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最安静的莫过于阙罗,不过节目组的人仿佛都习以为常了即使对方不主动说话单单就静静地或站或坐也无法让人忽视掉她的存在。这般看来,她的安静反而扩大了她的存在感,显得格格不入的同时又受人注目。 同样是美人,絮娘的目光则第一时就放在了阙罗身上,她观察了许久,大家似乎都不太爱和她聊天看似排挤实则不是,就她上得各种点心饮品第一时间就有人放在她面前,而她也总是轻声细语地道谢,在她身旁坐着的人聊天时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嗓音,偶尔会与她说上几句,她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并不做应答。 “这酥饼不知道合不合小姐的口味?”絮娘缓声轻语道。 坐在侯远身旁的阙罗淡淡地向她看去,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未变,“嗯,味道很好。” 絮娘捏着秀帕角轻笑,“小姐是哪里人啊?我看着年纪应该不满双十才是。” 阙罗好看的眉蹙起,沉吟片刻,道:“我今年……嗯……快二十八了。”她有些记不清自己多大了,忽而想起身份证上的年纪便说了出来。 闻言,絮娘神色有变,她用手帕掩了掩鼻尖,放下后用惊讶的口吻说:“真是看不出来呢,小姐保养的真好。” 旁人听后也很惊讶,侯远转过头来,一脸的不敢相信,说:“我刚开始估摸着你也就二十出头!” 阙罗说:“有时候眼睛是不能当真的。” 侯远愣了愣,似乎觉得她话中有话别有所指,但一时没细想,便说:“对,女人的脸和年纪永远没办法凭肉眼去猜测。” 阙罗嘴角勾了勾,“侯先生看着也不过三十岁。” 侯远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那里我都快四十了。” 絮娘见两人说说笑笑,红唇轻轻抿了下,于是又问:“不知道小姐可有许配人家了?” 阙罗转过头来,说:“暂时还没有。” 絮娘道:“虽说现在大龄嫁女不少,但是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年华,小姐还是得尽早许个好人家才是。” 阙罗不置可否,絮娘就继续问她:“冒昧问一句小姐家住何处呢?” 阙罗回道:“我住在西昆仑。” “那……”絮娘还想问什么结果被上座的老太太打断。 “哎呀,这位小姐住在西昆仑?”老太太突然插话询问。 阙罗微微侧过脸,露出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庞,老太太皱了下眉。 “嗯,我一直住在那里,”阙罗回道。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心底总有种不妙的感觉,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西昆仑那可是好地方,我们琼水一样,从古代就一直有东琼水西昆仑的说法。” 金宸听着好奇,便发问道:“这是什么个说法,我怎么没听过!” 老太太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当然没听说过,从古至今一直都有东琼水西昆仑的说法,这两个地方都被称为神之乡,出了很多能够呼风唤雨改天换地的神灵。” 金宸说:“真的啊,都有些什么神啊?” 老太太指了指外面高地一栋建筑,外形看上去就像是庙宇一样,她说:“那里,就供着我们琼水的神灵,明日诸位可以去参观参观!”说着,老太太露出一古怪笑容,不过当时大家的目光都汇集刚那庙宇并未多加注意。 大家兴致起来聊到很久,直到外面的灯会散了安静下来后,老太太才安排人带他们去各自的房间休息,男人住在东厢女人住在西厢,而阙罗的房间正好在霍孟婕旁边。 夜里安静得不像话,甚至连风声虫鸣都不见一丝,阙罗推开窗户月色浓稠,月光铺洒地面,房间里烛火通明。耳旁响起其他屋子的低语声,下一刻阙罗关上了窗户,回身走去,修长嫩白的指尖划过摆设的表面,不见一丝灰尘,屋里摆放有序整齐,空气里还有残留着花香芬芳。 每个家具物品都铮亮的如同新物,唯有那一台摆放在屏风侧面的梳妆台稍显陈旧些。站定,阙罗朝着镜面看去,昏黄的镜面映着她风姿卓越的面容,却看不太分明,镜中的她五官祥和淡雅,带着几分清冷艳绝的姿态。 垂眸,她伸手打开梳妆台上的各个小抽屉,里面竟然还放着做工精美的首饰,阙罗仅仅扫视了一眼便合上抽屉,起身走向屏风后,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镜面里人缓缓勾起嘴角。 寂静的深夜被一道刺耳的尖叫打破,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初醒后他们茫然惊慌地环视四周。 夜幕下整座院子变得陈旧破败,有的房顶塌陷、墙壁发黄倒塌,残破不堪,到处遗留着被大火肆虐的痕迹。院子里更是杂草丛生荒草萋萋,鱼塘干涸散发着恶臭味。 霍孟婕睁开眼的一刹那身旁竟然躺着一具干尸,而那干尸诡异地笑着,空洞的眼眶以回望的姿态盯着她。霍孟婕吓得花容失色滚落床下,最后发出惊恐的惨叫。 干尸突然动起来,它伸出干瘪的手缓慢地扒在床边上,一点一点向她爬去。 “鬼、有鬼啊……”,霍孟婕惨白着脸朝着大门口的爬去,干尸却步步紧逼,伸出手不断地试图抓住她的脚。好不容易爬到门口却发现破旧的门根本推不开,而干尸已经近在面前了。 下一秒,阙罗推开她的房门,脆弱的房门不禁她神力触碰,“砰”的一声倒塌在地,霍孟婕如同溺水中抓住一根浮木似的死死抓住阙罗,面如土色,“这里有鬼……有鬼……” 干尸的头转动一个不正常的弧度,看着阙罗发出嘶哑的笑声朝她们扑来,阙罗旋即抓住霍孟婕的手朝着院子外面跑去,“别怕,跟我走。” 不知阙罗要带她去哪里,后面的干尸紧追不舍,僵硬的四肢不像他们那般灵活,但也跑得奇快。当他们被追着进去花园时候,荒芜空荡的破院里传来一首古怪的儿歌,霍孟婕崩溃似的捂住耳朵,干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跟着他们,反而隐隐听见从其他院里传来的声音。 “有一天我与亲人捉迷藏,姐姐躲井里,哥哥躲墙下,弟弟躲进娘亲肚里,妹妹伸手抓,哎呀呀,我要躲哪里?我要躲哪里? “我躲树上,我躲水里,哎呀呀,我躲在哪里?快来找我呀。”儿音天真稚嫩却显得阴沉极了,一遍又一遍冲进她们耳朵。 霍孟婕躲在阙罗身后,突然想起这个儿音就是将她带到这里的那个小孩的声音。前方的浓雾突然散开,一群孩子在空地上嬉耍,他们与房间的干尸不同,身体被大火焚烧的面目全非。 其中一个女孩用没有五官的脸朝向他们,鲜血从烧焦的肌肤渗出,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她重复诡异的唱那两句:“我躲在哪里?快来找我呀!” 霍孟婕内心充斥着恐惧,快要抑制不住快要尖叫之际,前面的阙罗突然捂住她的嘴,朝着那盯着他们冉冉流着血泪的女孩说:“你躲在火里。”比起其他小孩,她的身体烧得最为严重。 诡异的儿歌突然停了下来,所以的孩子停下用一种阴沉恶毒的目光看着阙罗。 “阙、阙罗,”霍孟婕颤抖着声音不由自主的向她再贴近几分,小鬼那凶恶地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碎她们。 女孩咯咯咯状似天真无邪地笑着,“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呀!” 阙罗微微一笑,“可以,不过你让这位大姐姐安全到厅堂,我就陪你玩!” 霍孟婕一阵惊怕,慌张地说:“我们一起走吧,不要留在这里,我们赶紧离开。” 女孩恶意的地道:“为什么要去厅堂就在这里陪我们玩呀,我们都很可爱。” “是呀,姐姐留下来陪我玩!” “留下来陪我玩,姐姐”……小孩鬼你一句我一句交替说着。 阙罗状似安慰地拍着她的手背,低声说道:“不要乱着,顺着这条小廊过去,去厅堂里呆着,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管。”说完,阙罗推了推她,朝着小孩鬼走去。 “你们都喜欢在哪里捉迷藏?”阙罗轻声询问。 女孩歪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却见她突然伸出手牵住阙罗的手,嬉笑着指着那高地的庙宇,“我们都在那里玩,姐姐我们去吧。” “好!”阙罗应道。 霍孟婕看着远去的阙罗,只能放任她的身影消失在迷雾里,始终没有勇气追上去。 阴冷的风刺骨的刮着,霍孟婕浑身一颤不敢在多停留,朝着小廊跑去,在跑到前院时突然看见那一个房间隐隐有烛火和说话声,她静下心细听是金宸的声音,他嚷着要来找她们。 “小姐,你要去哪里?”老太太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霍孟婕转头一看,它的脸一半烧坏,腐肉烂肉一层叠着一层,眼球耷拉在眼皮下,眼珠子不停地乱转。 霍孟婕惊魂未定地后退几步,一咬牙朝着有光的房间跑去。 “小姐,在老身家乱跑是否不太妥当,”它的声音陡然出现在耳旁,余光撇去,那张烂脸紧紧贴着自己。突然,一道暗光冲击,它尖叫了一声,捂着脸愤怒地吼叫。 呼延安打开门叫道:“孟婕赶紧进来。” 霍孟婕憋着一口气飞快地跑到房间里,当看到熟悉的几人后,一时间心中所有的情绪陡然爆发出来,她啪的一下瘫坐地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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