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敢,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之后别扭地说,“乱说什么呢?赵家已经不在了,这样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阿秀不放,她眼角的泪水一颗一颗往外渗透,陈显感觉自己胸前满是滚烫。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坐直了身子,严肃地问,“你遇到了谁?”    “三、三姨娘。”阿秀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是噩梦,她颤抖不已,圈着陈显腰肢的手又紧了紧,整个人像粘在他身上一样。    陈显无可奈何,“你是想占我便宜么?”    她的发香萦绕在他鼻尖,使得他呼吸都不顺畅起来。温玉软香在怀,哪怕是太监,他也觉得情动不已,更何况是他喜欢的人。    他有多想将她死死按在怀里,又是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那么去做。    阿秀本来不想放,听了公公的话十分不好意思,赶紧松开了,她脸突然间有点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角,声音像蚊子似得,“公公对不起。”    陈显清了清嗓子,随即佯装生气,“不是害怕么?”    阿秀抿了抿唇,她觉得公公身体好软好暖,虽然不及别人有宽阔的胸膛,但是抱着好舒服啊,所以一时间只顾脸红,恐惧都忘却了七分。    见陈显看她,她咬了咬牙,抬起晶亮的眼,“公公抱我我就不害怕了。”    陈显愣了一下,然后脸爆红。他有些激动地指着她,“油嘴滑舌,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抱我!”    阿秀立即跟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是……我抱公公的!阿秀错了!”    “……”    陈显脸上的热度怎么也消不下去,他有些气急败坏。偏偏低头还看见阿秀摆弄着自己衣摆。像是在撩拨他心似得,一下又一下。    “别弄了!”陈显突然呵斥了一声。    “哦。”阿秀缩着脖子点头,手立即就放开了,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泪珠。    “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陈显问。    阿秀把经过说了一遍,陈显眉头紧锁,“她确实没死,有人护着他呢。”    阿秀愣愣地抬头,她其实也没希望三姨娘死,就是单纯地觉得看见三姨娘害怕。她是公公的人,不能离开陈府!    “你不用担心,她做不出什么。”陈显眼睛微微眯起来,“至于赵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公公。”阿秀满怀期待地看他,“阿秀永远不会回赵家吧。”    她脸上带着忐忑,看起来是那么没有安全感。    陈显看着心疼,对赵家的恨意也多了几分,“回什么赵家,是我陈显的人,还想着回去?”    这句话就像是定心丸一样,阿秀立即在原地跳起来,然后拽住陈显的手,啊啊啊地叫起来。    见她要抱自己,陈显赶紧后退一步,“去背书。”    “哦。”阿秀缩回手,高兴地往里走。    陈显看着她的背影,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皇上虽然抄了赵家,并且要灭赵家的族,但最后朝中有几个大臣还是竭力地保住了赵家的嫡次子。  最后又说祸不及妇孺,陈显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赵家三姨娘给放了。    赵家嫡次子赵钰虽然恨陈显,但是到底因为自己根基尚浅,不敢轻易得罪陈显,因而不敢接三姨娘回府,只由着她在外面,偶尔会寄些钱财。陈显虽痛恨,但到底因为皇上下的命令,没有动她。    陈显在原地踱了几步,随即叫来几个随从,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他们一些事情。  ※  晚上用膳的时候,陈显突然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张薄薄的纸放在阿秀面前。    阿秀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不识字?”    被凶了的阿秀立即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是地契吗?”    “不算笨。”陈显淡淡地说。    阿秀咬了咬唇,“公公把这个拿出来干什么?”    她知道这个东西是很贵重的,应该好好保管才对。    他语气依旧没有什么波澜,眼睛也不眨一下,“送给你。”    “什么?”阿秀顿时把地契放了回去,“公公,你是开玩笑吗?”    “我像开玩笑的那种人?”陈显将地契推到她怀里,“给你怎么了?你还有胆子不接?”    “不敢不敢。”阿秀觉得自己不拿公公会凶她的,所以小心翼翼地收下了,就当给公公保管好了。    陈显看了她两眼,皱着眉问,“为什么不高兴?”    “啊?”阿秀没觉得自己不开心啊,为了迎合夸张地笑起来。    陈显嫌弃地说,“笑起来真难看。”    阿秀:“……”    “记住了。”陈显修长的手扣在桌子上,“它在你在,它亡你……。”    “我……亡?”    陈显嘴唇悄悄勾了勾,而后点点头。    阿秀登地瞪大眼睛,将地契死死按在自己胸口。    陈显见了她那副模样不禁莞尔,“不想去看看?”    阿秀听着他十分具有诱惑力的话语犹豫了,她确实很好奇。这份地契她不知道在哪儿,也不知道是什么。    她抬起头飞快地点点头。    陈显刚想逗她说自己没看见,不算,却见阿秀突然抬头羞涩地说,“公公真好。”    “……”陈显一时无语,他感觉她软糯的声音一直钻到自己的心里,有点痒有点麻,先前想要说的话也都尽数咽了回去。    真是拿她没办法。    陈显叹了口气,“明日向学堂给你请几天假,我们去庄子住两天。”    阿秀有些迟疑,“公公没有事吗?”    “无事。”第二日正好休沐,也不过是偷来一日罢了。    第二天阿秀就收拾好包袱跟着陈显往乡下去。    马车轱辘轱辘的车轮声让人昏昏入睡,外面又不知道何时下了细密的雨。    阿秀靠在门板上,头向一边歪着,鬓发有些乱了,双手紧紧抱着之前收拾好的东西,里面目测还有几本书籍。    陈显坐在她对面,见她突然歪了脖子惊醒了一下又继续睡了起来,不禁勾唇。    似乎有点看不下去她睡得不舒服,陈显趁她睡得熟,坐在了她身旁,阿秀的头自然而然地靠在了他肩膀上,鼻间有一股很舒服的香气。    阿秀发出了甜腻的哼声,身子突然动了起来,手随意地搭在陈显的身上。    但那不是寻常地方,正是陈显双腿之间,他脸顿时就黑了,偏偏阿秀的手还不老实,在他腿上动来动去。要不是看着她还睡着,早就把她扔到马车外面去了。    陈显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了始作俑者的爪子,阿秀感觉自己被什么困住了,于是挣扎起来。    他无奈,只好将她的手死死攥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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