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这边自从过完年之后,一切事情都十分是顺利。 先是高崖寺的大佛工程立刻停止了。这件事是皇帝交给萧广逸督办的萧广逸领旨之后,一直在拖拖拉拉皇帝虽然催过一次,但无奈宁州天高皇帝远宁州这边还拖得起。 现在皇帝一病,袁贵妃在京中早已失势。大佛还停留在图纸上,只是萧广逸趁此机会重新修整了高崖寺一带的道路萧广逸对皇帝回过,想建大佛必然要用大量石料,要大量石料,还要能运来高崖寺要能运来就必须要重修道路。 如今正好,萧广逸修好了他想修的路,还不用造大佛了。从京中来的工匠,萧广逸挑选了一番遣散了一部分,留下了一些能工巧匠,让他们在宁州再留一段时日带一批徒弟出来。 其次是宁州城里的农畜生意,都比往年更好。因为西境有一场大胜,西戎人很久未冲击过宁州城了所以今年来宁州的商人更多了。 边疆将士因为去年的一战,也信心倍增。对普通兵士来说,他们并不在乎燕王是否是皇帝宠爱的皇子,更不关心京中的传言。对他们来说,燕王是与他们同吃同住,又一同守卫边疆的人,还领着他们取得了一场罕见的大胜,这就足够收服他们的心了。 萧广逸过年的时候也排人去给边疆先送去了大批物资,他已经开始为回边疆做准备了。 丹支邪国王已经知道了质子本来很有希望被释放,但因为皇帝出事,如今太子主政,又将质子扣住,并对丹支邪更加严密关注。 萧广逸开春之后要往边疆走一趟,就是要让丹支邪知道,如今与皇帝在时候已经大不相同。即便是这样的时候,大齐也不会给丹支邪任何可趁之机。 因为诸事顺利,清沅与萧广逸回到宁州之后,只觉得身心都轻松了许多。虽然是头一胎,但清沅觉得这开头几个月,她并没有太吃苦,胃口还开了,就是腿有些容易酸,晚上一沾枕头就睡着。 顾泽行与柳氏都知道了清沅的好消息,他们都欢喜异常,只觉得这是否极泰来。西顾过完年之后举家迁回了霖州。霖州老家这边有许多事情还需要处理,柳氏给清沅写了几封信,事无巨细地叮嘱她要注意什么。 宫中的赏赐也来了几次了。许婕妤的东西来得最快,清沅他们还在回宁州的路上时候,许婕妤的东西就追来了,给清沅送了一套她的压箱底的宝石饰,又送了一大匣子孩子用的金银饰,大小从婴儿时候到十二岁左右全部都有,十分可爱。安平公主也早早就送来了礼物和书信。只是太子妃的东西来得比其他人都稍晚些,清沅并不介意。 事情总体都很顺利,清沅这一胎很稳。回到宁州城,也是上下一心。如此一来,清沅反而更担心京中那边。 太子的性子,她和萧广逸都有数,她只怕太子招架不住顾皇后。 上一世的时候,萧重均就是不愿意对太后下狠手,又身体多病,渐渐把权柄交到了太后手中。虽然朝中都说,皇帝不会做太后摇头的事情,是皇帝至孝,其实大家都很清楚,顾太后利用了萧重均的这份孝心。 清沅也一直这么想,所以这一世刚开始的时候,她想过要帮萧重均。但这几年下来,她想得更多了。也许是因为遇到了萧广逸,也许是因为她又从十四岁活了一遍,她好像突然换了个方向重新看这生的一切。 萧广逸临行前一晚,她静静地依偎着他,即便是宁州,也有这样美的春夜。 她的小腹才微微隆起,她与萧广逸开玩笑说,等他过两三个月再回来,怕是会被她的肚子吓一跳。 萧广逸微笑着理了理她的头,说:“这几个月,我们从京中回了宁州,这个孩子特别乖,我就盼着,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能这样乖,别让你吃太多苦头。” 清沅心里忽然一酸。萧广逸低声道:“我会尽快回来的。” 清沅不再提自己,只说:“我还是觉得京中不稳妥,太子若是对上皇后,我怕他还是会与皇后和好。” 萧广逸道:“我知道。” 清沅看向他:“你知道,还这么放心离开京中?你不是最担心太子了么?” 萧广逸脸上竟是有些好笑的神色,他吻了吻清沅的额头:“太子是重要,可他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清沅轻轻拍了他一下。萧广逸接着解释道:“有很多事情,旁人是帮不了的。太子必须要自己经历过熬过来才行。我与安平都只能建议他,而不能操纵他。该说的话,我都已经对他说过了,如果他不采纳,那我一直在他耳边说也无用。” 他顿了一下,说:“毕竟,他已经是实际上的第一人。” 清沅舒一口气,萧广逸想得这样透彻,她安心了。 这一世朝局已经与上一世大不相同。顾家已经被皇帝铲得七零八落,彻底被清除出局。顾皇后想作为太后掌权,已经不可能,除非她血洗朝堂。最坏的可能,就是掌握太子的后宫。 更加荒谬的一件事情是,如今清沅是顾家除了皇后,仅存的硕果。在外人看来,燕王与顾皇后毫无矛盾,甚至他的母亲许婕妤是顾皇后的旧爪牙,他的妻子又是顾皇后的侄女,他与顾皇后的关系也很亲密。 谁也不会知道皇后与燕王之间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三月到了中旬,京中天气十分温暖,皇帝也出来晒了几次太阳了。 这一天皇帝又被搬出来晒太阳,宫中依然是办了一个赏花小宴。乔简简让宫人把初初也抱来了。 皇帝晒着太阳睡觉。几个宫妃采集花瓣玩。乔简简逗着女儿玩了一会儿,再一抬头,就不见太子了。 “殿下去哪里了?”乔简简问身边宫女。 宫女道:“殿下刚才还在,许是更衣去了。” 乔简简就不说话了,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宫中这么多人伺候,难道还能把太子丢了不成。 太子正在一墙之隔的凉亭里。怀恩正在那里等他。 她肤色本就洁白,略施薄粉胭脂,换上一身红装,在这春色里就足够赏心悦目。太子登上凉亭的时候,怀恩正闲闲弹着琵琶,小调轻快,毫无愁绪。听到太子的脚步声,她也没有停下琵琶。 等一曲弹完,太子才坐到她对面,端起茶饮了一口,道:“不错,没有退步。” 怀恩淡淡道:“又来诓我。这是停练一日就会手生的。我都停了多少日了” 两人在此处,只好像墙外面再没有其他人。太子握住怀恩的手,轻轻放到唇边。怀恩也握住他的手,但脸上的温柔喜悦转瞬即逝,她慢慢抽回手。 “这样下去,总不成样。”她声音轻而冷,像早风里的一缕烟。 太子与她这样私下见面已经是第三次。这是她与太子认识以来最亲密的时候,只是还没有越雷池。 寿真告诉她,先要在太子面前哭,再要对他笑,等他吐露了爱意之后,就要时不时对他冷脸。可以给些甜头尝尝,但切忌宽衣解带。 怀恩原先是不屑用这些小手段拿太子的,但她豁出去之后,却现这些小手段意外地好用,太子不仅对她十分温柔,还更比从前更渴望与她见面了。 这让怀恩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只是对寿真来说,让太子迷上怀恩并不是最终目的。 “太子妃的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你绝不可屈居乔简简之下。只是太子妃的位置,她已经占了,乔家在朝中还有姚丞相支持,废掉太子妃这事情太难。不过之后就会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等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就会册立后妃。只要这时候,他能立你为皇后,那太子妃就与被废没有两样了。”寿真对怀恩将计划和盘托出。 所以这时候怀恩要一步步引诱太子。若她只是想做一个宠妃,那她这时候大可与太子成就好事。但她要的,是最好的位置,那就需要更多的功夫。 她对太子叹道:“这样下去我又成什么了” 萧重均看着她微蹙的蛾眉,道:“怀恩” 他想说,这些都是姑姑寿真公主教她说的么。 他昨天刚刚收到了燕王夫妇的信。信中的证据明明白白。他一瞬间全明白了,原来这一场春梦,全是寿真的安排。 今日他安排赏花宴,邀怀恩入宫,本就是想问清楚这件事。 怀恩忽然看向他,说:“我觉得这段时日,我实在不像我你是真喜欢我这样么?” 太子像被她问倒一样,只是柔声说:“这话又从何说起?” 怀恩咬了咬下唇,道:“是母亲我要出家是母亲传播出去的”她说着眼泪就滚了下来。 太子只觉得一阵眩晕,怀恩说:“我也想看看你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心是我做了蠢事。” 太子不说话。怀恩用帕子擦了眼泪,道:“我知道母亲始终对我们没成不甘心但我已经满足了,你来拦我那一天,我就满足了。这十几天的快活,都是我赚到的。” 她起身淡淡道:“殿下,我今后不会再入宫了。” 她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又回头抱住太子,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住太子。太子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揽在怀中,紧紧抱在怀中。 “你留下,”太子结束这个的吻,“孤要你留下。” 怀恩没有说话,只是靠在他的怀中。 太子过了很久才又回到赏花宴上。乔简简看到他脸色绯红,有些担心是不是热,走到他面前正想问一句,忽然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并不是太子之前身上带的香囊的味道。乔简简立刻转身离开了。 太子并没有去追乔简简,只去看皇帝。皇帝已经午睡醒了,似乎正在对身边的宫人嗯嗯啊啊费力说着什么。 太子一过去,皇帝就闭了嘴,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太子回去就叫来宫人,问皇帝说了什么。宫人不敢隐瞒,支支吾吾道:“奴婢听不太清楚,似乎是什么什么宫。” 太子说:“玉澹宫?” 宫人忙道:“不是。” 太子慢慢说:“两仪宫?” 宫人大气不敢喘,道:“似乎是” 太子面色不变,道:“你下去吧。” 回头他就命人将这个宫人调离了皇帝身边,将皇帝身边又换了一批人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真是太棒了!重新回到第三名了!我也得给力起来,平时会尽力多抽出时间码字!月和月都是预赛时间,这期间大家有票的都一定不要忘了给清沅投,谢谢大家!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网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清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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