歇息，明日一早就随公公进京面圣。”　　　　“老爷，清山镇的问题都还没查清楚，洛城也出了事情吗”待公公离开之后，肖氏连忙问道。　　“还不清楚啊，要去了才知道。清山镇的事情自有王大人处理，如果有需要，我让赤目也配合查一下。”　　　　“爹要去洛城？”玄冰回府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问道。　　“爹，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还没出过清山镇呢？”玄冰听说爹爹要进京，央求着一起进京。　　“没出过清山镇怎么了。世界那么大，到哪都一样，说不定还没清山镇好看呢。”贾世奂不想调皮的女儿跟着，这次是奉旨进京，肯定有忙不完地事情。　　“老爷，我看这也是一个机会，正好带冰儿出去见见世面。”肖氏在旁边说道。　　“洛城除了比清山镇大一点，我也觉得没什么嘛。”贾世奂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他的妻子肖氏，就是从京城跟随他来的清山镇。　　“夫人，你是不是也想回去看看。”贾世奂问道。　　听到老爷这样问，肖氏眼泛泪光，轻轻点了点头。　　“娘，您的老家在洛城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提起过。”玄冰惊呼道。　　“都是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提的。”肖氏擦了擦眼泪，说道。　　　　贾世奂想着，冰儿出生时获得了皇帝的赏赐，正好借此机会当面给皇帝道谢。　　“也罢，明天，你们娘俩就随我一起进京吧。”　　“哇哦，太好了。”玄冰高兴地说道。　　　　“赤目，这些天巡查衡山有没有异常情况发生？”贾世奂问徒弟赤目道。　　“师父，一切正常。”赤目禀告道。　　“好。你就留在清山镇协助王大人核查那些女孩的死因，如果在我回来之前查到结果，速到洛城与我汇合。”　　“是，师父。”赤目遵命道。　　　　这是玄冰第一次离家。　　这也是赤目第一次将于玄冰分开这么长时间，心理空落落的。不过冰儿正沉寂在去京城的兴奋之中，丝毫没有觉察到赤目的心情。　　“师兄，梅花和山楂果就交给你了，你要帮我酿成酒，等我回来喝。”　　“师妹，你要去多久啊？还酿酒。”　　赤目看着冰儿开心的模样，丝毫没有一点与他要分开的不悦，心里不免有几分失落。　　　　“师兄，你看我爹此次进京是办案，清山镇的案子已经查了快一个月了，也没什么眉目，加上来回的路程，我算算，那至少得两个月吧。”　　“两个月这么久？师妹~~~”赤目突然低声道。　　“嗯。”玄冰摆弄着手中的梅花。　　“你，你会想我吗？”赤目害羞的问道。　　“会，我一定会的。”冰儿爽快地说道，“所以啊，师兄，你一定要尽快破案，到京城来找我们。”　　“嗯嗯，我会的，我一定不负师父的嘱托，尽快破案。”　　听到师妹说会想他，赤目的心情瞬间乌云转晴，开心地说道。　　　　夜晚，贾府的人都已经陆续安歇了。　　福禄寿三只白狐又出现在玄冰的房间。　　“白福，你回去告诉白玉哥哥，我要去洛城了，可能要两个多月才会回来，我担心他到清山镇找不到我。”玄冰吩咐道。　　“好的，小姐。”白福听完一溜烟的跑了。　　　　赤目并没有休息，像往常一样，烦闷的时候就蹲在屋顶上。　　他看着白福从师妹的房中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不过福禄寿一直守着冰儿，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看来师妹正开心地睡不着觉呢。　　　　恒山　　玄金还没到达恒山，在半途地驿站就碰见了玄水。　　“师兄，我正准备到衡山找你，你怎么过来了。”　　“衡山狐族发生了重大的事情，现在白连在妖界大开杀戒，我过来看看白连是否已经过来恒山了。”　　“应该是来过了，听说鼠王的女儿已经被白连带走了。鼠妖隐藏在恒山之中，并无大志，白连为了控制鼠族，只是带走了鼠王的女儿作要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玄金问道。　　玄水想了想，说道：“好像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有两个鼠妖在我的府邸附近聊天，他们的谈话被我听见了。”　　“那就差不多的时间，他直接从嵩山到了恒山，但是他现在去哪里了？”玄金自言自语道。　　　　“师兄，你一直没有守在华山，他会不会去华山了？”　　“不会，他进不去。”玄金肯定地说道。　　“师兄，你使用法术？”玄水惊讶的问道。　　“非常时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知不知道。不过你得保密，走吧，随我回嵩山去找玄土。”　　“那泰山呢？不去找二师兄吗？”　　“我刚从他那里过来，有动静，我会跟他说的。”　　两个人便一起向嵩山飞去。　　　　清山镇　　贾老爷带着玄冰、肖氏，还有几个仆人，打点好行李，一早就从清山镇出发了。　　　　赤目送走师父一行人后，急忙着手查清山镇的案件。　　赤目来到义庄，打开其中一个女孩的棺木，虽然已经过处理，但是还是隐隐有尸臭味。赤目捂了捂鼻子，又连忙把棺木盖上。　　“仵作，这几个是我们镇子上的人吗？”　　赤目经常在镇子上游走，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个女孩。　　“没有，应该是外乡人，要不然早就有人来取尸体了。”仵作回答道。　　“那她们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据贾老爷说，他是在巡山的时候，在衡山边界发现的。”　　“你在她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或者是被毒死的证据？”赤目细细问道。　　“没有，已经检查很多遍了。其他几具尸体一样的情况。”　　　　赤目也没有从仵作口中问出新的答案，看来师父掌握的已经是全部的信息了。　　但是如果这些女孩是被妖所杀，身上也是会有伤痕的，为什么这几个人却什么印记都查不到呢？　　赤目离开义庄，毫无收获，现在也不用急着回去见师妹。便径直来到悦来客栈，点了一瓶桃花酿，边饮边思考案件的突破点。　　　　“公子一人独自喝闷酒，要不要小女给公子弹上一曲。” 一个婀娜的女子拿着琵琶进来，兜售生意。　　赤目只是乜斜了此女一眼，便知她不是本地人，不，形态举止气质，嗯，还有奇怪的气味，更像是——妖。　　赤目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搭理她，那女子却自顾着坐下开始弹奏。　　几个月没来悦来客栈，什么时候悦来客栈也变得花红酒绿了。赤目纳闷的想着。　　　　一曲作罢，女子正欲离开。　　赤目从腰带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角，只见那女子微笑一下，点头谢过赤目，取了银子便离开了。　　赤目假装继续喝酒，待女子走出去，赤目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只见女子此时并没有回到正厅，而是从后院离开，走进竹林，四处张望了一下，伏地化身为一只老鼠。　　原来真是一只鼠妖。赤目屏住呼吸，不能让她发现。　　只听见鼠妖在林子里吱吱吱吱的在竹林里面发出一阵阵低声地呼唤。　　不久便从地洞里钻出几只老鼠，只见几只老鼠像在开会似的围成一圈，叽叽叽叽地进行交流。　　过了不多久老鼠又钻进洞里离开，剩下的这只继续变身成刚才的女子容貌，整了整装，重新回到悦来客栈。　　　　赤目连忙回到刚才的座位，只见女子从他房间经过时，还向里面瞄了一眼。　　喝罢酒，赤目不动声色地离开了悦来客栈。　　夜晚，赤目守在悦来客栈地屋顶，注视着鼠妖的房间。　　但是却丝毫动静都没有，像常人一样，入夜安息，再也不见她出来。　　　　赤目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只是守着。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任何异动。　　连续几天的不眠不休，赤目有点守不住了，可是就是一个打盹的功夫，鼠妖不见了。　　这鼠妖一离开就是一周。　　　　正当赤目一筹莫展的时候，巡山的贾府弟子又发现了一个去世的女子。　　仍旧同上几个女子一样，花样年华，衣着干净整齐，没有伤痕，且不是本镇的女子。　　　　赤目仍旧来悦来客栈喝酒。　　鼠妖消失了一周后，又出现了，鼠妖看见赤目，也只是当没看见。　　她不再过来为赤目弹奏歌曲，而是挑选了其他如他一般的年轻小伙。　　　　鼠妖如往常一样，入夜，休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赤目没有耐心再继续观察下去。　　是夜，赤目闯进鼠妖的房间，鼠妖大惊。　　“公子为何半夜闯入小女子的房间？”鼠妖惊呼道。　　“小女子？你也称得上小女子。”赤目冷笑着说道。　　“公子这是何意？你再不离开，我要叫人了。”　　“叫人？叫一堆鼠辈过来，是吗？”赤目不动声色得揭开了她的真面目。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鼠妖声音有点颤抖。　　　　赤目为了不惊扰到其他客人，随手关上了房门。　　“鼠妖不是在恒山吗？你为什么在这里出现？给我老实交代。”赤目厉声问道。　　鼠妖一听此人对妖界的事情如此清楚，想必不是普通的凡人，便紧张的回答道:“我是跟随小姐从恒山过来的。”　　“小姐？谁是你小姐”　　“我家小姐就是鼠王的女儿。”　　“哦，你们过来有什么目的吗？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收了你这个妖孽。”赤目正色道。　　鼠妖听说他能收妖，早就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求大侠饶命，我都告诉你。”　　　　听完鼠妖的讲诉，赤目才知道狐妖白连从恒山带走了鼠王的女儿，以此为要挟，控制了恒山。　　妖界还真是精彩。但是赤目也听师父提到过人、妖、仙三界的缔约，按理，妖界是不会无端端到人间走动。　　　　“那你小姐呢？为什么就你在这里。”　　“小姐被白连大王带到嵩山去了。”　　“带到嵩山干什么？你又为什么留在此地？”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小姐带到嵩山，我留在这里，留在这里……”鼠妖欲言又止。　　　　“快说。”赤目已经没有耐心了，拔出手中的剑。　　“我说，我说。”适才，鼠妖又继续说道：　　“白连大王有个弟弟叫白玉，是现在衡山的狐王，白连想探听他弟弟的消息，我又无法上衡山，白连便让我留在此地。白玉喜欢到清山镇游玩，最喜欢喝悦来客栈的桃花酿，所以我在此地等他。”　　　　“所以你才专挑年轻的公子去弹奏，那你怎么识别是不是白玉？”　　“白连大王说他的弟弟化作人形，手指虎口间有一颗朱砂痣，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哦，原来如此。　　“你除了在此守着白玉，有没有害过人。”　　　　赤目一向认为妖界无好妖，是妖都是会祸害人间，所以才会有像他师父一样的除妖师存在。　　“没有，没有，我没有伤害过人。”鼠妖眼神躲闪着说道。　　“你确定没有。”赤目进一步拔出手中的剑逼问道。　　“没~~~没~~~有……有~~~有~~~有。”鼠妖颤巍巍得答道。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有，有。”鼠妖终于承认了。　　　　“最新衡山边界无端死了好几个女孩，是不是都是你杀死的？”　　鼠妖怯怯的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杀了她们？她们可还都是小女孩啊。”找到害人凶手，赤目对眼前这只鼠妖更是恨之入骨。　　“我没有杀她们，只是吸收了她们的精气。我道行不高，如果不这样，我没办法以人类的模样在人间待很长时间。白连大王说，他每个月都会不定期从外地给我送女孩过来，让我吸取她们的精气以维持我的样貌。” 　　鼠妖继续哀求道：“大侠，那些女孩不是我杀的，你一定要饶了我。小姐还在白连手上，我死了，小姐的性命也会有危险。”　　“如果我留着你，人间的女孩就会一个一个消失，你们这些妖孽作乱人间，居然还有脸求饶。”说完就拔出剑来，欲杀掉眼前这只鼠妖。　　“大侠不要杀我，我可以带大侠去嵩山找白连大人，他才是罪魁祸首啊。”鼠妖伏身苦苦哀求道。　　　　赤目突然想到师妹就在嵩山下的洛城，如果白连专挑小女孩下手，那么师妹不是有危险，这个鼠妖留下来还是有点用处。　　“好，我就暂且饶你一命，你带我去嵩山找白连，如果事情办成，可饶你跟你小姐一命，但是你们要滚回恒山去。”　　“是，是，谢大侠不杀之恩。”说完鼠妖变回了鼠身。　　赤目看了一眼，厌恶地说道：“你还是变回人形吧。”　　鼠妖又变成人身，怯怯地跟在赤目。　　　　当晚，赤目带着鼠妖回了贾府，给管家交代了一下，用飞鸽给师父传递了信息，便带着鼠妖上路，一路去往嵩山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