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里,太阳好,我总是搬着一把椅子,眯着眼,想想这几年过得实在窝囊,看着自己变得粗糙的双手,我似乎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初心了。那个时候,我义愤填膺,决定回来就离职,可是一来就忙得不可开交,一拖就拖了大半年,而今天又出了标签这事儿,感觉今年是绝对没有希望了。    我从柜子里拿出小桌子,放在床上,用纸巾擦了擦桌面。    差不多三分钟后,我把泡好的泡面放在小桌子上,自己也盘腿坐到了床上,才呼呼吹了一筷,都没来得及吃下去,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得欢。    我不愿站起来去拿手机,只好整个身子趴在床上,伸手够床头柜上的手机,够到我以为腰快断的时候,终于拿住了手机的一角,兴奋地一拉,手机就duang地摔到了地上。    房间的地是瓷砖,我急得一下跳到地上去捡手机,前后检查了一下,幸好没有摔坏,每每这个时候总能佩服自己的懒。    我苦笑地摇摇头,点开了正闪得欢脱的闺蜜群。    李妍:周一我的婚礼,你们俩可别忘了。  春天:知道了,知道了,不会忘记的。  李妍:特别是江南,你不会到现在还在加班吧,今天可是周六啊!    一口泡面含在嘴里,我的天,我真的把李妍的婚礼忘得一干二净,拿着手机删来删去回了一句:单休的娃伤不起啊,不过,你放心,乃的婚礼我一定会去的。    李妍:对啊,你可是伴娘。    我不怕烫的刺拉拉地吃完了整碗泡面,还很不罢休地喝光了汤汁,最后随手把泡面盒扔进了垃圾桶里,正击桶口,准确无误。    吃完泡面,我开始捉摸着如何请假,是直接打电话给经理还是发个微信等回复。    最后我放宽条件让自己先吃了辣条在想,结果辣着找水喝,便喝便吃,痛苦并快乐着。    终于折腾了半天吃好辣条,我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十点半多了,哪有大半夜请假的道理,我放下手机,收拾了床上的残迹,铺好被子。    拿了衣服去洗了澡,作死地还洗了头,等吹完头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个十二点,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想着明天不用上班,才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就跟昏迷一般昏昏欲睡不欲醒,好在闹钟不厌其烦地响了又响,我才拖着晕乎乎的自己去洗手间洗洗漱漱,八点准时出了宿舍门,今天的阳光甚好。    十月底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就是时不时刮来的风有点冷。    我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边走边啃,坐在公交站等车才想起明天的假还没请,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拨通了经理的电话,经理的心情不是很好,但最后还是同意下来,挂掉电话,总算松了一口气。    又继续等了十来分钟,无聊的我又快要睡过去,终于看到前方滴滴叭叭地开来了一辆公交车。    好不容易坐上回家的公车,在历经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终于到了小区楼下,我坐了太久,屁股居然有点麻。    走着走着,就逮到一个跟邻居讲话的老妈,“妈。”我跑过去勾住她的右手臂。    “张阿姨好!”    “江南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张阿姨笑着说。    “呵呵~”我尴尬地笑笑,“谢谢啊!”    不过我的重点可不是这个,“妈,我饿了。”    “你这孩子,才十点不到,你饿什么?”    老妈被我拽着走,一路上念叨叨,“我下来买酱油的时候,碰到你张阿姨了,才聊了没几句,就被你给打断了。”    我假装歉意地说,“还真是耽误你老叙旧了,不过您闺女饿得慌,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老妈总是这样,出门买个啥,就能遇到熟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往往家里的红烧肉都烧干了汁,妈妈的酱油还没买回来。    “啊呀,我酱油忘记买了,我还得回去买酱油。”老妈停下脚步,忍不住拍了下手。    这事也就妈妈自己惊讶惊讶,我早就习以为常。    “好了,好了,我去买,你还是先上楼吧。”我转身跑着离开了。     等我买完酱油到家的时候,我已经闻到了乌鸡的香味,我忍不住奔到厨房,舀了一勺鸡汤喝喝。妈妈不满地看我,“这么急。”    “当然,我都说我饿了。”    客厅里,老爸还在电脑上打双扣。    “江北?”我过去敲了敲江北的房门,没人应答,一打开就看到床上的被子乱成一锅,人却没有踪影。    “妈,江北去哪儿了?”我趴在厨房门口问老妈,“不会去学校了吧。”    “她说要和同学逛街,一大早就出门了。”    “哦。”语气很是可惜。    “别管你妹了,你刚才不是说饿了,我先给你煮碗汤圆。”    “好,妈妈最好了。”    才走没几步,就闻到了一股烟味,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眼就看到老爸在电脑前吞云吐雾。    我倒了一杯白开水送到爸爸面前,“老爸,你少抽点。”    “就这一根,抽完这根就不抽了。”老爸头也不抬,专心在牌局上。    我把水杯放在一边,“多喝点水。”相信你只抽一根我就不是你女儿了,我径直走到后面去开了窗。    老妈端着两碗汤圆出来,她闻到烟味也是一脸不爽,“你女儿难得回来,你就别抽了。”    “不出,不出。”电脑里响着打牌的声音。    老爸受不了我们两个人的嘀咕,一个不留神,将烟头扔进了我刚倒来的水杯中,“啊呀!”我大呼了一声。    老爸输掉了比赛,气得站了起来,正好看到老妈端着两碗汤圆,“不吃了,不吃了,都要吃中饭了还吃什么汤圆。”    老妈“哼”了一声,“不吃就不吃,干脆午饭也不要吃了。”    那厢,老爸把厕所门甩得老响,这也算家里见怪不怪的一幕了,“我吃吧。”正要拿过妈妈手里的两碗汤圆,妈妈直接给了我一碗,“少吃点,等下马上要吃午饭了。”    老妈拿着另一碗又回了厨房,厕所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我赶紧端着汤圆跑回了房间。    周日的午餐是一周中最丰盛的,今天还有老妈炖了很久的乌鸡,补补这几天的不足。老爸估计还在生闷气,一句话也不说,老妈一直在说让我多吃点,还一个劲地给我夹鸡肉。    “妈,你克制点,我的碗里都是鸡肉了,你自己也多吃点。”我说。    “我知道,我知道。”老妈边说边给我夹了一个鸡心,“你记性差,多吃点鸡心长长记性。”    小时候老妈经常会说,多吃葱就会聪明,多吃鸡心记性会好,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我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妈妈不解地看着我,我咬了咬筷子,“没事,很好吃。”    吃完饭,老爸继续打双扣,他称之为上班。    我搬了椅子到阳台上坐了一会儿,阳台上的绿植被老妈养得很好,她还顺便养了几盆葱和薄荷,用来做菜的佐料。老妈洗完碗也过来陪我坐了一会儿。    李妍的婚礼在易城,我得今天从A城赶过去,因为昨晚才临时想起来,早的票已经没了,只有一张六点钟的高铁票。    我今天特别早些赶到高铁站,但估摸着因为是周日的关系,车站的人很多,我排了很久的队才到了候车厅,在里面兜了一圈,才找到一个位置,距离自己的检票口差了三个区。    我干坐着几乎快要打盹过去,李妍打来电话,铃声吓得我一哆嗦,手机差点要滑落,好在我动作敏捷,“喂。”    “你来了没有,你来了没有?”连续的问话,让我清醒过来,下意识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    “妍儿,是你啊。我已经在等车了,六点钟的高铁,快要检票了,等到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匆匆挂了电话,我赶紧站起来,六点钟的高铁刚开始检票,我走过去三个区的过程,检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我自觉地排到了最后面。    发车在二楼,坐电梯的人不少,有些人干脆选择走楼梯,可我一仰头看到如此又斜又长的楼梯,还是果断选择乘电梯。    电梯的出口是六号车厢,大屏幕显示1-5车厢往后,6-12车厢往前,我一下子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车厢号,重新从口袋里掏出车票仔细看了看,是二号车厢。    “那就是往后了。”我自说自话地便往后走,一开始同我一起走的人还不少,可后来越走越少,到最后居然只有我一个人还在往后找二号车厢,我的前方没有人,都让我误以为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好在最后没放弃,终于看到地上写着一个黄色的2字,我停了下来,放下包,做了几下扩胸运动。    越过两个铁轨,是另一个站台,铁轨上方布满了各种天线,我天真地幻想自己是个武艺高强的大侠,正要越过两条铁轨到对面的站台去追寻坏人,可当我的想象还停留在空中,就听到高铁快速驶来由远及近的声响。    有人喊了声,“车来了,你快点了。”我看到两人正在往我这个方向跑。    还没反应过来,高铁开过带起了一阵风吹着我的发型顿时大乱,我用空着的左手将眼前碍眼的头发撩到了后面。    车停了,等下车的人全部走完,这边才开始上车,我拿着车票找到了位置,是个靠窗的好位置,可惜上面却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害得我又重新对了对车厢,座位,还有我的车票,确定无误之后好意去提醒小伙子,“对不起,这个好像是我的位置。”    小伙子哦了一声就起身给我让了位,我侧身让他走过。坐下之后随手将包放在了脚边,我第一时间从口袋里拿出了耳塞,听音乐,这已经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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