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秦夏生骨子里卖着什么药,转身朝最近的沙发坐了下来,打量着房间的四周,整个色系以灰色为主,设计颇具现代感,而在一旁气派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张她早已经忘记的照片:她和他穿着校服,站在校外小卖店照的大头贴,照片里的两人头挨着头,她一脸灿烂的笑容,而旁边的他皱着眉,似乎有点不情愿,望着大笑的她,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当时高中周边突然流行起照大头贴,一天放学路上,她拖着他走进一家拍大头贴的小店,选了几个套系,就开始摆造型拍照,而第一张就是这张抓拍的照片,时隔这么久,竟然在这里看到它,还裱得这么好。    正当余落沉浸在过去的往事不可自拔时,秦夏生径直走了过来,走到沙发前,紧挨着她坐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扶住余落的脸颊,深邃的眸子盯着余落的眼睛,近得他身上的热度,透过家居服,晕染到她的身上,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更是钻进她的鼻翼,不断撩拨着她的神经,她的脸一下子红了,火烧火燎。    余落回过神来,自己是来采访的,不是来找他再续前缘的,再说,十年前,他抛下自己不告而别,就够她记恨他一辈子了,她现在怎么可以沉溺在他的男色里,简直是大逆不道,十恶不赦!她猛地退开他,一脸防备的抱住胸,语气凶巴巴:“你想干什么?”    秦夏生看到她,倏地,笑了起来,继续用手固定她的脸颊,淡淡地说:“你的鼻子刚撞到我,在流鼻血,你没感觉到吗?”    余落脸一红,马上用手摸自己的鼻子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果真有血在慢慢滴出来,估计是撞得麻木了,所以才没一点感觉。秦夏生再次贴近上来,左手稳定她的脸颊,右手在她的鼻子上敷上一个裹着冰块的毛巾,轻轻地移动着,试图着用这种方式缓解血液的涌出来。    余落仰着头,以防血液再流出来,秦夏生低着头,轻轻地给余落冰敷鼻子,神态特别温柔,一呼一吸之间,两人呼吸交融,暧昧滋生,整个41楼的空气都潜藏着情动的因子。    因为要仰着头,余落特别累,几乎整个身体都倚靠在秦夏生身上,还时不时因为仰头累了,转换下坐姿。被当做人肉靠垫的秦夏生,脸色扭曲,悄悄呼了口气。但余落浑然不知,还在为这异样的感觉不安扭动着。    他看着余落,声音暗哑,一字一顿:“别...动...了...”    余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调整了一下坐姿,正准备询问为什么时,突地,秦夏生移开鼻子上的冰敷毛巾,埋下头,毫不犹豫地印了上去。十年了,在异国他乡,自己心心念念的就是这一刻,她的双唇依旧柔软,还沁透出一股香甜,他,深醉其中,不可自拔......    “啊......”嘴里破碎的声音脱口而出......    余落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刚才这个妖娆得滴出水来的声音,是自己吗?她好想捂住脸,太丢人了......自己不是来采访的吗?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了,说好速战速决,不脱泥带水,转身就走的呢?    似乎感受到余落的不专心,秦夏生暗哑嗓音在耳畔响起:“闭上眼睛...”    秦夏生的双手将怀里的余落更加的拥紧,更加贴近自己,将头埋在余落的颈项......    臀抵着的是啥?余落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她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沉迷中的秦夏生,面红耳赤,不停喘气。    秦夏生怅然若失的看着刚还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一下子离得自己远远的,他只好整理了衣服,坐到办公桌后面,倚靠在椅背上,舒缓紧绷的身体,目光黏在她的身上。    余落拿起包,落荒而逃。    那段被抛弃的不堪岁月,那段至今为止,人生最黑暗的日子,难以释怀。    *****************************************    余落盯着电脑屏幕一脸呆滞的样子已经半个小时了,WORD文档里什么一个字都没有,除了一个标题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上次和秦夏生见面的情景,在他42楼的办公室,他和她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余落捂住脸,深深自责:为什么自己内心将要溢出来的欢喜,比内心的厌恶要多这么多?    难道这就是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却很诚实?    这时,同事丁纯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两个快递,看着对着空白屏幕发呆的余落,笑着说:“余落,想谁呢?刚才我下楼拿包裹的时候,你就是这一副思春的样子,现在你依旧是这样子,说,你到底想谁?”    余落回过神,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连忙摆摆手:“没呢,在构思怎么写上次采访的天伦集团的那篇文章,领导很重视,我得写好点!”    丁纯把一个快递放在余落的桌上,说:“我刚下去的时候,恰好你的快递也到了,就顺便帮你拿上来了。”    看着桌上的足球那么的快递盒子,余落纳闷了:自己近段时间并没有网购啊,也没有同学朋友说要给自己寄快递呀,怎么会有快递呢?    拿起桌上的圆珠笔,余落刷的用力一划,比剪刀还管用,快递胶带就分成了两半。怀着对里面物件的好奇,她迫不及待的打开快递盒,却被吓得一声尖叫,花容失色,呆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能动弹。    办公室的同事听到余落的惨叫,一下子围了过来,看到她桌上快递盒里的东西,胆小的女同事也情不自禁的发出惊叫声:一只被砍了头、剁了脚的死鸡,血淋淋的躺在快递盒里面,眼睛还睁开着......    “谁这么无聊啊,寄一只被砍了头脚的死鸡!”、“谁寄的啊?是不是恶作剧?”......一时间,同事议论纷纷,胆子大的男同事开始翻看快递的包装盒上的地址,却发现发件人一栏并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和信息,仅仅只有余落的邮寄地址。    这时,丁纯一脸凝重的看着余落,手上在死鸡的盒子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工整的用A4纸用黑体打着几个字:小点的!这只鸡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    “余落,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是,最近有没有做什么负面的报道?”丁纯想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经常有电视媒体报道,记者因为报道了□□,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就会被打击报复。记者、警察、矿工,被列为世界三大危险职业。    余落脸色苍白,呆坐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她的手指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刚才那只死不瞑目的鸡着实把她吓到了,最近自己每天上班,下班,应该没有得罪谁吧?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实在想不出到底是谁会给自己寄这个恐怖包裹。    同事拨打了110报警电话,警察很快来到了现场,询问了余落最近有没有什么对她行为异常的人,连着盒子拿走了那只血淋淋被剁了头脚的鸡,说会调查的,就闪人了。同事看到余落神色有异,劝说她请假回家休息。    余落回到家时,沈文萃不在,这段时间她们酒店婚宴和寿宴特别多,她也忙翻了天。余落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脑海中一直在盘旋着那只血淋淋睁着眼睛的死鸡和那张字条上的话:小点的!这只鸡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    最近自己写的□□就只有小军被绑架的案子啊,可是前几天林民不是打电话来说,已经破案了吗?犯罪嫌疑人是三个混混,因为小军的父亲赌博欠下30万高利贷跑路,债主追不上,只好拿他的儿子小军出气,雇了三个街头混混,承诺绑架小军,就给3万块钱的活动费,没想到小军被绑架的路上吵闹不休,引来周边邻居的怀疑,三人商量决定把小军弄死,抛尸在古伦路一家废旧的厂房。    余落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们,他们三个已经被刑事拘留了,现在在看守所......    余落觉得自己的头像要爆炸了一样,浑浑噩噩,迷迷糊糊她就蜷缩在沙发上睡过去了。当沈文萃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当她打开灯的时候,才发现余落蜷缩在沙发上,蜷缩着,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猫,眉头紧锁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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