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常（上）

何辙心事重重地向秦渊房间走，房门虚掩着。　　　　何辙大惊，掏出身后的短棍，一脚踹开门，喊道：“渊子？！”　　　　秦渊在桌旁正襟危坐，闭目养神，回道：“咱们不去官府了。”　　　　何辙把短棍收起，小心翼翼问道：“不去了？那去哪？……再不接活怕是揭不开锅了。”　　　　秦渊掏出怀中的银票，说道：“我要自己去办件事，等我回来。”　　　　秦渊拿起身旁的剑要起身，何辙拦住他，急忙问道：“你……你要去干什么？咱们当初可说好了，不干那勾当。”　　　　“大何，这次我要破个例，你别拦我。”秦渊毅然决然道。　　　　何辙松开了手，笑着拍了拍秦渊说道：“说什么呢，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少了我哪能行。肥羊什么样？”　　　　二人相视一笑。　　　　面摊，秦渊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盯着对面一间珠宝铺子，和坐在对面的何辙一起吃面，闲聊。　　　　何辙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珠宝铺子里出来一个人，秦渊扒拉碗里的肉，小声说道：“肉。”　　　　何辙懒洋洋地站起身，说着：“差点忘了，你嫂子让我买肉去，走了啊。”　　　　秦渊佯怒道：“又我请啊？晚上我得去你家蹭肉吃。”　　　　“哈哈哈，行啊。晚上来我家喝酒啊！”何辙转身摆了摆手，看起来十足地散漫，眼神却锁定了目标。　　　　秦渊不紧不慢地吃面，继续盯着那家。掐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留下铜钱，顺着何辙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循着何辙留下的记号，来到城西一个大户宅院。　　　　看到何辙留下的最后一个印记，秦渊扫视四周，随后便回了客栈，敲何辙的房门。　　　　何辙打开门，二人在桌前，秦渊说道：“晚上喝酒还是吃肉？”（动手吗？）　　　　“肉价有点贵。”（护卫多）　　　　“馋了。”（必须下手）　　　　何辙按住秦渊，凝重道：“锅不够大，炖不熟！”（危险，再盯两天）　　　　“生也吃。”（我得试试）　　　　“分开炖？”（把护卫都杀了）　　　　秦渊皱眉道：“吃不了。”（不行，只杀一个）　　　　何辙咬牙道：“成，晚上吃肉。”（动手。）　　　　说完何辙上床，闷头大睡。　　　　秦渊回了自己的房间，撸起右袖，抚摸着绑在手臂上的剑坠，闭起双眼。　　　　他的嘴细微颤动着，轻声叹息，攥紧双拳。　　　　为了晓卿，他就得破誓。他不知道和姑要他杀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该死，晓卿在他心中一直是纯洁的存在，他痛恨自己只能通过这种手段得知晓卿的下落。　　　　镖局的誓言并不是让他此时厌恶自己的原因，镖头教他的是非曲直才是。　　　　良久，当他再睁开眼时，咬紧了牙，眼眶泛红，目露凶光。　　　　深夜，二人摸回白天踩过点的宅邸，翻墙进院。　　　　何辙和秦渊二人分散开来，秦渊步子轻，在屋顶。何辙在暗处观察。　　　　秦渊确认没有人后，翻下房顶，蹑手蹑脚地打开了目标的房门。　　　　目标和枕边的佳人睡得正香。　　　　秦渊从怀中拿出一根香，服下一颗药丸后，点燃放在了门边。这两样东西是和姑给他的。　　　　没过多久，目标和佳人开始各自说起了梦话。　　　　“原来是迷香，我才中了术。哼。”秦渊嘟囔着。　　　　秦渊快步走向目标，猛砍几剑割下了他的首级，迅速包起，转身走向房门，一气呵成。　　　　何辙溜进柴房，放了把火。　　　　“失火了！”　　　　“失火了！失火了！”伴着锣声，家丁呼喊着。　　　　“老爷！醒醒！失火了！”佳人惊恐地醒了过来，向身旁看去，吓得花容失色。　　　　佳人吓得惨叫一声：“啊？！”　　　　她的身上都是老爷的血，老爷的头也不知所踪。　　　　一觉醒来，枕边人的头不翼而飞，那场面的确够惊悚。　　　　护卫们匆忙赶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的竟也吓得跟着嚎叫起来。　　　　秦渊跟何辙向前跑着，回头看了眼远处宅邸的大火，秦渊问道：“怎么放火了？”　　　　何辙笑道：“放心，伤不了人。第一声失火可是我喊的。”　　　　秦渊笑着轻叹一声。　　　　何辙问道：“咱们这是给谁割的肉啊？上哪要钱？”　　　　“和姑。”秦渊答道。　　　　“什么？！和姑？”何辙感到诧异，但是身体还在本能的跑路，又说道：“这么说……咱们是让和姑给下套了？”　　　　“……也不是。和姑说能有晓卿的消息。”　　　　何辙没再问下去，两人朝着前方狂奔。　　　　二人来到约定的医馆前，秦渊对着门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有个小伙计过来打开了门，让二人进去。　　　　小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二人走到了后面的隔间，扭动机关打开了暗房。　　　　暗房内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小伙计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