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顺着街道远去,渐渐变成天边夕阳上的一个点。 “走吧!” 沈瑶让初月带自己下去,该走的人走了,那么,该来的事也应该要来了…… 夜静谧,风微凉,带来海棠花的清甜,院子笼罩在昏暗的夜色中,一道的身影从屋内出来,走向院内的恭房…… 不一会,却出现在主屋侧旁,手中一根纤细的针管,轻轻插向窗户的边缘,一股淡淡的云烟透入屋内,瞬间消失在屋内,不留痕迹…… 第二天早上,太阳透过透明的窗纸射向嫩绿色的床幔,床上的人影翻了个身,沈瑶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起身看着外面,已经日上三纲…… 沈瑶用完膳后,亲自给窗台下的兰花浇了水,在其中看过后。让人拿起其中的一盆墨兰,送到沈长毅书房去,随后挑了一盆绿萝随叫书香带上跟自己到皖姨娘院子里去。 皖阁里…… 皖姨娘看着沈瑶送来的兰花,得知这是安国侯府送过来的十分惊讶。 “瑶瑶,你怎会认识陆小侯爷的呢?这个陆小侯爷名声似乎……,不太好?”皖姨娘犹豫着说。 “姨娘,你放心,女儿就是在上几日在花园看着这些摆放的花十分漂亮。陆小侯爷估计就是看到女儿这般样子,送几盆过来让女儿见见世面罢了。”沈瑶不以为意轻笑道。 “也是。”皖姨娘也想着道,几盆兰花而已,对于权势在手的安国候府来说,确实不算的什么…… 而此时的安国侯府里,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的小型练武场中。 所谓胆大妄为,气焰嚣张的陆小侯爷正站在中间揪着耳朵扎着马步。对面的屋檐下,一身红衣的美妇人躺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着手中的茶。 烈日当空下,陆戈站在上面欲哭无泪。两只腿在抖啊抖…… “娘,我错了”陆小侯爷此时不得不放弃尊严,可怜兮兮求饶道。 美妇人不为所动,放下手中的茶杯叹道:“哎呀!现在天气正是越来越热,玉梨,去厨房看看冰冻酸梅汤好了没?” “诶,好的,夫人。”唤作玉梨的丫环应声前去,不一会便端回一小盘子冰镇酸梅汤,盛在青瓷小碗递给纪红绫。 纪红绫接过,一脸享受喝着降暑的酸梅汤,一边捻起身旁桌上精致的马奶糕放入口中细细品着。 世上最痛苦的事对某过于自己在受苦,身旁还有人与你形成鲜明的对比。使自己的折磨加倍…… 陆戈见求自家老娘是没有希望了,转向一旁的老爹。 “爹,娘要是还不饶了我,你儿子都要给晒死了。” 站在太师椅边的陆侯爷见了见自家的儿子,又望了望躺在身旁的娇妻。 干笑了几声,“呵呵,那个,红绫啊,既然这臭小子已经知错了。不如就…………” “嗯?就怎么……” 纪红绫轻眯眼,督了一眼陆侯爷。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啊!没,没什么……” 陆侯爷接过自家夫人凌厉如刀锋的眼神,魁梧的身子一抖。立马舍弃了自家儿子,狗腿地替纪红绫捏着腿。 “夫人,怎么样?这力度可还适……” 站在场上的陆戈看着自家老爹无情的转向另一头,不禁哀嚎道:“老爹,你不讲义气……” 话没说完,却被对面的纪红绫一糕点砸在脸上。 “叫个什么劲,站还不好站,看来还是太轻松了是吧!来人,再给他腿绑上两个沙袋。” 陆戈早膳没吃,扎了一大早的马步。一听这话,吓魂都丢了。什么都不管直接撒腿往台下跑。纪红绫见陆戈胆大包天敢跑,飞身而起,一把揪着陆戈,拿过武场上的棍子往他身上招呼。 怒骂道:“臭小子,平日里捣蛋就算了,叫你一个男的欺负人家姚小姐,让人家从沈相府花园哭着跑回去,我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啊,娘,疼疼疼,我不过说了几句话,谁知道她这么爱哭……” “说几句话?让你说几句话……” 陆侯爷见自己儿子被打的惨兮兮,惨叫声源源不绝,终究是不忍地拉过纪红绫,安抚道:“算了、算了夫人,反正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纪红绫一听这话就更气了。干脆往陆侯爷身上揍了两棍。“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这爹当得太失败,你家儿子还能这么猖狂?” “这就算了,我今早一起床就发现花棚被糟蹋得成什么样了,里面的长得好的兰花都没了,还有穆念夫人送我的几株绿牡丹被踩在地上,不成样子……” “还有更过分的是,你这臭小子还跟下人说我是个粗人,多名贵的花也不懂欣赏?” 揪过还在躲闪的陆戈的耳朵。质问道:“你娘我是粗人吗我?” 敢情这才是责罚的重点啊!…… 此时跟儿子站在一旁不敢出声,聆听纪红绫的“教诲”的陆侯爷暗中感叹道。 “是啊!你这个不孝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的娘亲呢?” 陆侯爷拎起自家儿子的另一只耳朵,一同问道。 “娘,我错了,我错了……” 陆戈此时无比确定自家亲娘是母老虎转世,以为自己定会脱层皮在这里时…… 院门口急急走进来一拄着龙头拐杖,身上穿着棕色金丝刺吉服、银发头上带着红宝石额饰的老太太。 陆戈双眼一亮,立马叫喊起来,“祖母,祖母,快救我……” 老太太见自家宝贝孙子被罚,连忙腿脚灵利地走过来,从纪红绫手中拉过陆戈。左看右看,心痛道:“我可怜的乖孙,怎么被打成这样” 纪红绫见老太太来了,暗道不妙。果然,耳边传来了老夫人不满的声音。 “你们两夫妇,这陆戈还小,做什么事要这样罚他,你们不心疼,陆家九代单传的金孙我心痛……”说罢一脸气愤捂住胸口。 纪红绫一脸头痛,看着站在老夫人身后装委屈的陆戈,瞪了几眼陆侯爷。 才道:“娘,你别生气,这不是棍棒之下出孝子嘛?这大热天的,娘你怎么不在屋里休息,到这里来?” 纪红绫搀着老太太的手问道。 “哼,我看你们这棍棒只拍要把我的乖孙打死,这叫声都传遍了府里,我还不得来看看……,你们啊,也不要对他太严厉了……” 纪红绫自是知道这老太太最疼孙子,只能硬着应道:“是,是……” 一旁的陆戈见自己找着了靠山,找机会快速地溜了…… 皖阁外院宽大的梧桐树下,午风难得夹着些凉意吹过,沈瑶靠在树下看字册,动了动胳膊,打算起身走一走,却不料一起身脚下一踉跄,险些要跌倒。 一旁的书香及时扶着沈瑶,“小姐,你没事吧!” 沈瑶揉了揉发沉的脑袋,轻声道“没事。” 刚想站稳,却整个人失去意识,往地上栽了去。 书香抱住倒下的沈瑶,慌张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刚在小厨房为沈瑶亲自准备膳食的皖姨娘听到声音,连忙走出来。看到这场景。吓得呼吸一紧,连忙让人请府医过来…… 雕木床上,一个粉脸樱唇的小女孩紧闭双眸,此刻屋内静悄悄的,唯有床幔不听话的随风飘飞。 皖姨娘坐在椅上双手合十,双眼紧紧看着府医替沈瑶把脉。待府医手收回时,连忙起身问道“大夫,瑶瑶怎么样了” “这……” “五小姐看着脉象有中毒的迹象,可是看面色却不像中毒。”中毒者普遍面青唇紫,就算不至此,也不应该想沈瑶这般面若桃花,呼吸平稳,如同睡着了一般。 “那瑶瑶到底是怎么了。”皖姨娘着急道。 “三夫人。请恕老夫才疏学浅,无法确诊,对症下药。”灰衫府医向皖姨娘鞠了一躬,歉意道。 皖姨娘听罢一急,泪如雨下。让李娘将仁杏堂里坐堂的、俗称医术高超的林大夫请来。 谁知林大夫来了也是无奈摇头,皖姨娘坐在床边担忧地看着昏睡的沈瑶,想了想。终是来到了沈长毅书房…… “你说瑶瑶昏迷了?”沈长毅放下手中的笔,有些诧异地看向皖姨娘。 “是,请来了仁杏堂的林大夫无法看出到底是如何了。”皖姨娘梗咽道:“老爷,求你想想办法救救瑶瑶……” 沈长毅叹了口气,叫人将自己的帖子到宫里请御医到府中,随着皖姨娘道沈瑶的院子去。 此时的大姨娘倚在雕花细木贵妃榻上,听着下面的绿拂禀告沈瑶昏迷的这件事…… 尖细的指甲拂过自己保养得体、白暂的手指,眼角闪过愉悦的笑意。 沈瑶啊沈瑶,乖乖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做个安分的庶女不好吗? 非要挑事?呵呵,自找苦吃。 那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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