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封家一楼客厅，依旧灯火通明，只是今天，气氛有些不同。　　封父将近五十岁的年纪，眉宇间是多年居于上位而形成的严肃，一身一丝不苟的西装，坐在桌前。　　桌上的五个人面色都很平静，但内心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顾宁烟始终保持安静，只在封父偶有问起她什么的时候，才开口回答几句，而封父也没有说多少话，一餐晚饭就波澜不惊的过去了。　　饭后，顾宁烟回了自己的房间，封月寒被封父叫进了书房，凌雨忻陪着封母在一楼看电视剧。　　顾宁烟在房间里，拿着手机和纪献聊天，聊着聊着便想念起清河路两边的梧桐树，路尽头的那家梧桐树，推开门，风铃叮铃当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然后柜台后的那个温润的男人抬起头，给她一个温柔的笑。　　顾宁烟用手背按了按有些烫的脸颊，她想见纪献。　　　　此时，书房　　“爸！您知道母亲在做什么吗？您不觉得她那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吗？”封月寒站在宽大的书桌前面，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封父，情绪有些激动。　　封父说:“我知道，她也是为你好。”　　“所以，您是默许了她那样做？！她到底是什么心思您不知道？！”封月寒不可置信，接而，便是满胸腔的怒火堆积了起来，语气也冲了起来。　　“月寒！”封父呵斥道:“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吗？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母亲。”　　封月寒嗤笑一声，说:“她是不是我‘母亲’，您再清楚不过了。”　　封父沉默了。　　半晌，封父的语气也稍稍缓了下来，问:“你是真喜欢那丫头？”　　“是！”封月寒斩钉截铁。　　封父又问:“为什么呢？仅仅因为你早早的遇见了她，然后多年后又重逢，就决定一定要她？”　　“是！”封月寒依旧坚定。　　父子对视良久。　　封父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儿子，内心百味杂陈，想了又想，弯腰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封月寒知道，这相册里满满的都是从他出生到长大的照片，记录了他成长的过程。　　“爸，你拿这个干什么？”封月寒疑惑。　　封父翻开相册，找了找，停在一页，把相册翻过来，对着封月寒，移了过去，手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问:“这个小女孩子你还记得吗？”　　照片上，有一个穿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甜甜的笑着，但那笑容不是对着镜头的，而是对着抱着她的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穿着合身的小西装，又可爱又帅气，紧紧搂着小女孩的腰，同样开心的笑着，看着小女孩。　　照片底下有一行小字:　　六岁，“烟儿是我的公主，我要一直抱着她。”　　封月寒看着照片，他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他自己，但对这个小女孩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便说:“不记得了，是哪家的千金吧。”　　封父一直看着封月寒，听他这样说，便把相册合了起来，收了回来，说:“你母亲跟我说的时候，我以为她是真的看上了顾家的那个丫头，我以为你会开心的。我一开始不知道你母亲还叫了凌家的一个丫头，后来才知道的。”　　封月寒疑惑:“我为什么会开心？”　　封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你母亲这件事情做的是有些不好，却也是在为你考虑的，既然你坚持，那我会跟她说的。你自己做的决定，你自己要负责。”　　“当然！”封月寒等的就是封父的这个承诺，也没深想那么多，急忙说:“我自己做的决定，我当然会负责。”　　　　当晚，封父便和封母起了争执，动静闹的挺大的，顾宁烟睡的迷迷糊糊的还听到了椅子倒下的声音，也没去看，拉了拉被子，接着睡了。　　　　封父和封母谁输谁赢，没过几日，顾宁烟便知晓了。